“谁呀！”
    我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把水龙头关掉，走到洗澡间的门口，朝着外面喊。
    “我是公司管后勤的，左经理安排我给你送工作服！”
    门口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看了一下自己光着的身体，还有满身的肥皂沫，赶紧喊：
    “谢谢你，你放门口吧，我一会儿去拿！”
    “不行，我要看一下合不合身，然后帮你去换！”
    “没事儿，如果不合身，我明天找你换去！”
    “不行的，林总教育我们，当天事儿，当天了。今天的事儿，必须今天完成，不能拖到明天！”
    门外的女孩儿不依不饶。
    靠，诈骗集团员工都这么敬业吗？
    没办法，我只能胡乱地把身上的肥皂沫洗掉，然后穿好衣服去开门。
    打开门，我看到一个身材娇小，清秀灵动的女孩儿，双手托着一套衣服正站在那里。
    我从她手里接过衣服，然后把门关上迅速换好，看了看还算合身，于是走出门：
    “谢谢你！衣服正合身，你可以回去了！”
    “您是新来的领导吧！”
    听完我的话，女孩儿并没有动身，而是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不是什么领导，就是普通员工！”
    我慌忙解释。
    “不可能的！这层住的都是领导！普通员工都住后面那栋楼，是8人一间的宿舍！”
    女孩儿继续跟我解释。
    刚洗完澡，身体放松后，困意开始袭来，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跟女孩说道：
    “同事，对不起，我要睡觉了，有什么事，要不咱们明天聊？”
    “哦，好吧，对不起，耽误你睡觉了！”
    小女孩欲言又止，不情愿地转头要走。
    看她走了，我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关门想回屋睡觉。
    门刚要关上的时候，门突然被顶住了。
    正好奇怎么回事，门缝里挤出一个小脑袋：
    “领导，你换下来的衣服给我呗，我明天帮你洗一下？”
    “不用了，就一套衣服，我自己洗就行！”
    我身上的那套脏衣服还是菁菁陪我在贺岛买的呢，虽然有些旧，但没舍得扔，一直穿在 身上。
    “林总说了，领导工作忙，不能自己洗，要我们帮忙！”
    女孩儿说着，已经把身体挤了进来！
    唉，又是林总说，看来整个公司都对林总马首是瞻，个人崇拜搞得确实不错。
    “同事，真的不用！我自己能......”
    我正拒绝着，女孩儿哧溜一下，已经跑到床边把我的脏衣服抱到了怀里，边往门外跑边说：
    “领导，放心，我明天洗完熨好了就给你送回来！”
    看着女孩儿离开的背影，我不禁感慨：
    “怪不得那么多人留着这里做诈骗犯呢，待遇真的不错！”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睡得正香，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整齐的口号声。
    本不想理他们。
    可声音吵得震天响，根本无法入睡。
    我睁开眯松的睡眼，看了看屋子里的挂钟，刚刚六点还不到。
    大早上的不睡懒觉，这么早折腾什么呢？
    我拉开窗帘，看到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组成了很多方队。
    每个方队的前面除了有一个带着喊口号的人以外，队伍后面还有一个来回转悠的人。
    这些人喊完以后，被人带着排成一字长队朝后院跑去。
    几个方队都是同样操作。
    好不容易等到这几个方队走了，以为可以安静地睡觉了。
    可没想到的是，刚拉上窗帘，结果楼下又传来喊声。
    我烦躁地重新拉开。
    靠，怎么又冒出这么多人？
    这他妈学校吗，还是军营，连跑操都错峰！
    这觉实在没法睡了，只能起床。
    洗漱完毕打开宿舍的门刚走到楼道，看到一个弱小的身影正在卖力地拖地。
    做保洁的够辛苦的，这么早就把地拖得明光锃亮了，这是几点起床啊！
    我轻轻带上门，准备到楼下去透透气，顺便也熟悉一下环境。
    还没走出两步，拖地的保洁已经悄悄地跑到了我跟前：
    “领导，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啊，食堂还没开门呢！”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昨天给我送衣服的那个小女孩。
    “哦，我不是着急吃饭，想出去透透风！”
    “那你把钥匙给我，我帮你收拾房间！”
    女孩儿说着朝我伸出了小手。
    本想拒绝，但是看到女孩诚挚的眼神，我还是把钥匙交给了她。
    我来到楼下，下面的人把口号喊得震天响：
    “宁可睡地板，也要当老板！”
    “想成功，就发疯，头脑简单往前冲！”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来到卧虎山，一天一万五！”
    “我是菜鸟，我要飞，飞到前面做白富美，落到后面当乌龟！”
    “......”
    嚯，每个团队的口号还不一样。
    看到如此场景，我想到了国内前些年搞传销的，好像也是喊这样的口号。
    对，卖保险的有时候也这么喊！
    前院太吵了，震得我耳根子疼，想去后院清净一下。
    刚走下台阶，看到一个方队正排成一字长队从我身边跑过。
    路过的时候，我看见大家的目光里都是羡慕的眼神。
    尤其是队伍前面后和最后面的那两个人，看到我还带着微笑点头示意。
    我弄糊涂了，刚来这里也没认识的人啊！
    低头一看，明白了，我穿着一身狗皮呢！
    我无奈地摇摇头，跟着队伍往后院走去。
    后院很大，后面紧邻着山。
    院子里除了西北角是一个比较高的楼以外，其他的建筑物都很低。
    那个时候，后院的一些娱乐设施还没有拆除，很多楼还没有盖。
    但这些娱乐设施的功能基本荒废了，看起来应该很久没用了。
    我一边走一边看，把注意力放到了院墙等安保薄弱的地方。
    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也不敢往墙的跟前凑，只能暗中观察。
    转了一会儿，我到是没看到有多少执勤的保安，但感觉这里应该不那么简单，估计会有什么暗哨。
    看来不能小瞧这里，要小心行事。
    转悠来转悠去，我看到一个环形的建筑物非常扎眼。
    从外观上看，就和福建的那种土楼差不多。
    “这里是干什么的？”
    奇特的外观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那里。
    我刚找到建筑物的出入口，想抬腿往里面走。
    忽然，也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个持枪的保安。
    他二话没说，端着一把ak就用枪口对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