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主管技术,严格意义上还不能算最核心管理层。
如果打听过多,肯定要引起怀疑。
现在不一样了。
莫名其妙成了园区股东,也就有了对园区各个部门行使监管权利。
也就是说,利用这个头衔,我更方便为逃脱创造条件。
身份的转变,还以为他们会放松对我的看管。
还是想简单了。
看管没变,看管人变了,由海哥变成了明家。
也不是什么好处没有,终于拥有了联系外界的手机。
借着执行监管由头,我对园区进行了详查。
经过深思熟虑,我琢磨出几套逃脱方案。
只是这些方案需要验证可行性,还要创造一些必要条件。
这天,我继续巡查。
路过一家公司,本不想进去,但忽然想到,曹队长说过,他最恨冒充公检法搞诈骗的人,于是停住了脚步。
其实我也一样。
觉得被公检法诈骗的人最可怜。
他们是最老实最无辜的一群人。
只是因为合法公民当惯了,对公检法存在天然敬畏。
被这帮混蛋一吓唬,才掉入了陷阱里。
不像杀猪盘、刷单、投资等骗局,受害人多多少少是贪心在作祟。
或是为了感情,或是为了金钱。
妈的,给这帮王八犊子找找茬。
想着,我走了进去。
这家老板姓曾,广西人,90后,外号阿昆。
留着寸头,一双蛤蟆眼,收拾起人来下手非常黑。
他原先在柬埔寨搞,后来带队来了卧虎。
入驻园区还没一年,公司里被搞死去人不少于五个。
狗腿们都把他叫做地狱昆。
刚进来,阿昆看见了我,立马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阿成,不,错咗,错咗,应该叫成总!
佢讲嘢快过谂嘢,好似舌头打圈圈咁,该扇!”
说着朝着自己脸上轻轻扇了一巴掌,
“成总,你百忙之中屈尊莅临,真系要好好指点下我哋,睇睇有冇咩做得唔够好需要改进嘅地方!”
看到他那个谄媚样,我也拿起了架子:
“坤哥啊,讲普通话说啦,小弟我唔多醒水,你啲嘢我听唔明啵!”
“该死,忘了成总是比方人了,好,我用普通话跟您汇报!”
阿昆说着递上了一根华子:
“成总,走,咱们办公室里喝茶聊天!”
我没客气,让他帮我点上烟,吐着烟圈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刚坐下,阿昆赶紧忙活沏茶,嘴里还不停地叨念:
“成总啊,您年轻有为,以后一定常来,帮我指导一下工作!”
“不敢呀,坤哥把公司经营得这么红火,我哪敢班门弄斧了啊!”
“成总,你可折煞我了。虽徒长您几岁,可我是土包子一个,和您这个高科技人才没法比呀!”
说话间,坤哥已经沏好茶。
我翘着二郎腿,吸溜了一下茶水,然后不紧不慢地说:
“坤哥呀,这次来还真有一件事跟您商量。
你们是专做公检法的,对冲锋卡质量和出款速度要求很高。
现在国内断卡、止付行动越来越厉害,水房成本那边越来越高啊。
您看,你们这个洗水费用是不增加一点儿啊!”
“您想长多少?”
“不高,稍微长个20%就好!”
“什么?”
阿昆听到我说出数字,手里的茶杯咣当一下掉到了茶桌上,茶水洒得到处都是。
“成总,这,这,涨得太高了吧!您也知道,现在国内警察紧盯公检法这一块,我们开单的机率越来越小。
水费现在已经是30%了,再涨都50%了,我们没法活了呀!”
阿昆有些急,语气里带着哭腔。
“没问题的,坤哥是园区里管理公司数一数二的能手,这点难题肯定能克服!
你也知道,现在园区也非常难。
明家的抽成越来越高,大卡萨那边的摊派还一个劲儿地加码。
这不,这两天又转来一个叫反无人机设备的单子,摊派给卧虎的金额1亿多元啊!
园区和你们都是拴住一根绳上的蚂蚱,园区经营不下去,你们不也是没地方去了,对不?”
我煞有介事的分析得头头是道。
“那,那,成总,给两个月缓冲期行不,如果按照这个扣法,这个月我们要倒欠园区钱!”
阿昆还在讨价还价。
“没关系,您要是觉得不合理,可以走退出机制啊,你这个名额很多人都在抢!”
卧虎入驻电诈公司经营项目,不单是由公司说了算,还需要园区考察后统一分配,甚至有的时候还需要竞争。
不但保证了电诈公司的收益,也方便了园区管理。
有点像万达、宝龙那样的大卖场。
当然了,干不下去可以走退出机制。
不过真到了这一步,盘总也离死翘翘不远了。
“来人,让阿丽进来给成总敬茶!”
看我还是死咬着水费涨幅不放,阿昆忽然朝着门口喊了一句。
话音刚落不久,一个身形瘦弱,身材有料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她怯怯懦懦地走进屋,稚嫩的脸上小心翼翼开口:
“坤哥,你搵我做乜嘢?”
“搞你老母,搞什么,快去给成总敬茶!”
阿昆怒斥着。
小姑娘走过来,端起茶杯哆哆嗦嗦准备递给我。
我刚想接,阿昆一嗓子吓我一跳:
“怎么敬茶呢,没规矩,去到成总怀里,亲口喂!”
小姑娘听完,绕过茶桌,含上一口茶,把小嘴凑了上来。
我一歪头,赶紧躲开,慌忙的说道:
“不用客气,我自己来,自己来!”
“成总啊,这个是我从国内搞过来的嫩茶,才14岁,还没开过苞呢,要不你带回去品一下?
放心吧,保你满意!
如不想麻烦,这样,我先出去,关上门,你现场品。
货不对版我现场给你换!”
阿昆说着,起身就要离开办公室。
“坤哥,不劳烦您操心,水费即刻生效,咱们改日聊!”
说完,我逃似的跑出阿昆办公室。
“成总,成总,您别走啊,不喜欢这壶茶,我还有其他的.......”
阿昆在后面喊着,我没敢停下脚步。
“乸嘅”,姣嘿,平时叫你用心练好嘅,有朝一日帮我招呼好啲客仔。点知你净系扭扭捏捏唔肯练,结果到紧要关头就畀我掉链嘅。(妈的,骚货,平时让你好好练,有机会帮我招待好客人。可你就是扭扭捏捏不练,结果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
夜晚你嘅“破处”典礼俾兄弟们热闹下啦,我哋畀你搞个难忘嘅‘成年礼’(晚上你的开苞仪式赏给弟兄们吧,给你一个难忘的成人礼)”
都快到大门口了,还能听到阿昆在办公室里的吼声。
此时,我似乎看到了,那个小姑娘稚嫩的小脸正在那帮畜生的身下不断扭曲,清澈的眸子变得浑浊不堪。
妈的,这帮混蛋,连未成年都能下得去手,不得好死!
刚走出他们公司门口铁栅栏,我看到阿昆公司两个人托着一个被打得浑身是伤的男人回来,嘴里还不停地骂:
“艹,大律师,现在还牛不,哈哈!”
“律师?”
靠,卧虎狗推的素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连律师都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