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德昌命令大家刀枪入库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了彭美榕把一把手枪放到了她的腰间。
我当时问她为什么不听彭德昌的命令。
她给我来了一句:
“我哥就是一个老古董,我才不听他的呢!黑灯瞎火的万一出危险怎么办?”
看到她那个样子,我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了,就没说什么。
李赛冉突然把枪顶在她头上,我又看到她去摸腰间,吓坏了,赶紧挡在中间:
“赛冉大哥,她是我妹妹,说话不动脑子,你见谅!”
“一个女娃子说话这么冲,你当哥的以后要好好教育一下,要不早晚得惹祸!”
李赛冉把枪拿了下来,警告着我。
“我惹不惹祸和你有多大关系,狗拿耗子!”
彭美榕在我身后也不甘示弱,用话呛李赛冉。
“我给你脸了是吧,我倒要看看谁是狗!”
彭美榕的出言不逊把李赛冉惹急了,一下把我推到了一边,重新举起了枪。
“赛冉连长,我妹妹不懂事,你别她计较!”
这时彭德昌也凑了上来。
可李赛冉一点也不给彭德昌面子,理都没理他。
彭德昌没办法只好去跟鲁姐套近乎:
“鲁姐,我们旅长也姓鲁,和你们618旅鲍旅长也很熟,要不如看在兄弟旅的面子上,你说话劝一下赛冉连长?”
鲁姐看了看他,然后说道:
“赛冉,都是兄弟旅,给点面子,把枪拿下来!”
有鲁姐发话,李赛冉依依不舍地把枪拿了下来。
李赛冉刚把枪撤下来,只见彭美榕把手迅速伸到了腰里,拔出手枪。
李赛冉后面的士兵举着枪忽然大喊:“连长,小心!”
说着扣动了扳机。
我眼疾手快,用身下挡住了士兵的视线,把彭美榕扑倒。
可这个时候,士兵手里的枪也响了。
我只感到后背发热,一股暖流涌了出来。
刚想说话,忽然感到全身无力。一下重重地压在了彭美榕柔软的身体上。
“哥--”
看我重重摔倒,彭美榕把我从她身下推了下来,在我身上看了一眼,忽然大叫。
我刚想回答她,只感到嗓子发咸,一口血涌了出来。
“我跟你们拼了!”
彭美榕见状,举起枪就要开火。
我使出全身力气,把她的手抬高,才令子弹射向了空中。
“阿榕,不要,千万不要!”
我死命握着她的手,不让枪口冲着鲁姐他们。
这时,李赛冉和几个士兵纷纷举起了枪,对准了我和彭美榕。
看到我和彭美榕陷入危险,扎瓦一个健步窜了过来,挡住了对方枪口。
而这时彭德昌也当仁不让加入了挡枪口的序列。
“都给我住手,赶快退下!”
鲁姐这时发话了,怒斥着李赛冉和手下的士兵。
“鲁姐,我们看到都是友军的情况下,早就把武器收起来。可你们却朝着我们开枪,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自相残杀吗?”
彭德昌发怒了,怒斥着鲁姐。
“彭团长,误会,这都是误会,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这时,鲁姐也缓和了语气。
佤邦军和同盟军是铁杆盟友。
如果因为一点小摩擦发生大的冲突,即便是鲁姐,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这时,我感到脑袋发晕,两个眼皮开始打架。
“哥,哥,你不能睡,不能睡!快,我哥要死了,赶快救人!”
耳边忽然传来彭美榕焦急地喊声。
“卫生员,赶快去包扎!”
鲁姐喊道,声音也开始变声了。
佤邦军的队伍里窜了出来一个士兵,开始给我包扎。
这个时候,我感到后背传来一阵阵剧痛,然后开始猛烈咳嗽。
“呜呜,哥,哥,你没事吧!”
彭美榕看我不停地咳血,急得直哭,拼命喊我。
我抹掉嘴角的血,冲着彭美榕一笑:
“傻丫头,哭什么,我还没看到你和扎瓦抱娃娃呢,肯定死不了!咳咳---”
“我还没答应嫁给他呢,抱个什么娃娃!”
“你看你都多大岁数了,还硬撑着,到时候变成老姑娘就没人要了!”
“没人要更好,我伺候你一辈子!”
这时,卫生员已经把我包扎好了,他跑到鲁姐跟前:
“鲁姐,他伤得很重,要抓紧送医院,否则有生命危险!”
艹,难道我今天要交代这里?
“阿榕,我可能暂时回不了国了!
你答应我,一定帮我把你雪梅姐送到对面的武警检查站,把她交给曹队,让她安全回国!”
我忍着疼痛交代彭美榕。
她看着我,频频点头:
“好,哥,你放心,我一定把雪梅姐送过去!”
“还有,我要是真是死在这里,如果有一天菁菁过来找找,你一定把埋我的位置告诉她!
如果万一她遭遇了不幸,等你们把果敢收复,一定找到她尸骸,把我们埋在一起!咳咳----”
说话间,我又咳出了一口血。
“哥,哥,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呜呜----”
彭美榕拼命地摇着脑袋。
“我,我没事,我不会,不会----”
我说着,想举起手来去摸彭美榕的脸,可怎么也抬不起来。
忽然间,我脑袋嗡的一下子,什么都不知道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感到头脑炸裂,慢慢苏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睛,只见穿白衣服的人围着我:
“醒了,醒了!”
我眨了一下眼睛,发现这些人我不认识。
“阿榕呢?”
我张口问出了第一句话。
“阿榕,谁叫阿榕?”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就是,就是送我来你们这里的那个小姑娘!”
我已经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了,提醒着围观我的护士和医生。
“哦,我知道了,你是说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那个小女孩吧!
这几天她们部队有任务,不得不回去,走了!
你放心,她说了,你好好养病,她过几天就来看你!”
一个护士被我提醒,知道我要找的是谁了,马上跟我解释。
“大兄弟,恁真是命大啊!
把恁送到医院的时候,恁都没血压了,医生几乎给你判了死刑!
没想到恁的生命力那么强,就这么活了过来。
恁放心,那个开枪打恁的家伙我已经枪毙了,恁不用记仇了。要记就记俺身上吧!”
护士刚解释完,鲁姐走进了病房。
“谢谢鲁姐救命之恩!”
我想把身体撬一下,可全身就像灌了铅,怎么也起不来。
“别动,别动,等好了俺再跟恁赔罪!”
鲁姐看我要起身,赶紧劝阻了我。
在南邓的医院住了一段日子后,我感觉身体慢慢好了不少。
如果按照这种状态,过不了多久,我应该就可以顺利出院。
可没想到的是,有一天,鲁姐忽然来病房看我,非常匆忙地说道:
“大兄弟,这个医院医疗条件太差了,俺现在帮恁转到更好的医院休养去!”
这里不挺好的吗,护士漂亮,设备先进,为什么要转院?
难道我的感觉是回光返照,还是得了什么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