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元家被元望一把火烧没了后,她就被清允真君带到了天一宗。
对元希来说,天一宗就是她的家,清允真君是她的娘亲,诸位师叔师伯也是她的亲人。
时隔十余年,再听到广慕真君殷切关心之语,犹如在外游荡多年的游子,终于听到家人的呼唤。
元希眼眶泛酸,放下手中的剑,对着广慕真君叩头就拜。
“该是弟子没脸见您和师父才对!”
元希这次毫不犹豫把过去几年的事情坦白。
她本身就是过来负荆请罪的。
“元望已死,弟子心愿了结,厚颜想重回宗门,特意来寻师伯请罪……我愿接受所有惩罚,只希望师伯让我重回天一宗。”
广慕真君其实这些年隐约调查到元希的行为,也猜到她迟迟不归宗门是在外图谋报仇。
如今听到元希坦白,她反倒心疼起了元希来。
“若是清允在此,必定不会让你冒这么大的险!你也无须在外飘荡十数年……说来说去,还是宗门不够强盛。”
“且你与妖族关系甚密,那妖皇会轻易放你回来?”
元希抬头,表情淡然,“弟子心中已经有了处理方式,妖族那边不足为惧。”
广慕真君眉头一跳,“你还要回妖族?”
元希低下头,有几分羞愧。
“弟子待在妖族数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此次是灭了天祭宗,顺路向宗主请罪,怕日后宗主不认我……”
广慕真君深深叹了口气。
“也行……你们也非幼子,我也不能拘着不放。只是你需要注意自身安全,莫要再以身试险。”
“你是一日是天一宗的弟子,就永远都是天一宗的弟子。
无论你何时归来,天一宗的大门都为你敞开。”
元希红了眼眶,“多谢师伯!”
目送广慕真君离开后,元希也有几分不舍的转身,准备回妖族处理事情。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奴印,眼眸低垂,心中已有想法。
妖皇奴印一旦印下去,此生难消。
想要消除有两种法子。
一是妖皇紫墨自动毁了奴约,放她自由。
二是元希杀了紫墨,等紫墨一死,奴约自然解除。
元希从不做无谓的奢望,手搭上腰间的剑柄,一身气息敛于无声。
只要杀了紫墨,整合妖族势力,元希就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回归天一宗了。
元希不但想要做天一宗的弟子,她也不介意做紫云隼一族的妖皇。
只是刚到妖族地界,就听到袅袅琴音。
元希站在原地片刻,隐约从琴音中品出几分幽怨。
她面无表情上前,穿过一片紫竹林,便看到与盘膝坐地抚琴的紫墨,旁边有美人依偎娇喃。
看到元希过来,他停下手中抚琴的动作,缓缓睁开双眼。
“元望死了?”
元希淡然道:“死了。”
紫墨脸上荡开一缕浅浅的笑意。
“你大仇得报,以后就安心待在妖族为我效力。”
“好。”
元希上前奉茶,低垂着眼眸,看起来温顺无比。
紫墨对她的回答大感满意,抬手挥了挥,身边的美人委屈的瘪嘴,还是化作一只紫云隼飞出紫竹林。
紫墨朝着元希招手,“过来。”
元希姿态优雅的端着茶杯递到他手边。
“请妖皇陛下饮茶!”
紫墨眼底有几分不满,看到元希温顺的模样,转而勾起一抹笑。
“既然报了仇,我看你怎么不见一点开心的意思?”
元希沉默不语。
紫墨反倒兴致颇高,接过她手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他捏着茶杯,缓声道:“元希,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吗?”
“我倾尽全族之力为你攻打天祭宗,待元望死后,你须得嫁与我为妃……”
元希面上恭顺,眼底却凉意幽深。
“自然记得。”
紫墨大笑几声,“好好好!我已让人装扮紫云殿,为你我大婚做准备。”
笑过后,紫墨声音温柔了几分,抬手摸了摸元希的发侧。
“等我们大婚后,我再除你身上的奴印。”
元希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当真?!”
紫墨脸上笑意一淡,“自然是真的。”
元希勾出一抹浅笑,接过他手上的杯子,又给紫墨倒了一杯茶。
紫墨愉悦的享用了,脑子里正在想着他与元希大婚的事宜。
只是刚放下茶杯,脑袋忽然就有些重。
紫墨摇了摇头,试图清醒点,然而眼皮却越来越重。
他霎时意识到什么,扭头愤怒的看向元希,“你给我下……”
药字还没说完,一把暗紫色匕首从后方穿透他的心脏。
出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紫墨闷哼一声,血色从胸口处晕染,嘴角也缓缓滑落一行血。
他反手一拍,强劲的气浪击飞元希。
元希早有防备,水月在手,一剑破空,水波剑纹涤荡在四周,杀意沸腾。
紫竹林内叶片哗哗,四处穿梭飞舞。
紫墨沉着嗓音问道:“你是在外面把心给玩野了?!”
“竟然敢对我动手?”
元希面无表情的双手掐诀,水波剑影瞬至,杀意沸腾。
紫墨一惊,抬手捏住水月剑,靠着妖兽强悍的体魄硬生生挡下这一剑。
元希反手召唤出镜花剑一抛,紫墨迫不得已闪躲。
圆弧剑影一闪,在紫墨脸上划出一道深刻的纹路。
随着他的动作,体内的药效发挥,浑身越来越沉重。
下一秒,水月剑再度刺入他体内。
紫墨不再留手,五指化爪,凌空一爪,一道尖锐紫云隼鸣叫声凌空响起,巨大爪印袭向元希。
元希在与元望对战时使用药物提升修为,已然留下内伤。
如今又以元婴对战紫墨化神。
紫墨虽然重要,全力一击元希还是没挡住,被击飞数百米。
偌大一片紫竹林留下深刻的五道爪印。
紫墨还想再出击,意外发现元希竟然还在剑上抹了毒。
毒素悄无声息在体内蔓延,此刻已经深入肺腑。
紫墨脸上露出几分不敢置信,闪身出现在元希面前。
他捂着胸口的剑伤,红着眼眶质问,“你今日是非杀我不可?”
“对!”
元希从深坑中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眼底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