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六冷冷瞪了对方一眼，才收回视线。
乍然间看到林柒，猛然一惊，随即怒道：“怎么是你？！”
褪去程子饶的身份后，林柒就恢复了真貌，只是道号还是随缘，不，如今她该叫代缘了。
宫六忽然发难，令在场的修士十分惊讶。
拂衣仙者率先开腔：“六少君认得代缘？”
“代缘？！”宫六冷笑一声，看向林柒的眼底充满了不屑和敌意：“明明是个下界废物，以为改名换姓到了上界就是上界修士了？！”
林柒笑盈盈的看向宫六，“我是废物，那六少君是什么？”
“数年前我见你你已经是地仙了，如今还是地仙……”林柒摇了摇头，一副略带苦恼的模样：“这可是连我这个废物都不如了。”
宫六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怒意翻滚，已然生出杀意：“上次你敢对我动手，我此次必取你性命！”
宫六手上的鞭子一甩。
商老：“慢着！”
拂衣仙者：“六少君！”
“住手！”一直温文尔雅的宫五忽然出声呵斥。
宫六一愣。
宫五眼底闪过一抹冷意：“小六，还记得你来时答应了我什么吗？”
宫六站在原地，面色涨红，咬牙切齿道：“她当初要杀我！”
此话一出，仙阵阁内的修士全都露出几分看戏的意思。
林柒不急不缓道：“六少君忘了，是你先要杀我的。我只是为求自保。谁非生来低贱，只能被杀而不能反抗。”
拂衣仙者听后，眼眸微动：“今日五少君特意提出来参加仙阵阁的拜师大典，莫非是特意的？”
宫五拱手行礼，温和笑道：“当然不是。这还真是巧合。”
至于怎么个巧合法，宫五也没多解释。
他和拂衣仙者同为大罗金仙，且他还是北境五少君，愿意多解释一句是为了两境和睦，已经算给拂衣仙者面子了。
宫五看了眼宫六：“下界之事已然过去，今日竟然是来参加拜师宴的，怎么能扰乱别人的好事？！”
嘴上是这么说的，私底下已经传音给宫六。
“你莫要犯蠢！如今北境和玄天境交好，你若在众人面前找此人晦气，就是打了飞仙阁的脸，把北境的把柄递给飞仙阁。上次的事情娘亲已经很不悦，你若想和三姐一般，就且试试！”
提到三姐，宫六眼底明显恍过一丝害怕。
她咬牙道：“我知道了！”
说着退后了一步。
宫五上前一步，斯文开腔：“小妹不懂事，扰了代缘小友的拜师典礼，我代她说一句抱歉。”
他又从腰间取下一枚玉牌，“此玉佩是我送给代缘小友的拜师贺礼，希望代缘小友不要嫌弃。”
林柒看了眼商老和拂衣仙者。
拂衣仙者笑道：“拿着吧。也就五少君性子温和宽容，你才有今日机遇。”
商老微微颔首。
林柒上前一步，行了个礼：“多谢五少君。”
抬头接礼物时，四目相对。
林柒忽然觉得胸口像是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挤压，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种感觉也就一瞬间，转眼间就消失。
快到林柒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林柒看了眼面前的五少君，缓缓想明白一件事。
当日在林珏的葬礼上，忽然出手袭击的，是他！
林柒忍不住轻笑一声。
宫五淡声询问：“代缘小友在笑什么？”
林柒紧了紧神经，故作淡定道：“没事，就是觉得，我和五少君、六少君还挺有缘的。”
冰凰一族六位少君，她总共见了两个，还都结了仇。
剩下四个只怕也不是好对付的。
有人觉得她这话是托大，挺不要脸的。
也有人觉得林柒胆子真大，这有缘两个字，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宫五敛下眉眼，淡然一笑：“我也觉得。见到代缘小友，只觉得颇为熟悉，总好似故人一般。”
故人？
林柒笑了笑，没再说话。
宫五也没久留，他怕宫六压制不住脾气，到时候又闹出笑话，送了礼物就带着宫六离开了。
等拜师典礼彻底结束，林柒主动找到商老坦白。
“当日弟子在下界时，六少君曾投下一座宫殿，引三千小世界修士前来寻宝，弟子为求一界安稳，顺应天道安排，封印那座宫殿，惹怒六少君……”
林柒用的还是在代君面前的那个说法。
果然，商老听完后露出了和代君一样复杂而又嫌弃的表情。
商老：“你莫要担心。下界之事早已过去，你如今是飞仙阁的弟子，就算是北境的六少君，也管不到我飞仙阁的头上。”
“弟子知道。”
“那六少君言行荒诞，毫无禁忌，终有一日会作恶反噬自身。”商老轻声道：“你莫要与这种人再接触，不然难免被波及。”
“是！”
从商老处离开后，林柒以为自己还要面临许多质问。
没想到并没有一个人找她。
就连宫五宫六也停留一日后，第二日就离开了。
好像那天宴会的巧遇真的只是个巧合。
林柒心中虽然有些不安定，但还是压制住情绪，专心修习阵法和法术。
……
刚离开沧州阁，宫六就爆发了。
“你什么意思？我堂堂北境六少君，遇到一个下界贱人竟然还要躲着走？！”
“她当日想要我的性命，你不是没看见？！”宫六咬牙道：“我怎么能让她活着？！”
宫五脸上常挂着的笑已经消失，只剩下嫌弃和漠然：“所以你准备当着飞仙阁众人的面，杀了她？！”
“她不过飞仙阁一小弟子，杀了又何妨？！”
几年不见，宫六不但没因为当年的事情长点教训，反倒变得越来越嚣张了。
宫五听了这话，心中直骂愚蠢！
万分不解，他兄妹几人各个聪慧无比，怎么到了宫六这里，半点脑子不带，根本不似娘亲亲生。
宫五也不和她争辩，只淡定道：“这话你怎么不和娘亲说？”
宫六顿时不说话了。
当年之事，并非没对宫六造成影响。
盖因宫六天生残缺，几个子女中，宫少君对她最为疼宠纵容。
又加上宫六父族势力强悍，才会惯得宫六行事毫无忌惮，嚣张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