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瑟瑟身上没有看到一丝对李承鄞的恨,结果真正置于死亡的危险之中的,居然是她以为深爱李承鄞的瑟瑟。
“你恨他欺骗和利用?”
怎么会是恨。
瑟瑟垂眸,盯着指尖的胡杨叶半晌,轻声开口,“只是爱而已。”
“九公主大抵不明白。”
她生长在这辽阔无垠的草原上,有着无数真心疼爱和拥护她的族人与亲人,直率又热烈,即便是遭受了痛苦和伤害,如今也依旧看得出明媚。
但她不一样。
她得到的很少,所以忍不了一丝一毫失去的可能性,因此会陷入不可逆的偏执。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我只是害怕罢了。”
爱也不是全然幸福和欢愉的,也会夹杂着痛苦和忧虑,相比下来,复杂的仇恨也显得纯粹和易懂起来。
尤其她与殿下之间,无论是开端还是过程,都不是纯然愉悦的,所以更让人难以相信。
她轻声的剖白在风声中轻不可闻,但小枫还是听清了。
初始的确不明白,沉默细想之后,却说不出反驳和质疑的话。
爱会让人走向更底层的深渊,比恨还要可怕。
她也曾时时庆幸,自己如今只有恨,所以无法指责她叙述的爱。
即便有些惊世骇俗。
一时有些沉默,瑟瑟不曾再开口,以为吓坏了身旁的人,片刻后却听见她略带怜惜地开口。
“你会害怕,说明李承鄞做的不好。”
煞有其事地,为了她打抱不平。
“我就说他不值得。”
西洲的太阳果然很耀眼。
瑟瑟回神,轻笑了一声,承了她的好意,“你说得对。”
是殿下做的不好,要赎罪才是。
.........
“太子醒了——”
一声又一声惊喜的欢呼,中断了两人的谈话,小枫下意识看向身旁,瑟瑟停顿片刻起身,指尖蹂躏的那片树叶飘落在地上,有些破碎。
她起身,却没有离开,即便面上冷冷清清,可小枫还是感觉到了她的踯躅和犹豫,惹人怜惜。
瑟瑟还没得到答案。
李承鄞会让瑟瑟失望吗?
翩跹的裙摆停顿片刻,随后逶迤着离开,小枫从落叶丛里爬起来,看着她走向了营帐,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营帐内,李承鄞睁开眼,看清周围营帐内的布置,一时有些恍惚,他知道这是西洲的营帐,可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此。
帘帐被掀开,光线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出现在眼前的女孩面容精致又娇弱,眼睑扑闪间流溢着闪烁的碎光,是惹人怜惜的柔美。
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李承鄞眉头不自觉皱起。
“姑娘是?”
声音却是下意识放低的,好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怜惜和关切。
青年纯然疑惑的询问声传来,小枫随后放下帘帐,没有再进入打扰。
说不清是解脱还是庆幸,但她知道瑟瑟必然是愉悦的。
这是她想要的答案。
忘川水,忘情忘爱忘忧。
李承鄞的情爱与忧愁,皆系于她一身,瑟瑟以极其骇人听闻的方法,证明了这一点。
营帐内,门帘落下,视线又逐渐昏暗下来。
这场面像极了当初二人相遇的场面,只是那时瑟瑟以为是故人重逢,他却一无所知,到底是遗憾。
好在如今回到了正轨。
对上他的疑惑却没有防备的视线,瑟瑟陷入手心的指甲终于解脱,脚步轻缓地靠近,没有感觉到他的排斥。
李承鄞的疑问也没有得到回答,正欲再次开口时,突然听见清越的轻笑声。
“小女名唤瑟瑟,家父是镇北侯。”
好像有人也曾经这般介绍过自己,只是记忆中一片空白,李承鄞有些沉默,莫名的歉疚。
骤然接近的幽香在鼻尖萦绕,恍惚间,李承鄞只听见她再次开口。
“瑟瑟是您的太子妃。”
“我们...”
“是两情相悦的未婚夫妻。”
李承鄞不知自己为何默许她的靠近。
也不知为何,在听见她这样表明身份时,恍惚间自己也感受到了几分暖泉般的愉悦与欣然
不受控,却让人留恋。
......
【正文完】
很久以前就设定好的结局,别骂我...
(顶锅盖逃走...)
还有两三章番外,然后写薄巧慧,大概是刘启追妻火葬场,刘彻小妈文学(我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