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来了几年的时间,想来很怀念家乡吧!”
“是!”
“没有想过回家乡看看?”
这个盖兰也算是少爷一位,家族在孟朝的生意还不用他操心。孟朝的风土人情,这几年也大概见识到了。所以,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呢?
“孟朝土地辽阔,山川秀丽,无论是美景还是风俗、生活,都非常吸引在下。所以,暂时还没有想过离开。”盖兰解释道。
“原来如此。”王茂平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水。这个回答肯定是说服不了他的。
盖兰家族往来于孟朝与拂郎察之间。而在这几年间,他从来都没有回去过,并且直到如今,也没有回去的打算。
此人留下来,是因为身上背负着某种任务,还是说,因为某种理由无法回去呢?
“盖兰啊,你们拂郎察那边有没有学堂,或者州学,府学?”在一旁的王广顺如今也开始发问了。
越来越好学的他首先问出来的问题就与学习有关。
“也是有的。”
“哦?那是不是也通过考试来做官?”听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王广顺又好奇的接着发问。
“这——”
“都教些什么?”看盖兰有些难以回答,王茂平将话题接了过来。
“典籍,神学,诗韵。大概可以分为这三类。”
王茂平点了点头,这应该算是他们那边传统课程了吧。
“那么,小部分呢?”
“有些会开设医术,天文,矿物,航海,测量之类的课程。”
“原来如此!”
王茂平虽然面上仍旧挂着微笑,但心中却是升起了一丝无奈。
而王广顺原本还想着与海外之人,交流一下读书的心得体会。等人家回答完之后,就发现应该是没有什么可以交流的了。
这个盖兰说的那些,他是一窍不通啊。
一窍不通这个成语用的是对的吧!坐在椅子上的王广顺,脸上是王茂平同款笑容,思绪却开始放飞。
“盖兰先生对于哪方面感兴趣呢?”王广顺虽然接不上话题,但显然王茂平是可以接上的。
“诗韵!”
王茂平期待他继续说下去,那边的诗韵他可是没有涉猎,聊诗肯定是聊不下去的。而之所以问这个问题,也不是为了找到共同话题。
只是希望通过这个问题,对此人有进一步的了解。至少可以通过对方的回答,来判断,此人大概擅长什么。
“还有测量,医术。”果然在他期待的目光之下,对方还给出了另外两个答案。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认为相对于那边的传统学科,盖兰对于新兴的学科更感兴趣呢。
“你是大夫?”王广顺听到医术之后,又问了一句。
王茂平很想说,爹,你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到了点子上,他也特别好奇。
“不,不,不,在下也只是感兴趣而已,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药剂学徒。”盖兰否认的很快,估计是生怕他们误会。
“什么是药剂学徒?”王广顺可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
“您可以理解为配药的学徒。”虽然有些偏差,但这是盖兰努力找到的贴近解释。
王广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感觉是有一些理解了:“抓药?”
“是!不过在下学的时日很短,所以连皮毛都没有学到。”
王茂平听着盖兰的话,感觉对方是不是特别怕被当成大夫,找他看病啊。放心,这肯定是不会的。
“盖兰先生谦虚了,本官倒是对拂郎察的医术很感兴趣。”
确切的说,他对很多方面都感兴趣,想要知道那边如今发展到哪一步了。即使对医术一窍不通,他也可以不懂装懂,你只管说便是了。
盖兰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个知府还挺执着。但人家既然感兴趣,那么他肯定是不能避而不谈的。
“咳——”
其实在医术上,盖兰的话并没有撒谎,只是稍微谦虚了一点,不是连皮毛都没有学到,是学到了皮毛。
而他本身对学医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但他所感兴趣的东西,在家乡也只有教授医学知识的时候,才会有一些提及。
所以,盖兰知道他应该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你们那边的医术有没有什么流派?”看样子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那王茂平自然要贴心的抛出一个话头。
王广顺对医术,自然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既然儿子感兴趣,他就在一旁面露深沉之色就好了。
“流派的话,大概能够分成三个。”
三个?是不是有点少啊?王广顺在心里寻思道。
“哦,是哪三个?”
“有些大夫认为,人就像机器一样,机器运行的……”
机器?啥意思?咋越听越迷糊?王广顺满心的疑惑,差点要印到脸上。不过转头,看着王茂平一脸平静仿佛都听懂的表情时,连忙维持住了自己的神情。
他儿子装的还挺像。
王茂平表示,他虽然不懂医,但盖兰此时说的话他还真能听懂。所以真的不是装的。总结起来,这些人应该是物理派的。
“还有些人,认为人的活动,都是由精力支配的,而精力……”
这种应该算化学派的。
“还有认为,人是由灵魂的力量……”
这种,王茂平就真的没有头绪概括了。
“那盖兰先生,更倾向于哪一种呢?”
“在下,更倾向于第二种。”
王茂平点了点头,和他猜的差不多。
说了这么多话,盖兰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水。并希望这位知府大人,能够尽快的转换话题。
王茂平自然是没有这个打算,他虽然不懂医术,但有人懂啊。到时候,将打听到的内容,告诉太医院不就好了嘛。
既然主动送上门了,他自然是不打算轻易放过。无论,这位的家族有多大力量,多少财富,如今都是在孟朝的土地上。
所以,王茂平可是不怕得罪人,更何况如今的他还是以礼相待呢。
盖兰撂下茶杯之后,客堂十分的安静。王知府和他的父亲,都看似悠闲的品着茶水。他知道,刚才所讲的那些,并没有让人家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