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卿说的....在理啊....”
赵钦给秦牧玄投过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魏伴伴,你一会儿去趟夜影司,亲自找袁大人谈,明白吗?”
“老奴待会就去。”魏总管说着,将奉上的药盅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嘱咐道:“皇爷可记得喝!”
魏总管见到皇帝久违的笑颜,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向秦牧玄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陛下,只要能长期守住泗陵城到手,咱们今后未必没有机会南下,一统天下。陛下可给南军补充兵源,军械,助南军守住泗陵。只要泗陵在咱们手上,臣就有一定把握可一举突破景国的天都江防线。”
听秦牧玄讲到此处,赵钦一下坐直了身体,震惊地看着秦牧玄,眼中尽是狂热的火焰。
别的将军要是这么说,赵钦定然觉得此人狂妄,在与面前这个年轻的将军交谈中,却意外地给赵钦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也许也正因为这种看似狂妄的自信成为他对付北凉,奇谋频出,且次次都能大获全胜的利刃。
“秦卿有何良策,速速说来!”
“陛下,可知微臣是如何奇袭那随州城的?”
“前方的战报,朕也只是看了个大概,都不甚详细,秦卿可否与朕当面道来?”
秦牧玄将奇袭事件讲得精彩,赵钦手握药盅,轻吹热气,听得专注,一时间空旷的大殿里不时传出惊叹声,朗朗笑声,与击掌喝彩声。
“皇上可宣我觐见啦?”
严道行负手在月亮门外打转踱步,见小内侍从院内出来,急忙上前问道。
“几位大人先去外院耳房稍等片刻,皇上身体还有所不适,这会儿秦将军正在给皇上调理。”
“调理,还要调理?好吧。”
严道行想到昨晚秦牧玄那神乎其技的救命之术,也是释然了。
“几位大人,这边请。”
内侍引领着几位重臣去往耳房休息了。
“没想到,随州城如此就破防了,真是天降神兵啊,何等的妙计!秦将军真乃不世出的将才啊。”
“陛下过奖了,您现在知道那飞行翼有啥作用了吧,同样的,咱们也可用在景国的天都江防线上。”
赵钦想了半天还是摸不着头脑。
“秦卿,快快给朕具体讲讲。”
赵钦兴奋得满面红光,整个人都好像年轻了。
“陛下,您还需要静养,以您如今的身体状况,大喜大悲最为不利。您做几个深呼吸,微臣再慢慢给您讲。行吗?”
此刻秦牧玄看着赵钦面容通红,额角渗汗的模样,心中隐隐担忧,或许和他刚才喝的药有关系,但若是因为兴奋而再次发病,那他的罪可就大了。
“皇爷,秦大人说的有道理啊,你喝点水,吃点干果。歇会儿再聊。”
“朕很久没像今日这般畅所欲言了。好~~就听秦卿的。”
于是,赵钦深吸一口而后吐出浊气,平复了激动的心情,悠闲地轻抿了几口水,嚼着干果若有所思。
秦牧玄则不客气地接过内侍送上来的桂花糕,这可是出自御膳房的糕点,好歹也要尝尝的,不过说实话,感觉还是没有迩君做的可口。
看着皇帝平静了许多,秦牧玄擦了擦手,拍了下大长腿,站了起来,说:“陛下,微臣接着给您讲,话说这飞行翼啊...........”
小鸟在廊檐下唱着歌,殿外的日光将一切照得绚烂。
内侍又进来了一次,他实在是被外面的大臣给催的没法子,只得进来通禀。
“秦卿就先到隔壁侧殿休息吧,待朕处理完公事在宣你,继续说给朕听。”
“是,陛下。”秦牧玄临走时,似想起什么,回身嘱托道,“魏公公,老大臣们来了一定要先提醒他们,切记不可让陛下大喜大悲。”
“秦大人放心,咱家晓得。”
魏公公自是听懂了秦牧玄的言下之意,对着秦牧玄会意一笑。
秦牧玄退出御书房,到院子东边的侧殿去了。
严道行一众大臣呼啦啦都进了御书房来。
刚进侧殿,见到半躺在罗汉床上的赵钦,严道行觉得今儿个皇帝的气色确实不错,看来那个秦牧玄在医道和调理上确实是有一手的,不由得捋了捋胡须,对那个年轻的将军印象颇好。
“诸位大人,陛下大病初愈,太医和秦大人可都交代了,万不可使陛下的情绪有大的波动,还望各位大人酌情上奏。”
魏总管先是给所有大臣套了个紧箍咒,让他们本想请奏的一些事情要么委婉的重新组织语言,要么干脆先搁置,弄得一众人很是憋屈,但又无可奈何。
皇帝不能处理朝政,内阁和六部就把急着处理的事儿都小心谨慎地讲给皇帝听,谁也不想轮到自己在奏本时把皇帝弄出个好歹来。这不紧不慢的节奏,眼见将近午时了,事情却没有处理完。
秦牧玄在侧殿里虽然是好茶好食地伺候着,却也无聊得发狂,于是他便走出了侧殿,来到了西暖阁的小花园里赏风景。
“秦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稚嫩的童音从身后传来。
秦牧玄转身,看到一个身着金色王袍的小家伙立在那里。
“见过太子殿下。”
秦牧玄对着小赵恒深施一礼。
“秦将军,昨夜事急,还没来及感谢秦将军的救父之恩,秦将军请受赵恒一拜。”
这礼数哪敢受!赵恒正欲躬身行礼,秦牧玄赶紧扶住小赵恒,温声说:“太子不必多礼,这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秦牧玄赶紧转移话题,说,“此时应是进学的时间,太子殿下怎么会来御书房呢?”
“早上的课业已经完成了,父皇身体有恙,本太子前来看望。”
“嗯~~太子仁孝,陛下正在和诸位大臣讨论国事,估计还要些时间。”
“那本太子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敢问太子殿下,平日里都学些什么?”
秦牧玄想了解这个时代的基础教育情况。
“这个嘛......”小赵恒眨着眼睛,逐一念叨着,“早上要练武,学文,学字,学术数,下午要学乐,学礼,还要学武学骑马学射箭,晚上要完成白日里先生们留下的课业。”
“这倒霉孩子,是要从早学到晚啊,如今身为太子的他,这课业想必是更加繁重了。”
秦牧玄也是感叹,时代不同,但家长望子成龙的心都是一样的,一个小小孩童,正是年少贪玩的年纪,却要学这么多东西,把个天真的小孩子硬是教成了如此老成的做派。
“太子还真是辛苦啊!”
“谁说不是啊,想想上次出宫玩耍,还是因着秦将军北方大胜的消息,全城欢庆......”
小赵恒微怔,唇角含笑,耳边似响起了得胜钟那一下下的鸣响。
秦牧玄环顾四周,想了片刻,说:“太子殿下,想不想看末将为您展露一招半式武艺解解闷啊。”
“您是将军,自是精通武艺,拳脚,骑,射,您要展示哪个?”
“非也,只为殿下解闷,就当是玩耍了,还请殿下退后。”
赵恒兴奋地提着衣摆往远处跑了几步。
秦牧玄闭上眼睛,默默运行真气,催动身体里的那团黑火,那团黑火也是立刻感应到了,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秦牧玄把周身护体真气故意打开了一个小缺口,大量无形地杀戮之气随即倾泻而出,周围花草树木立刻开始冰封,枯萎,衰败。
赵恒小手攥拳,看得眼睛都直了,这秦将军却丝毫未动,但周围好似起了一层黑雾,所过之处花草衰败,恐怖无比。
秦牧玄封闭了真气缺口,收回了杀气,此刻,在秦牧玄所在范围,十数只鸟儿噼里啪啦的摔落在地上,无数虫子也随之掉落而下,场面诡异无比。
秦牧玄再次打开真气缺口,全力催动那团白火,白火瞬间光华万丈,一股温暖安详地气息向周围扩散而去。
这是什么武功,简直就像传说中的仙人一般。赵恒看着周身似乎在发光的秦牧玄,两眼全是小星星。
那些方才落地的鸟儿一个个都奇迹般复活了。它们从地上摇晃起身纷纷展翅,围着秦牧玄上下飞舞,似是欢乐无比,那些虫子也围着秦牧玄形成圆圈,不停地绕圈爬动。周围那些枯萎的花草树木也如枯木逢春一般恢复了活力,上面还蒙着薄薄一层水雾,场面一时犹如仙境一般。
“秦将军~~~你是怎么做到的?太厉害了,我师傅也做不到这样啊。”
赵恒的眼睛近在咫尺,他一瞬间回到了该有的年龄,眸子澄澈又明亮,扯着秦牧玄的衣袖灿烂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