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傍晚了,我一口饭都没吃,络绎不绝的人来看望老太太,陌生的人我都在习清寒的带领下一一认识一个遍。就包括习清寒的前妻,都来到了医院送别她的婆婆。好不容易,我找到了机会,回到招待所里歇一会。好累好累,爬山后我的骨头就一直散架了一样,好像只要稍微颠簸一点,就能骨折。我刚刚在招待所里坐下,就有人敲门。
打开门是成峰,阴魂不散的家伙。我累的一句话不想说,指了指座位,让他随意。
“飞鸾,你没事吧?”
有事,当然有事,我口袋里有一个打开罪恶大门的钥匙,我就是没交出来,你说算不算有事,还是大事?
“没有,成峰,我能够去看看于凤凰吗?”
“不能!”
成峰说的斩钉截铁,不能动摇。
由于门没有关,外边的人推门直接进来了。是习清寒,他看着成峰,两个人面面相觑,凌厉的眼神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擦枪走火的气息。
“成峰,你怎么回事?你来这里干什么?”
成峰反而笑了。拿出来了手里的一串钥匙递给他。
“还你母亲家的钥匙!”
习清寒一把夺过来那串已经挂上了地下室的钥匙。
“刚刚在医院你怎么不给我?非要还给飞鸾吗?我告诉你成峰,你少在这里无理取闹。也不要反复来找飞鸾!”
我扶着凳子,硬撑的起来,成峰手机响了,他冲习清寒礼貌的笑了笑,走出去之前,还警告他。
“习清寒,不要对飞鸾做什么坏事!我不会放过你!”
习清寒拉住他。不太客气的问他什么意思。成峰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回了屋子里。
他哼着小曲下楼去了,成峰真是过分。
习清寒转身,把钥匙递给我,让我帮他保管一下,顺便还把他的另外一串钥匙外加车钥匙,都拿给了我。
“飞鸾,你能不能从现在开始24小时跟我在一起啊?我总觉得,成峰图谋不轨呢?”
我没有听清他的话,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他后来给我的钥匙中,有一把跟我手里钥匙一模一样的。我问他。
“清寒,这个钥匙是哪里的?”
他看了一下。
“咱们家地下室的!”
“哪一个咱们家的?”
我咄咄逼人,必须问清楚。难道是其他房子的地下室?
“不就是c城市。你曾经进去看过的那个别墅吗?飞鸾你问这个干什么?”
疑惑不解在他脸上晕染开来。
我在冥思苦想,不对啊,老太太不是说她房子的地下室钥匙吗,不是刚刚苏州这边这座别墅吗?这把留给我的钥匙被换了吗?
“你c城c市的房子是谁的名字?”
“我母亲的名字啊,你也知道,我离婚都净身出户的,房子怎么可能写我名字,不过都归你。”
我哪里是争钱,争房产的人。原来如此,那应该没有搞错,如果这样说,那我岂不是得迅速的回到c城c市去?
“清寒,咱妈什么时候出殡?”
“后天,我来这里是拿东西的,顺便歇一会。咱们一起再回去好吗?”
这样推算还要两天的时间,警方有没有控制他在c城的别墅呢?不行我得提前回去,我要找一个什么理由回去呢?
“清寒,我能不能离开一天,然后明天晚上迅速回来?”
他很意外,也很吃惊。
“有什么事吗?飞鸾!”
他看我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试图把我手拿过去。我迅速移动了自己位置。
“飞鸾,你口袋里有什么?给我看看可以吗?”
继续隐瞒还是开诚布公?我握紧了口袋,习清寒已经走近我,把手伸出来,我没有犹豫,也没磨叽,拿了出来。
他拿起来这把钥匙看了看。
“飞鸾,你到底是什么人?”
灵魂深处爆发了一阵奇异的震动。习清寒从未跟我用这样语气说过话。我到底是什么人?这句话,不伤我吗?
“清寒你什么意思?”
他变了脸,也近乎翻了脸。
“飞鸾你是警方的卧底是吗?”
笑话!天大的笑话!我缓缓的站起来。
“清寒,我怎么会是警方的卧底?”
他拿着这一把钥匙。在我面前晃了一下。脸孔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阴郁和高度警惕。
“从一开始,在那个小区门口,你能够出现,我就觉得非常奇怪,你给我拿药,我非常感激你。而后,你的前男友又开黄色越野车跟踪我,你们在我面前合伙演戏吗?飞鸾,我待你如何?你不会不清楚,为了你,我迅速离婚,为了你我名下财产都可以给你,为了你,把白洁和吕美红家属都摆平了。飞鸾你还假装失忆,他成峰也假装失忆,现在,你又复制了我的地下室钥匙。你想看什么?查什么?你自始至终都在帮成峰对不对?”
我看到三年不见的成峰,他摇身一变成了公安,没有联系我,我没崩。我父母说出来多年的互换秘密,没有告知我,我没崩,我弟弟畏罪自杀带上成峰,没有意会我,我也没崩。各式各样的变故我都还撑得住,怎么这一时一刻,我有了一种崩塌的感觉。绊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习清寒对我的质疑吗?看他这意思,怀疑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把整个事情串下来,我就是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百口莫辩加上气血攻心。我一语不发。
“飞鸾,如果你真的是警方的线人,卧底。那我成全你!”
他把钥匙又塞进了我口袋。
“清寒,咱妈走之前,单独跟我说的,就是让我拿这把钥匙打开地下室的门。信不信,随你!”
我没有把内心的情伤拿出来放在明面上,通过这个事,我也算是看透彻了,他就是有问题,一个没有丝毫问题的人是不会怕查的,也不会怕什么卧底或者线人。他不一样,他已经衡量很久了,才脱口而出。我的情伤就伤自己吧,毕竟我是自食苦果,没人可以替代。默默忍,默默认吧。
他急忙半跪在我面前,这一幕让我想到了成峰失忆时候,他对我的第一次求婚。那是为了测试成峰,而且他还打开了录音。丑陋的一面在我的情伤上一遍又一遍撒盐。
“对不起飞鸾,你原谅我!我真的是非常怕失去你,飞鸾,对不起。”
我扶他起来,我也在心疼他的所有遭遇,只是,有了隔阂之后,感情终究会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