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9日的中午11:39分,警方终于结束了对习清寒这座别墅的调查,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被发现,我才松了一口气,习清寒提议,让我暂时不要跟着一起去江苏,既然母亲的遗言成为了调查的重中之重,他自己回苏州,他也告诉局长,让局长派了分局公安跟随他一起回去,虽然习清寒不是嫌疑犯,他依然自律的按照警方的规矩来办事,对于家母出殡,他也愿意因为金陵的证词而推迟。事不宜迟,习清寒跟我在别墅门口分别,很少跟他分开,我还不能表现出来多么的恋恋不舍。眼见着他跟着公安们的车离开,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我就是从这个城市出生的,却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了,迷失了方向也迷失了自己。
“走吧,跟我走!”
成峰推了我一把。
莫名其妙就被他推到车上,这辆车,真的挺热闹,王小美跟他哥哥,我加上成峰。很少这样组合。
成峰在驾驶位置问他们去哪里。
我拍了拍书包。毛遂自荐的说。
“去我家吧,我家没人,我父母跟许春花还在江苏。”
车发动了,按图索骥,不是太远,我这个书包里都是各式各样的钥匙,习清寒母亲苏州独栋别墅的钥匙,刚刚这个别墅的钥匙,习清寒的车钥匙,我家的钥匙。
回到家里,我打开门,熟悉而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我在大门口,呆呆的问自己,这是不是我家?算不算我家?王小美帮我一起做卫生,我看着餐桌成峰曾经坐过的位置,看着王小帅跟我初遇的客厅,又看了看客厅里习清寒曾经半躺过的沙发。一幕一幕,很像是电影回放一般,如果没有那一场错抱,该有多好。我不用认识许春花,不用认识许秋月,更不用像现在这样被动。一切陈设看上去都没变,可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质的改变。
“飞鸾,我跟我哥去买点菜,等我们。”王小美拉着她哥哥就出去了。看样子,在这个房间里,还没有过我跟成峰的独处时光,是尴尬,还是为难,总之,五味杂陈。
我看着擦地的成峰,心上的伤口又开始裂开,一股一股淌血的疼。为了案情,他装死,诈死,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不就是为了换一个警察必须弄清楚的真相吗?这有什么过分?可成峰,罪犯一个一个落网,一个又一个跳出来承担罪行,你怎么还不能放过习清寒呢?他回头,看着我凝神的样子。
“飞鸾,又看的我入迷了?”
“成峰,我,我有个事。”
成峰放下手中的拖布,来到我面前。
“飞鸾,只要你说我竭尽所能。”
一股一股的苦涩涌上我的哽嗓咽喉,还伴着迂回过来的血腥。
“我想去见见秋月,上次见面,我一直想逃避他,也想离开。所以没有跟他过多对话。我想,晚上你让领导同意我跟弟弟见面可以吗?”
成峰看了看我,又低下头,溢于言表的样子,让我觉得他不仅有难言之隐,更有属于他的痛。
“飞鸾,你着急见秋月,我知道,不就为了习清寒吗?对吧?”
我没有直面说,不然太伤人。是的,我就是为了赶紧让许秋月交代所有真相,最终大白于众后,定案,结案。不能这样没完没了吧。这样下去,难道还会有漏网之鱼?
“于飞鸾,咱俩不扯皮的说,如果,习清寒就是罪犯,我就是公安,你是预备帮助罪犯洗白?还是预备帮助公安抓他?”
我犹豫了,不开玩笑的说,我真的恍惚了。沉默的我不语。
“于飞鸾,我奉劝你在你还没有助纣为虐的时候,就此收手吧!”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后退了一步的我不是被他气势吓退的。
“成峰,为什么你要从始至终的怀疑习清寒,从两年前,你就开始调查白洁的死亡,你查出来了什么所以然?我知道,你肯定很努力,可是,你真的有线索吗?咱们退一步,习清寒杀死了白洁,每一个都愿意替他顶罪吗?我家里的人都疯了吗?我父母疯了,许秋月疯了,于凤凰疯了,金陵疯了,徐建军也疯了,都因为他一个人颠倒黑白吗?不现实吧。”
成峰来了脾气,瞪着他那个男生少有的大眼睛,直接就朝我走过来,距离我很近的位置,他用手毫不客气的打了我的头一下。我没有躲,反正也不疼。
“于飞鸾,疯了的是你!”他声音很大。说来也凑巧,王小帅正好进来,看到了他横眉立目的场景。
“成峰你在干什么?我下楼就觉得不安,提前上来就怕你们吵架。成峰,你不可以这样对她。”
暖流在我周边涌动,充斥。
成峰又把不好的语气转嫁给了王小帅。
“我说我如果死了,你可以帮我照顾于飞鸾,可我不是没死吗?所以,曾经的托付就不算数了!”
王小帅极其认真的样子让人非常感动。
“你死不死,我都履行承诺。”
王小美也上来了,拿着一堆菜,她的裙子挂钩坏了,让我帮她找一个挂钩或者衣服。我去卧室,打开衣柜,里边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一股脑的掉了下来。
想骂人的冲动又出现了,许春花,这个家伙竟然把大包小包都放在了我的衣柜里,也不收拾。来自农村的她,竟然这么不注重细节。真是丢人。
“不好意思小美,这些是春花的,我给你找我的新衣服。”
我在翻找,王小美去帮助她哥哥做饭,我找到后,把许春花包裹塞进去的时候,掉出来一个相册,我随便翻看一下,这都是我亲生父母或者春花秋月的照片,有些比较老,有些比较新,翻到这一页,是四个人的全家福,应该在村子里被人抓拍的,毕竟每个人表情各不相同,只是在恍惚的远处,有一个人影,有些模糊,怎么这么像习清寒呢?他曾经也去过我家附近?我的脸色大变,心仿佛出现了一个漏洞。成峰走了进来。
“我帮你吧。”
我慌不迭的退后。撞到了衣柜,只是我家的衣柜上没有致命的坛子。还不如让我当场毙命来的痛快,这样算是凌迟处死一样。
“飞鸾你怎么了?”我合上了相册。真学会说谎的我开始我的即兴表演。
“头晕,真的。”
“那我扶你坐一会。”
我自己坐在了床边,端端正正的坐好,这些许春花的包袱里,还有什么关于习清寒的秘密吗?真的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