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水乡，有着宁静和和谐。习清寒把车停在一个偏僻村子旁边，这里有一片小溪。我带着秋月小心翼翼地一起下车。
    习清寒捡起来一颗石头，扔到水中，水波荡漾，一圈圈的涟漪在水面上扩散开来。没有冷月的寒光，一切显得有脱离尘俗的禅境，温婉而又美好。
    “飞鸾，你跟我走吧！带上秋月。”
    我迅速一惊。去哪里？难道，他不是带我散心的？是带我离开的？
    “去哪里？”
    他郑重其事的走过来。
    “去哪里都可以，远离他们！现在一切事情都告一段落了，陈中华一直暗算我，我不计较了，也不想追究成峰和王小美的个人过失了。我带你走大家就算扯平了！你父母有许春花陪伴，咱们定期给他们转账就可以。咱们一起离开吧！”
    那个没有秋月的茶馆梦又像一缕烟一样出现了，萦绕在我的心头。
    如果是一个月以前他这样说，或许有两个可能，第一，我举报他到公安局认为他想逃跑，第二，我因为不堪重负确实想离开。
    可时过境迁，一个月以后，变化很大的我不能草率决定，我前跨一步。
    “清寒，你的意思是私奔吗？”
    他笑了，我承认，没有几个女孩可以抵过这种迷人的笑容，包括我在内，但是我的理智通知了我有些不清晰的大脑，问题不解决，我绝不离开，这不是借口。
    “就算是吧，飞鸾。你不想跟我私奔吗？”
    我想了想，坚定的摇头。
    这让习清寒颇为意外。好像在他的理念里，我必须会同意这个决定一样。
    “飞鸾，你不走是因为成峰吗？”
    我把秋月的骨灰抱紧在怀中，跟习清寒边走边聊。
    “不是只是因为成峰，清寒，可能后期大家变成了集体生活，显得我和成峰关系比较铁，自从成峰揭穿了陈局长所谓的软肋说法后，或多或少，我就不再追究曾经他的不辞而别。也让我个人，对成峰的误解完全消失。调查期间，说实话，我也一直在怀疑你，我总在出卖你或者隐藏你之间徘徊。清寒，我也出卖过你，我也帮你烧过照片和简报。我显得反复无常，没有定性。可清寒，咱们现在一走了之，算什么呢？算是怕了？算是跑了？”
    他突然停了脚步，认真的转头看我。
    “飞鸾，你真的出卖过我？”
    我不想欺骗他，也不想把过眼云烟中的感情瑕疵雪藏。
    “是的，出卖过，不止一次。”
    难道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笑话吗？他总是会被我逗笑，他的笑容，绝对是发自真心的。
    “清寒，真的！”
    他环抱着我的肩，继续前行。
    “飞鸾，你真的是一个宝藏女孩，这么多年，我什么样子人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我还初次遇见！所以，无论是钱，还是感情，我能够给予你，我的所有，我都义无反顾。”
    不知道，这算不算暗示，还是算表白。
    他说的完全对。
    钱，他已经给予的超出预算，两个家庭的赔偿款就是最好的证明。
    情，他也已经到位，照顾我无微不至，对我不离不弃。
    “清寒，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
    “那今天晚上咱们就一起离开去苏州吧。”
    我并不是自相矛盾，只是为什么要今天晚上离开呢？
    “清寒，我家里出现了一个坛子？又不会牵扯到你的案子，你我为什么要一走了之呢？”
    他解释了一下原因。这个理由，真的让人无可挑剔。
    “飞鸾，我害怕，你会倾向成峰！仅此而已。”
    心开始隐隐作痛的我，确实因为近期的事，几次三番的忽略无视习清寒，也从过去那个好不容易不再摇摆的钟，又回到了摇摆状态中。事实证明，我人虽然好，但还是渣女病不改。
    “清寒，我尽量改！对不起。”
    他故作不悦的拍了拍我。
    “飞鸾，你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我心虚的问他，我以为他说的考虑，是让我考虑他或者是成峰，让我重新选择这个问题。实则不然，他让我考虑的是什么时候离开。习清寒表示，自己可以等事情结束，完全结束都可以，只是事情到底什么时候结束？谁也没有具体的答案。
    一个重新出现的坛子，会引发什么新的案件都是一个未知数。
    我们回到车上，习清寒对着我怀中的坛子说。
    “秋月，还是你在的时候好，你托梦帮我劝劝你姐姐，尽快跟哥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知道，天堂的秋月是否可以听到他的祷告。
    即将回到招待所的时候，一个人影凭空突然间晃到我们车前，若不是习清寒车技好，这个人绝对已经被撞飞了。
    紧急的刹车，幸好我有即使死也不松手的精神，才保住了我怀中的坛子完好无损。习清寒气势汹汹下车，随着他的下车，我才看清楚，这个家伙竟然是安然无恙的成峰。
    我的心狂跳，手也有些发抖，我不敢想象，如果刚刚真的出事了，我会怎样。
    “成峰！你不要命了吗？你故意的对不对？”
    习清寒第一次跟成峰嘶吼，一改往日的斯斯文文，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大喊，是因为怕刚刚撞到他。
    我放好坛子，下车看着没什么反应的成峰，他竟然没有反驳习清寒什么，眼神有一些呆滞。
    习清寒气愤的把车开进去，王小帅缓缓从大门走出来。
    “飞鸾，成峰可能是大喜过望。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说罢，用臂肘碰了碰成峰。示意让他说话，成峰抬眼看我。用一种略带遗憾的语气问我。
    “没私奔成功啊？”
    真是一句废话，如果我私奔成功，我能够回到这个地方吗？我用力的拍了成峰的后脑勺一下。
    “你有没有事？你疯了吧，你想撞车，还是想什么？”
    成峰大笑不止，他不会是被刺激后的过激反应？疯了吧。不过不像。
    “笑什么？”
    王小帅消失在我们旁边，这个安静的招待所院落外，只有我们这一对路窄的冤家在对峙。
    “笑我自己！”
    “成峰我告诉你，以后别再这样测试别人车技，如果开车的是我，你肯定，不在这里了？”
    我推搡着成峰进了院子，习清寒就站在车旁，看着我和成峰。那眼神蔓延开来的是对成峰撞车的不依不饶。成峰迎着他走过去。
    “你真的以为，我和王小帅没有发现你去了哪里是不是？”
    习清寒愤怒的指了一下成峰。
    “没见过你这样的！竟然距离我车这么近！你想干什么？除非找死！”
    抱着双肩的王小帅没有帮成峰解释任何，只是站在原地观望。
    成峰又开始了他那玩世不恭模式。
    “习主播，你车技不错啊！”
    “成峰你到底怎么想的？”
    成峰没回答他，跟着王小帅上楼去，我和习清寒也暂时话别，再休息一会，天就亮了。我抱着坛子回到王小美房中。她叫我赶紧睡一会，确实有点困，抱着坛子，希望可以看到天堂的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