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王小美手术还有一天时间，今天是19号，她的手术会在明天九点进行，王小美想跟我单独说几句话，要打报告给他哥哥。
    今天晚上王小帅母亲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她平时的拿手好菜，我食不甘味，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我目光呆滞，手臂开始一阵紧似一阵的痛。
    老太太给我夹菜，对我照顾有加，让我确实感动。
    “飞鸾，明天我带小美去医院，在那里住几天院，再回来。这里有点冷，不利于她恢复身体。不过，我会每天来给你做饭吃，飞鸾。我说过，对你和对自己女儿一样。”
    听了这样的话，我心头一热。
    “不用跑了，妈，这边的飞鸾有我们。”王小帅带头直接拒绝了母亲的好意。
    老太太的目光落到了成峰身上，成峰放下了筷子。
    “成峰，有句话，阿姨说了不知道是不是合适？”
    别说是成峰会不会紧张，我觉得，有话不如直接跟我说，别为难他就行。
    “阿姨，我洗耳恭听。”
    他托腮等着她的长篇大论或者是一顿教训。
    “成峰，感谢你照顾飞鸾，只是，她是你的大学同学，现在，她又是我儿子，你队长，你铁哥们的女朋友，你在这里跟他们一起，未免会落人口舌。”
    这又是一个可以说出来真相的机会。我和成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敢，是不是只要说了实话，这个于凤凰的老宅就属于我和成峰两个人了？他们一家三口会自行离开？不行啊，于飞鸾，回去以后的王小帅会成为全警队的笑柄，甚至也会影响到几个月以后官复原职的成峰名誉，本来因为习清寒的事，就已经沸沸扬扬了，不能再给他们两个人带来任何名誉损失。
    我只能先替成峰挡一下。
    “伯母，有成峰在，大家一起开网店，很热闹。小美明天手术，如果您放心，今天晚上，让我和她一起。”
    王小美隔着她哥哥，拉了我的手一下，表示非常愿意。
    成峰几次想说什么，我都故意给岔开了话题，饭后，他们一家三口在厢房协商手术事宜，成峰在我面前来回来去的踱步，看的我实在头晕。
    “你别溜达了！头晕。”
    “于飞鸾，你装到哪一天？咱们三个人就这样生活一辈子？”
    成峰低声问我。
    “习清寒已经恢复了记者身份，又变回以前的法制主播了。跳楼那个事，已经干扰了王小帅跟你，如果现在，全盘翻车，对你们两个人有利吗？”
    成峰毫不理解我的苦心，或者他即使理解，也不能接受这种生活没完没了。
    “拜托你别这么高风亮节行不行？你顾及习清寒的处境，顾及王队长的面子。也会为了顾丽华跟王小美打抱不平，更会为了未知领域的案情抛开血肉之躯，这些都有目共睹，可你为了我成峰，怎么就不能有一点付出呢？”
    这话说的，比我的伤口撒盐还让人痛。
    我站起来，用手指了指他这副忘恩负义的样子。
    “成峰，我对你没有一点付出吗？对，我没有付出。我为什么要假装失忆？我告诉你实话，我就是怕习清寒真的是杀人犯，我就怕你的死是他造成的，你以为我愿意被你们的局长处处为难吗？我不是故意揭穿你，捣乱你，对于我而言，我就想知道，你死没死而已嘛，有什么不可以？你以为，我真的想用一把火，把你烧死在我家的衣柜里吗？我不就是看看是不是你嘛？你以为，我真的想让于凤凰跟你分开吗！我不就是想试试你们是不是真有感情嘛？你以为，我真的想把所有一切都透露给习清寒吗？我不就是不希望他是杀人犯而已。都不可以吗？你对陈中华听之任之，你假装失忆的一切后果对我的影响，你想过吗？”我用那只能够动的好手，想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由于成峰阻拦的及时，我的手拍在了他放在桌子的手上。我很少这么大的嗓音。这让王小帅推门就进来了。
    “成峰，你又在这里为飞鸾是吗？出去。”
    成峰跟我说了一句根本听不到的对不起，低落的走了出去。当屋子里就剩下，我和王小美的时候，她问我。
    “嫂子，是不是和成峰吵架了？”
    被气晕了的我恢复了和颜悦色。
    “小美，来，咱们一起去那边聊。”
    我们像好姐妹一样，靠在一起，半靠在床上。她抱着我的手臂。这一刻，我发誓我原谅了她所有的错。
    “嫂子，其实，我也差点相信了你的演技，你不爱我哥。”
    做贼心虚啊，我故作镇静。
    “小美，这两天我受伤了，当然，纯属自找，可能对谁都忽略了。不是冷落你哥。”
    她用力摇头。
    “嫂子，你比我岁数小，但再小的岁数，只要有爱，就会有一种激情，当然不是指实质的男女关系，你对我哥哥的眼神，是平淡无奇的，对习清寒的眼神带有一丝崇拜，对成峰的眼神是由来已久的厌恶。任何男女之间，都会有情不自已的时候，如果都可以控制，那根本就是毫无感情，或者不够爱。我哥爱你，你不爱他，习清寒爱你，你可有可无，成峰爱你，你不能不计前嫌。所以，你才能够保持着和他们的关系清清白白，因为不够爱。”
    我不能否认，她说的对。
    “嫂子，我为什么会跟陈局长在一起，是因为我故意跟他在一起，因为我恨成峰和于凤凰在一起！”
    这种扭曲的报复让我至死都不能理解。
    “这有关系吗？”
    王小美梳理一下自己的头发。
    “有啊，因爱生恨，你不会吗？嫂子？你总觉得自己是渣女，试问我呢？”
    我只是想知道成峰活着就行，其他的我觉得，不重要，因为，我确实极力支持成峰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也是源于不够爱？或者也可以说，我的爱并不自私。
    “嫂子，如果明天做手术的是你，你会怎样做？”
    我想破头，也没想到最好的答案。
    “嫂子，这三年了，你一直一个人生活，没有涉足过恋爱，经常画画的你，已经接近了断了七情六欲。所以，你对习主播，对我哥只是精神伴侣，你对成峰，才有可能发展到伴侣，只是，我哥哥的梦不愿意醒来，嫂子，你不是渣女，真的，我真心的愿意，你和成峰在一起，因为只有成峰才能够唤醒，你在人间的七情六欲。”
    为了让她赶紧睡觉，已经谈了好晚的我假装睡着了，看着她确实入睡，我独自一个走到了院子里，老太太打呼的声音让我放心了，她年纪大了，经不起反复折腾。那个房间的灯熄灭了，只有王小帅和成峰两个人在一起，彼此才能安心吧？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鬼扎那个房间门口，这把锁我记忆犹新，这个房间，我被关进去过，还和一堆扎彩小人面对面。透过门缝，我偷窥，不看则已，我只觉得脊背发凉，怎么门缝里有一只眼睛？而且是扎彩的眼睛？
    是鬼凤的眼睛？是谁把凤凰纸灯放在门口位置了吗？
    “看什么呢？”
    成峰的声音让我差点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