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天灾来临
作者:芥末辣不辣   秦凤药传奇最新章节     
    阿梨看过热闹回到家,玉郎不知所踪,她栽倒在他躺过的床上,盖上他盖过的被子。
    将他换下的衣服抱在怀中,哭起来。
    命运对她不公。
    她自见过玉郎,小小的心中已埋下钦慕的种子。
    那道身影已印在心中,从来没抹掉过。
    再见他,仍然一见钟情,她见过许多男人,从不动心,所以能做欢喜楼隐藏的头牌。
    她不求财,只想要金玉郎。
    更准确的,她要金玉郎能听她的话,顺从她的控制。
    她要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下,不然就会彻夜难眠,失去所有安全感。
    她心中仍然住着那个害怕一切的小女孩儿。
    在玉楼时,一切有条不紊,连一只花瓶,她都要知道它放在哪里。
    事无巨细,皆在掌握。
    她爱玉郎,一想到玉郎不在她掌控之中,她便发疯发狂。
    她回平城是有原因的。
    早晚,她会在这儿遇到玉郎,这里遍布着她的眼线。
    在玉楼那件事上,她撒谎了,不止一个谎。
    …………
    玉郎能走动便出了小院,留心观察时,影卫说的这里布的暗哨眼线都撤了。
    他接了密信,皇上亲书,里头详细讲述玉楼之事。
    玉楼是皇上势弱时的无奈之选,登基就成了心头刺。
    李瑕心气高、自尊强,真正有实力的皇帝不屑用阴谋,他更喜欢硬碰硬的阳谋。
    所以玉楼成了他的心结,同“青鸾”二字一样,不愿被他提及。
    后来既然有了东西两司掌握在手,影卫也收回为他所用,就更不愿玉楼继续存在。
    故而,遣了心腹校尉带人去遣散所有妓女,小倌。
    对凰夫人与她的几个心腹的确下令诛杀掉。
    然而,他们在散掉前楼的伎子时,后楼起了大火,中间有个深而广的池,他们过不去,眼睁睁瞧着后楼燃烧殆尽。
    等找到船过去时,楼烧得只余焦黑的残垣,里头遍地是烧得不成样子的尸体。
    识不得谁是谁。
    大家商量一下,只得上报后楼所有人都烧死。
    经检查,楼上多处浇了灯油,是有人纵火。
    凰夫人生死未知,大家心知肚明,火烧得不明不白,大约这女人是逃了。
    ……
    “夫人。”一个俊美男子无声无息走进房内,轻声呼唤阿梨。
    “我们现在活得很好啊,夫人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我要一切在我掌握之下!我要金玉郎在我掌握之下!!”
    男子跪下道,“千舟生死追随夫人。”
    “你能追得金玉郎如丧家之犬,已算厉害的了。训练好我们的生杀小队,随时待命。”
    千舟是凰夫人从玉楼带着逃出生天的杀手头子,身手非凡。
    她那一夜清醒着无法入睡。
    前楼设有警哨,传了警信到后头,她放火烧了玉楼,带着心腹从地道逃走了。
    在她心中,虽是她下令放火,却和玉郎亲手来烧玉楼没区别。
    本来他能避免这一切发生的。
    她带着那么多人,忠心耿耿为他效命,有事时他拍屁股走了,将她们置于生死一线中。
    她爱他,又恨他。
    “千舟,你放心,只要我凰夫人活着,保你也同活。我们生死同担。”
    那男人热泪盈眶,“夫人何苦,他又不……”
    阿梨走到男人面前,一巴掌扇得他头一偏,“你只去做便可。”
    男子抱拳道,“属下遵命,夫人之命千舟追随。”
    便是这千舟,带人摸到金玉郎行踪,对方太难捉到,如鬼影般行踪不定,神出鬼没。
    摸清玉郎那日所居小店,他飞鸽传书给凰夫人,他以为要活捉金玉郎,夫人却说要他杀了对方。
    明明她那么爱他,她房间里全是和玉郎有关的物件。
    凰夫人的话就是千舟的圣旨,他带人追得他如丧家犬。
    可千舟还是逊了玉郎一筹,给他逃掉。
    捞起玉郎的人,是夫人。
    她把玉郎捞起来,毫不犹豫,用短箭扎透玉郎小腿。
    扎的时候,她哭了,“这么做是为了把你好好留在我身边。玉郎你可明白我的心吗?”
    凰夫人此刻躺在床上,怀中抱着玉郎的衣物,此日所见所闻都在她意料之内。
    她立于百姓中,在外偷看县太爷过堂。
    那男孩子尸体,是她叫千舟带人挖出,放在男孩子家门口的。
    …………
    这次洪涝灾害远比想象中凶狠。
    受灾之地多达几省,流民被冲垮房屋,田地被淤,没有能依靠的土地与房屋,灾民纷纷向京中涌来。
    皇上重重责备几个大吏,却一时不能奈何他们。
    灾后重建,召回灾民还要靠他们来做事。
    京郊外搭的临时棚屋不够使,灾民中又流行起疫病。
    不知是不是天寒加卫生太差,疫病又混杂了肺痨,疫情在京外蔓延,也让京师中的百姓,人人自危。
    …………
    陈紫桓再次拜访云之。
    管家带他进入二道院花亭中与云之见面。
    他没了上次的健谈与潇洒,忧心忡忡。
    一见云之,一身肃穆,郑重向云之行了个礼。
    “陈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云之回礼,有些诧异地问。
    “你我相交不深,陈某却有事相求,实在不好意思。”
    “陈兄请讲。”
    他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悲戚地说,“受灾百姓太多,我想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可在京中所识之人不多,只能求到云之小姐头上。我出钱出人,我们可在京郊设个临时医棚,与舍粥之所。只我没有经验,才来相商。“
    “此地商会想必小姐也熟,若肯出面,陈某拜谢。”说罢,他又是一揖。
    云之有些吃惊,一则距上次见面已有时日,陈紫桓并没像她所想的那样,很快又来相约。
    二则,他一个外来人,竟然肯在京师里,同情外来灾民,肯到疫病流行的灾民聚集地施医舍药,建立粥棚,太出乎她意料。
    看对方比上次清减不少,面带悲戚,她心中大起好感,“陈兄先请坐。”
    陈紫桓也不客气,从袖筒中拿出一张银票,“这是一千两,烦请小姐收下。”
    他不再称云之为大东家、掌柜的。
    他知道她死了丈夫,所以只管按自己意愿再次称她为小姐。
    云之心中受用,又被他此举感动,原先的疏离感顿时消失不见。
    “没想到陈公子竟是个仗义疏才之士,那云之却之不恭,领受了。”
    她接过银票,正好她也有此意,联合商会诸财主,一起在京郊为灾民做些事情。
    她同情灾民,也不愿放过这种向皇上展示忠心的机会,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现在的她,早不天真了。
    她是生意人,可以为别人好,但获利的机会她也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