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我好无聊啊,”趴在位置上百无聊赖,流云拿着铅笔扎着橡皮,直到某一刻把铅笔拿出来的时候铅笔芯已经断了半截,他才收手戳了戳一旁的凯文。
“无聊写作业去,凑我这干什么?”凯文看起来是皱着眉头在艰苦的思考着,结果被某货打断了,于是转头看来。
“作业?作业这种东西,难道不是早写完了吗?”流云趴在桌子上双手伸直,前桌的某人此时并不在座位上,于是他双手向前用力顶着,顺便拉了拉腰。
“......”凯文没有回答。
“咋了,这么安静?”察觉到些许的不对劲,流云坐好然后看过去,然后发现凯文似乎已经屏蔽了通知提示正盯着桌面上的卷子。
“......历史作业?我记得不就两张卷子吗?你还没做完?”看出来卷子是啥了,流云不免挑了挑眉。
“感觉你这话是多余的,”凯文握着笔的手挠了挠脑袋,最后把笔往桌子上一丢,整个人无力的靠在了凳子上,“行吧,所以你想聊啥?”
“不知道,就只是无聊。”
“......”凯文看着流云。
“......”流云看着凯文。
“所以你想干什么?”凯文疑惑。
“就单纯想找人聊天,”流云解答。
“那你想聊什么?”凯文再度疑惑。
“不知道,”流云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凯文的表情有点微妙。
“......要不,随便扯扯?”流云提议。
“有没有可能本来就该这样?”凯文叹了口气。
“但是我好无聊啊。”
我是不是漏听了什么?凯文眨了眨眼,表情变得意味难明。
“好好好,不要这样看着我了,让我想想扯个啥?”流云看着凯文的表情撇过脑袋去,他摸着下巴琢磨了半天,最后放弃了。
他扯了扯凯文桌子上的卷子。
“想不出来,要不我给你看看卷子吧?”
“那就不必了。”凯文伸出手掌压着自己的卷子,不让人抽走。
“说起来你这卷子不会做,你咋不去问梅啊?我记得人家成绩不是相当好的吗?”流云拽了两下就放弃了,然后看着凯文挑了挑眉。
“这个的话,倒也确实,不过梅说如果是物理数学之类的还能教下我,”凯文叹了口气,他倒不是说觉得可惜,只是......好吧,就是有点可惜。
“而文科这种偏主观或者能直接在书上翻到的东西就让我自己去找了。”
“所以你翻书了没?”
“那肯定是翻了,”凯文支支吾吾,言语不详。
“然后没找到是吧?”流云已经看穿了一切。
“......”
“合理怀疑你根本没做过笔记,让我瞅瞅,”不让人摸卷子,那流云也只好把脑袋凑过去看看,上面有一个空着的题目,填写的位置有着笔画,但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答案。
“......怎样的人称得上英雄?这种题目你不会写?对着题干抄几个符合的例子上去不就行了?”流云挑了挑眉。
这种题目只能说是经常出现,可以自己抒发,也可以找个简单的答案应付一下。
“这么做当然可以,只是我觉得,”凯文把凳子往边上挪了挪让流云靠过来,手上也是拿起了笔。
但他还没有下笔。
“......不能这么敷衍了事。”
“然后就因为作业没有做完被老师点名?”流云话语中不乏打趣。
“想来可能确实会这样啊,”凯文听完后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话说你作业不是写了吗?借我瞅两眼。”
“我无所谓,就在桌子上,你自己拿吧 ”流云耸了耸肩,让开位置。
“......行,我看看,”凯文从某人的桌子上翻到卷子,然后拿出来看了看。
“你竟然写了这么一大篇,我还说你真敷衍了事呢,本来你那样的话我都琢磨着写差不多的就算了。”
他不满意的啧了一声。
“......所做的一切得到了远超乎个人,甚至对于集体都是相当分量的利益,包括且不限于人心资金乃至大义所向,死后以表彰挂在墙上用以牢记于心,恪守自身的存在算是英雄。”
“感觉你这个回答有些具体化了啊,明明是一个崇高的定义,但......”看到这个答案,凯文显然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紧接着却被流云打断了。
“但被这么具体的描述有些幻想破灭?”他看起来相当无所谓,“那倒大可不必,毕竟这只是我所认为的定义。”
“一切按照参考答案为主,虽然听起来有些难绷就是了。”或者说有些讽刺,不过向来如此,虽然也不一定是对的就是了。
流云摇了摇头。
“所以在你心中,英雄是这么认为的吗?”凯文看到某人摇头,沉默片刻后问道。
“当然......不算,”流云来了个转折,“毕竟那么悠久,好坏与否也难以定夺,但所展现出来的那些品格确实是值得令人憧憬的。”
英雄啊......流云的表情有些微妙,先不说阴谋论厚黑学什么的,他以前还听过一句话来着。
“只是,死了的才算英雄啊。”
“表彰在墙上。”
“毕竟大义所向什么的......估摸着还得看影响力,”低声的喃喃自语,流云估摸着不太对劲,然后就琢磨起来了。
“总感觉你内心的偏见很多啊,”凯文看出来某人又脱线了,只是无奈的吐槽道。
“这个嘛,你大可以把我当做在搞阴谋论,毕竟这个年纪胡思乱想一些啥的也是正常现象,阴谋论里面还有最有名的一句话来着,死了的英雄才是好英雄呢,不也挺值得吐槽的?”
“你这种阴谋论都是从哪里看的?”
“忘了,不过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死亡的话,一切都盖棺定论了,也不用担心活着的闹出出什么崩人品的事,而且还更好操纵舆论导向什么的。”
这种大白话听着简明易懂,凯文听完后没有说话,显然是陷入了思考。
流云有些错愕,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凯文,倒也没有说打断他的思考。
“听着好像确实有可能啊,”凯文有些无语的拍掉某只勾着自己衬衫衣领的咸猪手,本来心情复杂,现在还加上些无奈。
“只是死亡这种东西,听着还真让人心情压抑啊,毕竟一切都盖棺定论,任由后人评说,总感觉会出现断章取义的事情啊。”
“这个倒不用担心,毕竟你做过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着的,那就谁也夺不走,如果没做过,那谎言也是一戳即破。”
这个话语听起来像是安慰,但考虑到流云......凯文也只能把这话看做安慰了。
“凡有接触,必留痕迹,”一个忽如其来的声音从边上插入,二人倒也不显得多么惊讶,“无论怎么掩藏,存在永远存在。”
“是这个理,”流云看着走到前面位置坐下的梅点了点头,“话说梅你去哪了?”
“去图书馆借了些书,”梅拉开位置坐了下来,而在坐下之前,流云和凯文似乎听到了梅的桌子发出了一声响声。
“凯文,如果你想做那些题的话,可以考虑看看这些。”
梅将一沓书放到了凯文的位置,就厚度来看,至少铁定比历史书厚。
“应该对你能有所帮助。”
…………
“所以,爱莉希雅,你一如既往相信着人的善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是恶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叫英桀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