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狠！”
    涂雨涵慢慢的抬起手指着狐狸。
    她的语气已经变得咬牙切齿了。
    狐狸淡淡道：“我狠吗？你在囚禁你弟弟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多狠？我还差点忘了告诉你。李无意也算是你的小姨，跟你是有亲戚关系的，那你当时又是怎么对待她的？”
    狐狸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好好想想，当时在金沙江会所。当时如果不是你心有顾忌，你是不是就杀掉了你母亲的妹妹？如果比起狠毒，这江湖上也少有的人能比得上你吧？”
    “我早就感觉我弟弟不对劲了，原来他是受到了你们的蛊惑。毒药也是你们提供的吧？”
    涂雨涵说着，她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绝望起来。
    此时此刻我在涂雨涵的眼神之中再也没有看到结婚的喜悦了。
    “其实你弟弟早就死了……在我们打算偷梁换柱的时候，你弟弟就已经死了。不过他的死完全是一场意外……”
    狐狸再一次叹气，这已经是她不知道几次叹气了。
    涂雨涵瞬间瞳孔放大，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狐狸。
    “当时你弟弟被囚禁的时候，他不是找你闹过一次吗？也就是那一次我们把他偷偷换了出来，让我们的人假扮他。这样的目的是为了方便有人在里面照应。我们不太清楚你的脾性，担心你对李无意下手。只可惜你弟弟被换出来之后，没过多久就出了意外死了……”
    狐狸说。
    我还记得之前我跟涂若溪打过一次电话。
    也就是说在那个时候，狐狸的计划应该还没有进行的吧？
    狐狸所说的偷梁换柱的计划应该是在那个电话之后。
    “他不是意外死的，他是被你们杀死的，他肯定不是意外死的。”
    涂雨涵吞了一口唾沫，有些失神的望着狐狸。
    狐狸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她继续说道：“还有你的二叔。我们提前很久就已经把他给偷梁换柱了。而且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二叔被我们干掉了。之前一直扮演你二叔的人是王峰，然后又是王峰的朋友。现在如你所见，扮演你二叔的人正是我。”
    “所以我弟弟是假的，我二叔也是假的！”
    涂雨涵的语气已经有些哽咽起来。
    在我听来她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二叔和弟弟的死而感到哽咽。
    她是无法接受自己被做局和失败！
    “对，都是假的。你父亲也是假的。你总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连韩方也是我们的人！包括我一直跟你通话的令狐星月也早就是我们的人。从你决定跟我们宣战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走进了我们的局里了……”
    狐狸有些惋惜的望着涂雨涵。
    涂雨涵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些呆滞起来：“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原来全都是假的。原来我这么不堪一击吗？”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我母亲……”
    涂雨涵再次哽咽，想问阿青的情况。
    “至于你母亲你可以完全放心，我刚刚都说了，她是李无意的姐姐，而且还是乐小封的情人。不管看在谁的面子上，我们都绝对不会伤害她。而且我们想帮她。其实你早就想杀你的母亲吧。因为那个男人只是你心中也不算完全人性泯灭，对你的母亲还算是有那么一些良知的……”
    狐狸背着手缓缓的来回走动了两步：“我可以老实告诉你。你母亲从大宅子里离开之后，她会去云南！她什么都知道……”
    这一刻涂雨涵如同遭受当头棒喝。
    她的身躯都是猛然一颤。
    狐狸回头看了看大厅之中。
    此时大厅里十分安静。
    或者说相较于之前的混乱已经变得有些安静起来。
    只有少部分的人还在窃窃私语。
    “你好好看看这些来宾的脸，好好看看你们涂氏家族的这些人。并不是我们做局框他们的，这一切都是你的所作所为。今天之后，我想你涂氏家族只怕是从此要陨落下去了！这是我们一直想要完成的目标……至于为什么……”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狐狸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顿时有些疑惑起来。
    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让涂氏家族陨落呀。
    难不成狐狸想说这些都是因为我吗？
    哦，对了，我现在是乐小封的脸，狐狸所做的这一切应该都是为了乐小封吧？
    “我根本不关心。现在我不关心涂氏家族会怎么样？而且我本来就很恨我的父亲！我只要完成自己的心愿就可以了。这些年来我一直过得很累。”
    涂雨涵强行挤出一个清楚又苦涩的笑容：“其实我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我只不过是想做个普通的女人而已，想要拥有普通的幸福。我并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而且我知道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之后，我才有资格配得上他！”
    涂雨涵说着扭头朝我看了过来。
    她的目光显得那么复杂。
    就这样一直盯着我看。
    可是看着看着涂雨涵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脸部的肌肉轻轻抽动了一下。
    随后涂雨涵对我问出了一个足以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的问题：“所有的人都是假的，你应该是真的吧？”
    涂雨涵的目光再一次变得呆滞，而且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之中滑落出来，毫无征兆的。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也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
    这样的结局对涂雨涵来说是不是太过于残忍？
    我的本意是想放过涂雨涵的呀。
    这也是乐小封对我的嘱咐。
    可现在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结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涂雨涵。
    可也正是因为我这样的沉默仿佛让涂雨涵找到了答案。
    她的嘴唇不停的在颤抖着，她的身体也开始不停的颤抖。
    “你告诉我你是真的，你是真的，对吧？所有人都可以是假的，唯独你是真的……”
    涂雨涵哭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轻轻发抖。
    我扭头看了狐狸一眼。
    但是这个时候狐狸却在躲避着我的眼神。
    她好像是无意间躲避的，又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
    狐狸不可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吧？
    在我做这个局的时候，我可是想方设法的瞒住了身边所有的人啊！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如果这一切都在狐狸的掌握之中的话，那狐狸也有可能从韩方那里得知了真相！
    “我……”
    我觉得涂雨涵已经知道答案了，所以不管我怎么回答都会给她造成无与伦比的伤害。
    我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涂雨涵却突然伸出两个手指按住了我的嘴唇。
    “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你是真的，他们都可以是假的，但你一定是真的，对不对？”
    涂雨涵有些自欺欺人的对我说着。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回应涂雨涵了。
    “交杯酒……”
    涂雨涵喃喃说着：“还有交杯酒，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呢。我们要喝完交杯酒才能算是完成这场婚礼。我们喝完了交杯酒才是真正的夫妻！”
    涂雨涵大声朝着舞台下面喊着：“交杯酒呢，把交杯酒给我端上来！”
    那个端着托盘的工作人员吓坏了。
    听了涂雨涵的话，他快速端着托盘走了上来。
    可是走到狐狸身边的时候，狐狸却伸手接过了那个托盘。
    她用眼神把工作人员赶了下去。
    狐狸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端着托盘：“这两杯酒当中有一杯酒是有毒的。一开始交杯酒安排上来的时候，我是按照你们能拿到的顺序摆放的。而且我还能保证你一定会喝到那杯毒酒。但是现在我不确定这哪杯酒是有毒的！”
    涂雨涵原本已经伸手准备去拿交杯酒的。
    可是听到狐狸的话，她的手在半空中一下子僵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