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擒拿!”
廖必胜提起弯刀,高声命令。
紧随其后的神佑军对着这山寨里外围了个水泄不通,又为了报复先前的一箭之仇,魏紫率先拉弓搭箭,刺伤对面。
这下子,敌军阵脚大乱。
“岂有此理!”小山贼气得怒不可遏,“到了隆山,哪有你们这群人嚣张的时候?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揍。”
不多时,寨门口多出了一帮凶神恶煞、手持兵器的壮士们,相较于神佑军的训练有素,对面穿的衣服都是兽皮所制,看上去十分陈旧简单。
周佑宸见此扬声道,“不留活口!”
廖必胜和魏紫对视一眼,不断地指挥着将士们冲锋陷阵。
应该说,围剿山寨并不需要太多人马,但是,隆山寨匪之患已是大雍百姓心中的毒瘤,若不尽快拔出,恐怕贻害无穷。
为了以防万一,周佑宸特意通知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方啸,请他务必在关键时刻派兵增援。
好歹是京畿一带的治安民生,京兆府和京卫指挥使都有权关注。
今日出山的神佑军皆为精锐,刚从宁西战场上退下,正是气势正高时。
周佑宸左右探看,认真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隆山寨匪到底和官府对抗多年,应有的战斗力丝毫不差,与神佑军对抗多时,竟是不落下风。
寨匪们逞凶斗狠,平日里沾了不少人命,以至于这个档口上他们杀红了眼,愈发停不下了。
隆山山脚附近已被周佑宸派军包围,切断了所有退路,到了山顶,更没有道理退后。
“小心!”对方狗急跳墙之下,二话不说朝着周佑宸的方向冲过来,似乎是瞧出周佑宸身份最高,打算劫持她威逼神佑军。
周佑宸丝毫不虚,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银光一闪,那个意图擒拿她的寨匪就以极其诡异的角度摔了下来,当场暴毙。
魏紫近身一看,死者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伤口上正不断往外涌出着血迹,血流不止,看伤势,显然是被割断了要害处,失血过多。
周佑宸手中飞快地把玩着一把匕首,平日里匕首上的刀柄镶着宝石,刀身光可鉴人,如今染了人血,倒是平添了几分属于兵器的冰冷肃杀之气。
暗中跟随的曼丹徐环齐齐松了口气,少主的能耐自然不用她们担心。
廖必胜见此扬眉一笑,“尔等还不速速就擒?莫非要等我们踏破山寨吗?”
“哼!”对方也不怕,纵然是神佑军砍杀多数寨匪 ,仍有战斗力的土匪们寥寥无几,那个嬉皮笑脸不正经的小矮子一声冷哼,从他身后抽出武器,打算和廖必胜来次一对一的较量。
“我赢了,你得乖乖退下,甚至要跪着求饶。我输了,我会任你处置,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那个小矮子满脸傲气地看着廖必胜,随后再看看周佑宸,“我想, 这个年轻小小娘子应该知道一诺千金的典故吧。”
“你们隆山寨匪要求真多,”一边的刘潇不快道,“本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如今遇见我们神佑军,也是你们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们倒是不识好人心了。我告诉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家店了,我家主子哪是要和你做交易的?也不看看你们够不够资格谈条件。”
本身隆山寨匪在民间相当于是无恶不作的代名词了,刘潇自然是好感欠奉,不料是对面狮子大开口,口出狂言,妄想谈条件 ,太不知所谓了!
刘潇话音刚落,谨慎的冯思纭拉着她的手,劝阻她别再说下去。
刘潇不明所以,一抬头,被对方表情一惊。
对方也不知是怎么了,一听刘潇那番嘲讽贬低的话语,满脸愤恨,怨毒地瞪着周佑宸。
廖必胜见此怒声道,“你们这群人太无礼了!要么降,要么死,干嘛弄得这么麻烦?赶紧一句话说了,降还是死?”
“我不降!你们朝廷狼心狗肺,丧尽天良,我尉迟肇凭什么要听你们朝廷的话?”
说完,对方挥了挥手,弓箭手万箭齐发,射杀神佑军。
“保护!”廖必胜一声令下,魏紫冯思纭和刘潇姚梓馨分成两队,开始对抗敌军的飞箭。
与此同时,神佑军中卫毫不犹豫 点燃火炮。
一炮下去,对面炸出了巨大的火坑。
尉迟肇吓了一跳,在他反应不过来时,身形敏捷的魏紫刘潇已到了他的身后,将他扑倒在地,拿出绳索捆绑起来。
“放开我……”
嘴里被布堵住,尉迟肇的眼神简直煞人。
魏紫也不畏惧,毫不客气地回瞪回去,权当做是隆山寨匪围攻神佑军讨回的一点利息了。
“回殿下,五个当家已被擒获,寨中人马多数为我军所杀,一百多人归顺,请殿下发落。”率人攻破隆山寨的谷景姜易喜形于色,快步迎前,和周佑宸汇报了这则好消息。
不多时,神佑军前中后卫发挥出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隆山寨匪悉数抓捕擒拿。
周佑宸眉开眼笑 ,“这一次,给你们记功。”
“什么?我们大当家武功高,哪是你们几个黄毛丫头就能抓住的?”一些小喽啰跟着投降了神佑军,但也有一些小头头不肯就范,嘴巴一直不停地辱骂着神佑军众人,说话的就是那个不肯归顺的。
因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周佑宸随即命人堵住他们的嘴巴。
耳朵得以清静了,但问题没有彻底解决。
隆山寨匪多数在外为非作歹,按照周佑宸的意思,那些罪大恶极者都被下令处死,而少部分其情可悯或值得招降的,就被关押在一间牢房里,由周佑宸提审。
总而言之,在五城兵马司人马赶到之际,神佑军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周佑宸对此结果十分满意。
只不过……
廖必胜在查看俘虏时,微微蹙眉,“那个于老四老奸巨猾,在被我们抓走后,一声不吭,一直不吃不喝,打算用绝食和我们抗争。”
“于老四当了隆山寨大当家那么多年,他的背后真的无人撑腰吗?”周佑宸在翻看隆山一间书房里查获的账本时,似笑非笑。
隆山寨在先帝朝就已有了名气,当年周景湛不是没想过派军围剿,只是朝廷大军在吃了几次败仗后,无人肯再吃亏,自然而然就不再理睬。
不理睬的后果就是隆山寨愈发气焰嚣张,不可一世,就连朝廷命官也敢绑架杀人,实在是无法无天了。
对付这种人,周佑宸自是不会心慈手软,那些死去的普遍是罪有应得,活下来的也是基于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可恨,还算是人才的份上留下一命。
“这节礼送了这么多,我们也该找个时间去拜访拜访了。”
夜晚的盛京静寂无声 。
比邻临安街的一座府邸,两只石狮子左右排开,灯笼悬挂,小厮守门,灯火不灭。
这户主人家的主院一直没有熄火,仔细聆听,还能听到嘈杂的左右踱步的声音。
“怎么都没有消息?”说话的人一脸老气,岁月的痕迹在他的脸上有了皱纹,一张貌不惊人的面容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上了岁数的中年男人焦躁不安,负手在后。
“主人,不必担心,说不定这于老四很快给你来信。”中年男人招揽的宾客一脸殷勤道。
这个中年男人说起来也是身份显赫了,与定仪大长公主驸马郑家是远亲,家中的外孙女又嫁到定远侯府当了二少夫人,自是风光无限。
姻亲给力, 中年男人又靠着四处活动,逐步爬到了从三品的官职。虽说谈不上一呼百应,到底也是个人物了。
“于老四这个家伙,”中年男人发狠地骂道,“之前还好意思敲诈我要五百万两白银,拿了我这么多钱,如果事都做不好,就别想活着 。”
朝中三品大员的俸禄不过是八百两左右,这个中年男人拿得出这么多钱,来历不明的钱没少收,当然也只不过他的官职正好是和户部打交道,刚好捞了不少油水。
“老爷,我听说这一次去隆山的,好像是神佑军。”宾客面色凝重。
“什么?”中年男人身形一晃,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中年男人努力稳住心神,声音流露出几分虚弱,“要是被皇上知道了,我……我……”
这一晚,中年男人都没有睡个好觉,次日醒来时黑眼圈都没有淡去。
上朝时,向来威严不可侵犯的长公主周佑宸突然开口,“陛下,臣有本要奏。”
“讲!”周佑楷飞快道。
“臣要奏隆山寨大当家于老四勾结朝廷命官,胡作非为,罪不容诛。”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臣哗然。
周佑楷一愣,“妹妹所言 ,可有证据?”
“有!”
周佑宸挥了挥手,殿后随即押上来一个五花大绑又满身是血的囚犯。
别人或许没有认出这个人何许人也,但中年男人郑拓惊呆了,这不就是于老四?
一阵子不见,于老四落魄不堪,垂头丧气,毫无之前自信张扬的骄矜模样。
“于老四 ,你从实招来,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周佑宸清冷不含感情的声音在大殿中回旋飘荡,激得人心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