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感觉到多少火药味。
可我忽然就陷入了凶险的泥潭。
牛公子已经站到了我身边，就那么戏谑看着我。
我只能站了起来，貌似不舍的看着皮箱里的200万。
牛公子不屑道：“唐海潮，你还真没见过钱，看到了200万，你的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我很好奇，如果见到了两千万，甚至两个亿，你是什么反应？”
我看牛公子很不爽。
这货没有我帅，居然敢这么说我？
就不怕我忽而极端，只用一秒就要了他的命？
为了顾全大局，我只能顺着牛公子的意思说道：“牛公子，不怕您笑话，我还真没见过什么钱。谁如果给我两千万，我的命都是他的！”
“呵呵……”
牛公子像是看小丑一样看着我，“唐海潮，你只要听我未来老丈人潘北辰的话，一年内就让你赚到两千万。”
“真的？”
我微微张嘴，视线在牛公子和潘北辰之间飘忽。
潘北辰忽而就来了底气，低沉道：“我未来的女婿，没骗你。”
“潘叔，日后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心道，等哪天，我弄死你们全体。
牛公子对我颐指气使，愠声道：“带着200万，滚！”
我提着装有200万的皮箱，走了出去。
如果乔雪菲对我这个态度，我一点都不生气，因为一起睡觉那么爽。
可牛公子，他凭什么？
不管牛公子家族什么背景，我都在心里狠狠记了他一笔。
如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牛公子没有翻船，我可能就等不及了，会对他下黑手。
送我出门的人，是潘可卿。
潘北辰和牛公子没有跟出来，或许是想看一看，今晚的场面之后，当我单独面对潘可卿的时候，会有何种表现。
如果我忽而调戏了潘可卿，那么潘北辰和牛启铭，肯定惊呆了，然后就暴躁了。
“巨浪，我漂亮吗？”
看我打开了车门，潘可卿居然主动挑逗我？
“你和牛公子，很般配。”
“那是。”
也许潘可卿有点不开心，毕竟牛公子那么丑。
如果般配，那么自己也丑？
我将装有200万的皮箱扔在了后座上，然后自己坐到了驾驶位置，开车离开了潘家别墅。
一路上。
我的思绪从凌乱到平静，从复杂到简单。
抛开冗繁的细节之后，发现自己还是赚了。
得到了200万，但是潘家任何一个人，都左右不了我的行为。
至于人称牛公子的牛启铭，随时都可能迎来我的暴击。
只要乔家和冯家敢说，弄死牛公子没关系。
我将面带微笑，要了牛启铭的小命。
我的快乐，将建立在牛公子的骨灰之上。
至于又美又骚又坏的潘可卿，不把她弄到内出血，都算我输。
看着城市的夜景，我的内心从消沉到澎湃。
我提着皮箱，回到了家里。
叶子微蹙眉头看着：“巨浪，如果这么大的皮箱，里面都是钱，你的收获不小。”
我微微笑了笑，将皮箱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打开了。
“我草……”
叶子惹火的笑着，“非法手段赚钱，速度真他妈快，但也很容易完蛋。”
“是啊，这么来钱的人，十个有九个活不到老。到了该死的时候，一辈子赚到的钱都很难给自己续命一年。”
我从皮箱里拿出了几沓钞票，扔给了叶子，“给你的零花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不稀罕。”
叶子又将钱扔进了皮箱，“住在你家里，吃穿都不用愁，生活品质比较高。而且我是特殊的便衣警察，有工资。”
“现在，局面更复杂了，黑凤凰团伙里，更顶层的人露面了。不管在案件侦破中，你充当的角色是否重要。接下来，你的发挥都应该更加精彩。”我看着叶子的眼睛，很认真的说话。
叶子很茫然，一双好看的眸子提醒我，说重点，否则弄你！
我提到了牛公子。
以及潘可卿和牛公子表现出来的关系。
我没详细介绍牛家的背景，就是想看一看叶子的反应。
叶子嘴角冷笑：“牛恒舟的儿子闪亮登场，看来，江湖上的牛爷，也是黑凤凰团伙成员之一。”
叶子面色渐渐消沉，叹息道，“盗墓和走私文物案件，牵扯到的人越来越可怕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乔家和冯家该如何应对，牛家完全有实力跟他们扳手腕。”
我点了点头，心思翻转。
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郁金香。
这女人，她的分量远远超出了预期。
我给乔峥嵘打了电话，把自己见过的人，说过的话都告诉了他。
然后侧重强调，一定要保护好郁金香，以及郁金香的家人。
郁金香给我提供的信息，来源必然是她的父亲郁智鸿。
看似郊区老农的郁智鸿，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
乔峥嵘久久沉默。
我隐约能感受到，他的内心掀起的波澜。
乔峥嵘终于开口说话：“不管郁金香和她的家人多么重要，都不能集中起来保护，只能派人暗中保护。之后，真武拳馆方面，专案组方面，都会派人手保护他们。
郁金香在落寞的心态之下，忍不住点拨了你，但是短期内，我们不能去逼问郁金香和他的父亲郁智鸿。一旦他们提供的信息与事实不符，咱们都会误入歧途。”
“乔叔，你没信心与牛家过招？”
“唐海潮，有些情况可以给你说明白。即便乔家和冯家联合起来，最多也就跟牛家打个平手。”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更高层次的势力出面调节，闹到之后，只能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我问道。
“是这么回事。”
乔峥嵘叹息道，“当年我在不知情，被黑凤凰团伙利用了，背后的人抓住我这个把柄，终极目的就是想整垮了冯家。如果冯家倒塌了，我乔峥嵘算个屁啊。”
“完全理解了。”
黑凤凰案件侦破很有必要。
但背后涌动的，却是家族斗争。
我迟疑之后，说道：“乔叔，如果背后的人讲和了，局面是不是就变得简单了。如果另辟蹊径，可能很快就平息了。”
“谈何容易？”
乔峥嵘沉重说道，“99年，乔家和冯家不好过，你也很凶险。”
“好吧，一起努力。”
我很痛苦。
还想着99年春夏开贸易公司，当老板，赚大钱。
可我的处境怎么就变成凶险了？
“海潮，以后在面对牛公子的时候，你千万不能冲动。”
“也就是说，他骑在我的脖子上拉屎，我也得吃了？”
“你非要这么去想，其实也没有错。如果你和牛公子发生了冲突，牛爷发动能量整你，我可能帮不上忙。如果牛公子要杀你，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如果牛爷死了呢？”我的心境极度冷冽。
“唐海潮，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人固有一死，不管牛爷背景如何深厚，都逃离不了生老病死。
换个没脑子的说法，让热爱出轨和车震的佟医生，弄点药，毒死了牛爷算了。”
我这番话，吓坏了乔峥嵘。
“唐海潮，你太疯狂了。”
“乔叔，这叫无毒不丈夫，这叫釜底抽薪。只要牛恒舟死了，对方的势力构成，将会从中间部位拦腰截断。就算不会因此坍塌，也会因为上下无法贯通，养分不能输送而渐渐枯萎。”
我以为，乔峥嵘会怒骂我一顿。
可是，他却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笑着说道：“一旦牛恒舟死了，我们将听到太多人的哭声，送个大花圈，吃席吃到撑。”
“有点意思，孺子可教。”
乔峥嵘低沉道，“你说了什么，我都记在了心里，之后你自己不要朝着这个方面想了。
你可以拿出自己八成以上的精力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你充当的角色很重要，但是执念不能太深。否则，别人都解脱之后，唯独你一个人困住了。
你就不怕到了最后，死的那个人是你，甚至没人吃席？唐海潮，你没几个朋友，你唯一的亲人，你的母亲嫁到了泰国曼谷。”
我一直在安静听着，心里寒意阵阵。
“乔叔，我明白，如果我死了，不但没几个人吃席，甚至没人给我收尸。”
“明白就好，别当傻子。”
乔峥嵘冷冷说着，然后挂断了电话。
通话的所有内容，叶子都听到了。
叶子扑到了我怀里，丰腴的弧度贴着我。
“巨浪，我忽然发现，你很可怜。”
“我不怎么可怜，毕竟，当年闯祸之后，我没有被枪决，也没有将牢底坐穿。以后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能接受。”
我也很清楚。
乔峥嵘担心我一意孤行对牛家下黑手，所以才放了那么多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