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离开了公司。
    从路上饭馆买了饭菜，这才回到家。
    开了一瓶五粮液，自斟自饮，庆贺老牛家乱成了一锅粥。
    我并不怎么喜欢幸灾乐祸，可老牛家对我有歹心，他们越是乱，我就越是安全。
    听到敲门声，我心里颤了一下，难道是牛启娅跑来了？
    打开门，看到居然是马九妹。
    “你怎么来了？”
    “巨浪，你不耐烦的样子让我好生气，我是你的师姐，怎么就不能来你家？”
    马九妹走进来，看着餐桌上的酒菜，哼声道：“给我拿碗筷，拿酒盅，我还没吃饭呢。”
    我给她拿了碗筷和酒盅过来，然后给她倒了酒。
    “师姐，您是正经人，夜里跑到了我家，一定有正经事。”
    “正经人也有不正经的时候，因为正经人也需要传宗接代。最近，26岁的我很想当妈妈，你能帮我吗？”
    “这个忙我可能帮不上，其实你也不用着急，三十岁以前结婚生子都不晚。还有一个办法，你可以从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让他喊你妈妈，你教他医术，让他成为名医。”我笑看着着装火辣的马九妹，记得她穿衣服不是这个风格，今夜为我而来啊。
    马九妹又抿了酒，愠声道：“唐海潮，有时候，你就是个畜生，气死人不偿命那种！你说，我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这个话题没完没了，我心里叫苦，嘴上笑着：“你哪里都配得上我，可咱俩秉性不同，不适合结婚。师姐，如果你很不开心，那就扇我两个耳光，然后离开这里。或者，你扎我一刀，看到了我的伤口滴血，然后再离开。”
    “打你耳光没意思，不一定能打疼你，但我会手疼。如果给你一刀，我会心疼。我打算留在你家里过夜，商量一下去泰国曼谷的事。”
    “你也要去？”
    “我家里在曼谷有不少熟人，比如我爸的挚友，开武馆的杨上善。父亲让我代表他去曼谷看望好友，如果你不愿意与我同行，我可以晚几天出发，护照我一直有，手续也办好了。”
    “那就同行，毕竟直飞曼谷的飞机，频次不高，如果错过了大后天的航班，你又需要等好几天。”
    看到了马九妹的手势，我又给她倒了酒。
    心里很清楚，马九妹去泰国曼谷，就是为了陪我。
    马九妹夹菜放嘴里，细嚼慢咽。
    容貌清丽，吃饭的样子也很好看。
    她微笑说：“你不用有什么顾虑，哪怕我跟着你，你也可以浪。”
    “就算没人跟着我，去了曼谷，我也没打算浪。去看望母亲，我就没打算惹是生非，也没打算沾花惹草。”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曼谷那可是风月之地，到处都是诱惑。我都担心，去一趟曼谷，你丫会变成人妖。”
    脸蛋被我拧了一把，马九妹一声痛叫。
    “干什么，这么用力，我都疼了！”
    马九妹开始气呼呼吃菜，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再次发现了师姐的可爱，我心里有点凌乱。
    马九妹忽而问我：“你见过梁若娴吗？”
    “没见过，照片都没见过，但是听我妈说，梁叔的女儿是混血儿，很漂亮，身材很棒。
    之前通话，我妈有意想撮合我和梁若娴，但我没怎么心动过。彼此生活环境不一样，谁都不了解谁，忽然要谈恋爱和结婚，有点荒诞。”
    我说话的时候，马九妹一直在戏谑的笑着。
    师姐用表情和眼神一起鄙视我：“巨浪，听起来你很传统啊？你本是放浪形骸的登徒子，怎么就那么会装啊？”
    “每次我正经给你说话，你就以为我在装。九妹，你心里我就不是正经人，你最好离我远点儿。”
    我说话的时候，从马九妹的脸上发现了愧疚与迷恋。
    吃过饭，马九妹主动去了厨房洗碗。
    我就在一旁看着她。
    “巨浪，你想搂住我？”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怕你打坏了我家的碗。”
    “你混蛋……”
    马九妹气坏了，举起一个碗就砸我。
    我也不躲闪，继续笑看着她。
    “你滚开！”
    马九妹嘴里喊着，眸子里泛起了泪光。
    我慵懒的转身，走开了。
    如果面对乔雪菲，我很容易热血沸腾。
    可是面对名义上的师姐马九妹，我不得不小心翼翼。
    马九妹从厨房走了出来，挎起了包，冷声道：“我才不稀罕在你家里过夜，今晚你又伤害了我的自尊心，等着我报复你！”
    我什么不说，一直微笑看着她的脸。
    故意表现天真，从而让她不忍心去报复我。
    马九妹愤然离开了。
    但是没有忘了提醒我，大后天，肯定一起去泰国曼谷。
    ……
    之后两天。
    牛家并没有在明面上掀起什么风浪。
    没几个人知道牛家发生了什么，但牛启娅的痛苦却很强烈。
    听玛利亚说，牛启娅茶饭未进，几次哭晕过去。
    我已经想好了安慰牛启娅的说辞，但牛启娅暂时还没找到我。
    天黑了下来。
    明天就要出发去曼谷，我希望今夜能够平静如水。
    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脑海闪现的是，自己小时候，一家人幸福生活的画面。
    多么希望自己还是个孩子，父母都在身边，让幸福的画面永存。
    可我早就长大了，经历了很多。
    父亲早就不在了，母亲嫁人了，我将要远行去看望她。
    听到了敲门声，我立刻烦躁起来。
    不想见到的那个人，还是来了。
    打开门，果然看到了牛启娅。
    “进来吧。”
    我转身朝回走，料定牛启娅带了保镖过来，只不过保镖在车里等她。
    因为叶枫失踪后，牛启娅也变成了惊弓之鸟。
    思念老公的同时，也怕自己忽然失踪。
    在客厅坐下来，我急忙拉住了牛启娅的手。
    “妍姐，你憔悴了。”
    “叶枫没了，我心碎了。看起来，叶枫在牛家没什么地位，但我心里很在乎他。叶枫上门以后，我和他夫妻生活很和谐。一辈子我都不打算离婚，可叶枫跑到哪里去了？”
    牛启娅说出了这些话，肯定是想看到我的反应。
    我只能说出提前想好的话语：“据说牛家下了江湖追杀令，谁擒住了破烂谭，赏1000万？”
    “是。”
    牛启娅凌厉起来，“你有线索吗？”
    “如果让我找到了机会，我一定生擒谭银山，交给娅姐。可有个问题是，你们就这么肯定，导致叶枫失踪的人，是谭银山？”
    我必须提出疑问，这样才自然。
    帮对方出谋划策，更容易洗脱嫌疑。
    事情不是我做的，可我真怕对方最终怀疑到我头上。
    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寻找线索，只能依靠推断。
    牛启娅惘然看着我：“如果不是破烂谭，又会是谁？破烂谭痛恨牛家，而且他有这个实力。”
    “破烂谭为什么痛恨牛家？”
    看到了牛启娅脸上越来越浓烈的阴冷，我无奈道，“不该问的我不问，刚才那个问题，你不用回答。”
    我一把将牛启娅拽到怀里，深呼吸给她温暖，“娅姐，你一定要振作，不要不吃饭，你的身材那么棒，我怕你忽然变瘦了。”
    “你也喜欢我的身材。”
    “成熟男人，都会喜欢娅姐的身材。可你太高贵，我不敢碰你。”
    “滚开，你想冒充我老公？”
    牛启娅忽而推开了我，“我哪有风花雪月的心情，来找你，无非是找个朋友倾诉一下，我心里好苦。”
    看到了牛启娅的痛苦，我想到的只能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如果不是老牛家乱套了，之后我在泰国曼谷，就可能遭遇不测。
    去看望自己的母亲，可我在曼谷，可能要掉层皮。
    “巨浪，给你说几句心里话。”
    “你说。”
    “我把玛利亚安排在你身边，为的就是让她监视你，因为在我看来，潘可卿对自己的公司有感情，忍不住就会出现，而她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可能会联系你。
    因为，你这个人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你表现出来的强大，刚毅，仗义，容易让女人着迷。指不定，潘可卿早就崇拜你了。”
    牛启娅不算捧杀。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面对如此心境的牛启娅，我脸上甚至不能够有一点笑容。
    “娅姐，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我也不是野心勃勃的人，我的理想无非就是赚点钱，过有钱人的日子。
    我不想在谁的面前展现力量，更不想谋害谁。只要别人不算计我，一切安好。”
    我的表达，似乎没问题。
    可牛启娅忽而就接住了话茬。
    “如果别人算计你，你就要灭了对方？”
    “那要看，对方要对我做什么。乔峥嵘一直对我强调，退一步，海阔天空。所以，我早就变成了一个懂得忍让的人。
    那个夜里，打了你一巴掌，后来我都想好了，如果你要修理我，我就跪在地上给你认错。”
    这么说话，让我很痛苦。
    牛启娅似乎很喜欢，笑道：“真的呀？”
    我轻轻点头。
    牛启娅忽而问道：“在你看来，破烂谭有没有可能逃到了东南亚？”
    “这要看他身边都有什么人，如果单兵作战，他逃不了那么快。我怀疑，破烂谭就在周边一带躲藏。具体在哪里，不好说。”
    我随便说的几句话，却让牛启娅很认可。
    她的手机响了一下，说道：“我先走了，祝你一路顺风，等你从曼谷回来，我陪你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