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莉沉重的叹息：“这都99年夏了，可从98年春一直到现在，林家简直是倒霉倒灶。去年玩股票，亏掉了上千万。今年林山岳玩黄金，亏掉了大几百万，而我前段时间去奥门，输掉了几百万。巨浪，你加一下，这一共是多少钱？”
    我看着她：“具体数字我不清楚，也没办法给你算加法。虽然这些钱不是我的，可听你这么说，我都觉得心疼。
    我听乔雪菲说过，林家的餐饮是一步步发展起来的，虽然有贵人扶持，但主要还是通过自身努力。
    可是在产业发展起来，手里有了钱之后，你们有点不珍惜，或者说，你们很狂。”
    韩莉居然怒了：“巨浪，你个王八蛋……”
    “骚娘们！”
    我又是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但是这次没有用力拽她，“韩姐，有时候你就是贱嗖嗖的，我都同情你了，你还骂我？”
    “你说林家狂，我就不舒服，林家能有你狂？在门头沟矿区，你都把我家儿子打成什么样子了？真是很想报复你，可是有乔雪菲罩着你，谁惹得起？
    有时候乔雪菲也很不是东西，故意勾搭我家儿子，给他希望，然后让他挨揍。我家林凡在医院住了那么久，乔雪菲也不说去医院看一眼。”
    听了韩莉的抱怨，我心里不免怪味。
    林氏不敢把我怎么样，并不是我多么能打，而是我背后站着乔雪菲。
    不管将来我和菲姐能否走到一起，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菲姐一直在罩着我。
    我也不会愚蠢到警告对方不要关照，因为离开了对方，我很容易四面楚歌。
    我问道：“目前，林氏旗下那些酒楼，生意怎么样？”
    韩莉叹息道：“去年第四季度和今年第一季度，林氏旗下多家酒楼，营收严重下滑。
    公司内部和不同的酒楼内部，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在经历了几年的辉煌之后，林氏开始走下坡路了。
    巨浪，你的思维跟正常人不一样，你来说，这是为什么？是所有产业发展共同的规律，还是林家自身的问题？”
    我点燃了一支烟，说道：“从规律来看，谁家的集团公司都不可能一直走上坡路，有爬坡期、平稳期，然后就开始走下坡路。
    但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不衰败的家族也有不少，这么看起来，你们林氏走下坡路的速度有点太快了，这是自身问题。
    还有，刚才你说我的思维跟正常人不一样，我不喜欢。以后，你不要这么说了。”
    韩莉对着我点头，她甚至挤眉弄眼。
    我完全没心思欣赏她的风骚，说道：“如果林家资金流很紧张，暂时贷款又不方便，不如出售旗下一家酒楼？”
    韩莉很恼火：“巨浪，说你的思维奇葩，一点都没冤枉你。我和林山岳准备从你的公司拆借几百万，可你居然想买走林氏的酒楼？”
    “你的思维才奇葩，我接手公司还没多久，我来了之后，第一笔买卖还没完成，进口的货物还在海上飘着，你这就要找我借几百万，哪有？”我心说，就算账上有，也不可能借给你。
    “你没有，但是乔雪菲有。别说几百万，就算几千万甚至几个亿，乔雪菲也只是微微一笑。”韩莉哼声道。
    “那你去找菲姐借钱，别找我公司拆借。我的意思很明白，想买你们一家酒楼，反正林氏旗下几十家酒楼，少一个也不算什么。”
    说着，我就要下车。
    韩莉一把拽住了我。
    “巨浪，你买酒楼无非就是要让梁宝东来经营。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你让乔雪菲借给林家一千万，然后林家卖给你一座酒楼。”
    “有难度，我担心菲姐会打我的脸。”
    “如果你办不到，休想买走林家的酒楼，卖给别人，也不会卖给你！”
    “如果我抢呢？”
    “你……”
    “一旦我急切想得到一样东西，可是又得不到，我就会想到抢夺。”
    “不会啊，你是好人。”
    “我是好人，可你们林家不让我得到酒楼，你们都是坏蛋，我就要抢了你们。”我撇撇嘴，仿若受了委屈的孩子。
    “巨浪，你赶紧滚！”
    韩莉气急败坏。
    如果我不滚，她就要弃车，自己滚了。
    “韩姐，您慢慢考虑。”
    我下了车，迈着散漫的步子，走进了公司楼房。
    我回到总经理房间，看到母亲有几分焦虑。
    “妈，您别担心，梁叔不会遇到麻烦。”
    “那就好，如果刚回来就遇到了麻烦，你梁叔肯定很痛苦，也会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担忧。
    哦，海潮，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毕竟，我和梁宝东领了证，我关心他没有错。”母亲惘然看着我。
    “妈，您是对的。刚才我也说了，梁叔没麻烦。”
    我简单说了林氏面临的问题。
    母亲说道：“如果我有两千万，我就存起来慢慢花，肯定不给糟蹋了。”
    “如果您有两个亿呢？”我笑问。
    “哪有？”
    “将来儿子给你啊。”
    “呵呵，臭小子，如果将来你真那么有钱了，也不需要给妈那么多钱，你给我三瓜俩枣零花钱就行。”
    母亲怜爱的看着我。
    ……
    下午两点多。
    我和母亲来到了西单。
    作为老京城人，我的母亲对西单商业街很有感情。
    听她说，还没结婚的时候，每年换季，都是来西单买衣服，一般会选择西单商场。
    后来结婚了，每年换季，都是我的父亲带她来西单。
    父亲在工商部门工作，拿的是工资，家里不穷不富。
    父亲喜欢钓鱼，钓到的鱼，一多半都会送到朋友的饭馆换钱。
    这笔额外收入，会送给母亲，当成她的零花钱。
    父亲生前，乔家几次想带他发财，或者要给他一大笔钱，但他从没有接受过。
    在那场车祸搭救了乔峥嵘的性命之后，父亲从没有用过乔家和冯家的人脉，也没有在金钱方面赚过对方便宜。
    父亲和乔峥嵘的友情很纯粹，就是一起钓鱼、喝酒，下棋。
    如果一个人有这么一个朋友，救过自己的性命，而且对自己无所求，那么当这个朋友逝去后，他肯定经常想到这个朋友。
    走进西单商场。
    母亲欣喜的看着：“又变样子了啊，多了这么多名牌。”
    “那是啊，西单这边的所有商场，一直都在引进国际名牌。化妆品，衣服，手表……，来了这里，多少钱都能花出去。”
    “咱们少花点钱，1000元以内。”
    “两万元以内。”我说。
    “太多了，都买什么啊？”
    “给你买衣服，化妆品，黄金项链。”
    我甚至想送母亲十几万元的瑞士名表，可我又担心她心里不是滋味，不如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