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
姜铁柱一声叹息,“算命的都说,我不是一般人,可是现实对我太残忍了,没给我发财的机会,甚至让我赌钱输了很多钱。
后来韩翠花出现了,她一个人贩子,跟我不是一路人,可她手里有不少钱。我想利用她的钱做买卖,她想利用我藏匿和安稳下来。就这样,我跟她走到了一起,给人当了后爹。”
姜铁柱想与韩翠花撇清关系的意愿很强烈,这肯定是个好现象。
“老姜,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配合,没人会难为你。如果你了解情况但是不说实话,你会死。”我说着。
“后生,在你问我之前,在我回答你之前,是不是该让我知道,你是谁?”
“京城朝阳区,唐海潮,看得起我的人,喜欢叫我巨浪。这位不用我多介绍,你肯定知道他是谁,真武拳馆马永真,我师父。”
我冷声说话的时候,姜铁柱看向了马永真。
“难怪,都是在燕郊混的,萧风忽然就对我下手了,原来背后站着马爷。可是马爷,你段位太高,没必要跟我这种下三路的人过不去。”
马永真没说什么,而是拿出了枪,瞄准了姜铁柱的眉心。
“不想吃花生米,你就认真回答我徒儿的问题。”
“好说,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
姜铁柱朝着我看过来。
而我,则是看向了韩翠花。
发现这老牙婆还是那副模样,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看着姜铁柱,问他:“83年夏,韩翠花从后海附近拐走了一个5岁的小男孩,有印象吗?”
“让我想想,韩翠花拐走的妇女和孩子太多了,喝酒的时候,睡觉的时候,她告诉我的就有二十多个,你说的是哪一个……”
姜铁柱冥思苦想,回忆细节。
我瞟了韩翠花两眼,发现这老牙婆,就像是进入了一种禅定的状态。
瘫坐在地上,一堆肥肉斜靠在墙上,没有表情,也不去看谁。
五分钟过去了。
姜铁柱满头热汗,颤音说:“想不起来,没印象,也许,韩翠花没对我提起过后海那边的孩子。”
姜铁柱看向了韩翠花:“老骚,你害苦了我,早知道有今天,当年你拿出了钞票和金条,我也不该跟你领证。你快点说,83年夏,那个孩子哪儿去了?”
韩翠花没什么反应。
我拽着甩棍,朝着她走过去。
“老牙婆,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拐卖过多少人,也不想知道你手里有没有人命,我只想知道,83年夏那个阴雨天,你从后海拐走的小男孩,去了哪里?”
我克制怒火,缓慢的说着。
韩翠花果然还是不配合,还是原来的姿势和表情。
我举起了甩棍,可韩翠花眼睛都不眨。
马九妹抓住了我的胳膊,笑道:“巨浪,不是说好的吗,只要韩翠花交代了,就不去伤害她。
虽然说韩翠花是个老渣,可她的江湖地位可不低,我们对她,要有起码的尊重。”
“师姐,你说的对。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给韩翠花放血。只要她说了后海那个孩子的去向,我立马走人。”
遗憾的是。
我和马九妹这番配合,一点用处都没有。
韩翠花仿佛变成了聋子和哑巴。
这时候,萧风走过来了,叹息道:“人贩子最擅长行骗,别人如果想骗了人贩子可没那么容易。对付韩翠花这种老牙婆,若不伤害她的亲人,她就不知道什么叫疼痛。
巨浪,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来到了我家里,你都是贵客。接下来,我为你效劳,你站一旁看着。”
我点了点头,退后站到了马永真、马九妹身边。
萧风提着甩棍走过去,暴打韩阿强。
韩阿强被打得皮开肉绽,连声惨叫。
“妈,你快说啊,我快被打死了……,妈,救救你的儿子,呜呜……”
韩阿强又是流血,又是流泪。
韩翠花落泪了,可她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我喊了一声,萧风。
萧风朝着我看过来,我将匕首扔给了他。
“三分钟内,如果韩翠花还不开口,那就挖掉韩阿强的左眼。”
“好说。”
萧风接住了我的匕首,迈着很江湖的步子走过去,匕首贴在了韩阿强脸上。
“不要挖我的眼睛,不要啊……”
韩阿强吓得面无血色,屎尿都出来了。
韩翠花的泪水更密集,可她还是什么都不说。
韩阿强看着自己的母亲,哽咽道:“妈,我求你了,你倒是说啊。”
韩翠花忽然开腔,惨烈喊叫着:“破烂谭!妈比狗!你怎么还不过来!”
我、马永真、马九妹,都是大为震惊。
破烂谭果然跟姜铁柱有关。
可到头来,喊出破烂谭的人不是姜铁柱,却是韩翠花。
更离谱的是,韩翠花竟然是在萧风家里,喊出了破烂谭。
难道,萧风跟韩翠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而真正收留破烂谭和潘可卿的人,是萧风?
我们无法肯定,破烂谭能不能看到三楼正在发生的事,能不能听到韩翠花的喊声。
如果三楼有个密室,而且有某种监控设备……
“破烂谭!”
韩翠花又是一声吼。
我只能跨步上前,起腿踢中了她的头部。
韩翠花的脑袋猛烈震颤,瞬间就昏了。
一旁的马九妹递给我一个凌厉的眼神,提醒我,如果你一脚踢死了韩翠花,那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我耸耸肩,显得很无所谓。
就好像,韩翠花召唤破烂谭,并没有惊扰了我。
走到了姜铁柱身边,我冷声道:“你再仔细回想一遍,韩翠花到底有没有提起过,83年夏,阴雨天,在后海拐走的小男孩。当年那个小男孩才5岁,很漂亮,适合没有男孩的家庭收养。”
姜铁柱悲戚叹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只能说,韩翠花如果拐到了小男孩,一般不会采生折割,都会高价卖给需要的人。”
我问:“那么京城和华北这一带拐到的孩子,一般都送到哪儿去了?”
姜铁柱摇头叹息:“难说,全国各地都有可能。你一直问我孩子的下落,不如问我,破烂谭和潘可卿在哪里。”
我心里一颤,阴冷笑道:“跟破烂谭有关的事儿,早就过去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做无用功,只喜欢就事论事。”
姜铁柱又要说什么,我给他腹部来了一拳。
姜铁柱身体震颤,一声痛叫。
我又是一把撕裂了他的耳朵,嘴巴凑到他流血的耳朵边上,咬牙切齿道:“你当真活腻歪了?”
“不敢,可是……”
姜铁柱朝着侧面墙壁瞟了一眼,我也跟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墙壁看起来很自然,和三楼整体布局比起来,一点都不突兀。
最重要的是,这里是萧风的家,并不是姜铁柱和韩翠花的家。
我收回了目光,轻轻拍了拍姜铁柱的脸,问他:“你的朋友多吗?”
“多,很多,如果我遭遇了不测,我的朋友们都会知道。”姜铁柱甚至敢与我对视。
我又问:“你的人缘好吗?俗话说,人走茶凉,愿意为你拼命的又有几个人?”
姜铁柱冷笑:“有那么三五个人愿意为我拼命,还不够吗?虽然说江湖事江湖了,可一旦我死了,这也是一条人命。”
我很烦躁。
看了一眼被我踢晕的韩翠花,她醒来了,歪着脑袋,漠然看着这个方向。
一瞬间,我就打算给韩翠花带来试听新体验。
“去你妈的吧!”
我一个鞭腿,踢中了姜铁柱的后脑。
本来就被捆绑的姜铁柱,像个粽子一样砸在了地上。
后脑部位开了一个口子,汩汩流血。
就算他不死,也只能是植物人。
可是,瘫坐在地上,靠在墙上的韩翠花,却很是安静。
就好像,受到剧烈冲击的人,不是她的丈夫,只是陌生人。
萧风走了过来,问我:“要他死吗?”
我点了点头。
萧风手里的利刃,刺入了姜铁柱的后脖颈。
韩翠花嘴里,终于发出一连串声音。
似乎是,嗯啊哎……
老牙婆,开始叹息自己的命运了。
萧风看向了马永真,无奈道:“马爷,今晚在我家里,恐怕问不出结果,要不,你们带走了韩翠花,我来料理了姜铁柱和韩阿强。之后,如果我这边有点摆不平,再问你?”
“萧风,你负责料理姜铁柱,以及那些试图给他出头的人。我呢,带走韩翠花的同时,也必须带走了韩阿强。”
马永真拍了拍萧风的肩,笑道,“帮马爷办事,亏待不了你,不会少于这个数。”
马永真伸出了三根手指头,意思是,300万。
萧风非常满意,一瞬间的表情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