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莎开车。
    去往东城方向。
    后座上，我搂着乔雪菲，看着外面的风景。
    “罗可成一辈子都是瞎子，所以不管我拿出什么样的态度，佟振华都会怨恨我一辈子。”
    “巨浪，走了过场，双方都有台阶，还是好的。”乔雪菲清冷说着。
    “之前那几年，佟振华是怎么对我的？他派人威胁曹丽娜的母亲，所以曹丽娜不得不嫁给了别人！他甚至要杀掉我的母亲，我妈不得不远嫁泰国曼谷。”
    想到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我觉得，自己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
    我怒声吼道：“芭莎，停车！”
    芭莎像是没听到，轿车继续快速朝前行进。
    我探身捏住了芭莎的肩头。
    芭莎从方向盘上挪开一只手，摁住了我的手，慌乱道：“巨浪，你别乱来，车祸猛如虎。”
    等芭莎把车停在了路边上，我才看向了乔雪菲，阴冷说道：“你去告诉佟振华，就说唐海潮说你是个老杂种！”
    “唐海潮，你就是要这么顽固，这么强硬？”乔雪菲脸色冷若冰霜，怒声反问。
    “是。”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快步走开了。
    等我走出去三十米远，乔雪菲的车依然停在路边。
    我仿佛看到了，乔雪菲坐在车里，一直捂着脸哭泣。
    我回了家。
    在客厅坐下来，点燃一支烟。
    不觉得自己错了，如果今晚，我给佟振华赔罪了，甚至给罗迎春和罗可成下跪了，对不起我的经历，更是羞辱了自己的人格。
    “罗可成，你就是个不讲规矩的混子，弄瞎了你的双眼算轻的，下次让我见了你，还打你。”
    我的脑海浮现了拳头给罗可成爆肝的画面。
    我要捶他，甚至想一枪打爆他的脑袋。
    接下来。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画面，一个比一个血腥。
    我的身体和我的心灵，一直处在燃烧的状态。
    炽热的火焰泛着蓝光，要烧掉所有让我不爽的东西。
    手机响起的瞬间，我看了一眼时间，都午夜之后了。
    接起电话，听到了佟振华的声音。
    “唐海潮，你的态度，我知道了。虽然你没出现，但我还是谅解了你。”
    “有点抱歉，佟振华，我并没有谅解你！从今天开始，只要我还活着，你和你身边的人就很危险！”
    “巨浪，你确定自己没开玩笑？”
    问话的人，变成了我的师父马永真。
    “我没开玩笑，我要跑了，小心我在你们背后出现！”
    我的回答，非常冰冷。
    然后。
    说话的人变成了师娘佟芳华。
    “唐海潮，你是不是忘了，你妈还在乔家别墅。难道为了报复我哥一家人，你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管了。”
    “如果谁伤害了我的母亲，我会给她报仇，就这样！
    帮我告诉自己的母亲，儿子不孝，她只能下辈子再享福！”
    我挂断了电话。
    几秒后，手机再次响起，我再次挂断。
    我走出了房门。
    锁门之后，快步下楼。
    手机第三次响起，我挂断之后，关机。
    离开了小区，我坐上一辆出租车，赶往佟氏杏林堂。
    一路上，我在不断的盘算自己的狂野行为。
    我在佟氏杏林堂开枪之后，会引发什么等级的连锁反应？
    但是管不了那么多，天亮以前，我必须开枪！
    我在佟氏杏林堂附近下了车，躲在一个角落，观察那边的动向。
    看起来，一切平和。
    真武拳馆似乎没有意识到佟氏杏林堂会出事，并没有派人过来。
    也许这个时候，马家和佟氏的人朝着我家冲去了。
    我快步走了过去。
    一个值夜班的医生走了出来：“巨浪，这都凌晨一点多了，啊……”
    我对着中年男医生的肋部就是一拳。
    这一拳的分量，不足以打断他的肋骨，但是勉强可以反应出我的愤怒。
    我从一楼开始打砸。
    值班的医护人员，吓得尖叫着逃窜。
    到了病房区域，我让所有住院的病人和陪护人员都滚。
    遇见不听话的，我会对着墙壁或者天花板开枪……
    佟氏杏林堂乱成了一锅粥。
    成立以来，第一次发生这么恐怖的事件。
    一直到我匆忙离开，对方都没有做出有效的反应。
    我只是在发泄愤怒，一个人都没杀。
    我并没有坐车逃到很远的地方。
    而是慢步走在路上，同时给手机开机。
    片刻后，马九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接起来，听到了马九妹极度悲凉的声音。
    “唐海潮，你疯了，你把佟氏杏林堂砸了，你不要我了，呜呜……”
    “本来，我媳妇应该是曹丽娜，都是让佟振华的私生子给害的，不除掉罗迎春和罗可成，我誓不为人！”我走在路上，低吼着。
    对方说话的人，变成了马永真。
    “海潮，你听师父说……”
    “马永真，你不是我的师父了，但是，乔雪菲依然是我的菲姐！从今天开始，我们势不两立，不拼到鱼死网破，决不罢休！”
    “怎么会这样？”
    马永真几乎要哭出来。
    “因为，你媳妇的哥哥，他是个老鸡毛掸子！”
    我愤然说着，挂断了电话。
    我继续走在路上。
    脚下没有方向，前方的风景都是朦胧。
    但是我心里很清楚，如果我不拿出终极态度来，一辈子都会活在瞎眼罗可成的阴霾里。
    如果我赔罪了，今后，他们还会有别的套路。
    因为，一个被弄瞎双眼的人，情绪永远都不会稳定。
    看到有人撑腰，看到了我的低姿态，罗可成和他老妈只会得寸进尺。
    凌晨三点多。
    我接到了乔雪菲的电话。
    “海潮，如果不是我跪在地上求情，你已经被抓了。几年前的一幕将会重现，而你，再也没了活命的可能。”
    “菲姐，你都跪在地上了，这件事不如办彻底，弄死罗迎春和罗可成！”我低沉吼着。
    电话那头，说话的人变成了乔峥嵘。
    “唐海潮，你够狠，我都被你震撼了，忽然发现，自己这几十年白活了。
    江湖道义和人情世故，都无法约束你，身为你的乔叔，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听到了乔峥嵘悲凉的话语，我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也想到了自己在牢里那几年。
    想到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别的男人，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委曲求全远嫁泰国曼谷。
    我落寞说着：“乔叔，你想弄死我，很简单！”
    “如果弄死了你，我还算个人吗？你和佟振华的仇怨，到底打算怎么解决。”
    “如果我不能杀死罗迎春和罗可成，那么麻烦你们弄死我，天亮以前，我要一个了断！”
    我的态度很坚定。
    然后，对方说话的人，变成了分量极重的冯慧茹。
    “海潮，给你一分钟考虑的时间。如果你没有收回自己说过的话，而到了最后一刻你忽然怕了，跪了。那么，我会让雪菲提前跟你离婚，然后，让你在江湖会馆水牢里待一辈子。”
    “不需要考虑，我说了什么，会努力实现。”
    “好。”
    冯慧茹沉重道，“天亮以前，你去江湖会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