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九点多。
    乔雪菲过来了。
    短衫长裤勾勒出了劲爆的曲线。
    这身装束看起来很休闲，却都是世界级的大牌子。
    个头一米七五，可她居然还穿着高跟鞋。
    我喝了不少酒，慵懒的坐到了沙发上，嘴里嘀咕着：“我媳妇简直就是麻辣香锅。”
    看到乔雪菲的大长腿抬了起来，我急忙用胳膊挡住了脸，不想让她的高跟鞋落在我的脸上。
    乔雪菲的大长腿也只是一个虚晃，却荡起了容易让人沉沦的香气。
    她在我的面前来回踱步，像是精力旺盛，也像是不耐烦。
    “巨浪，你喝了这么多酒，心里有事？”
    “心里有你，据说，喝酒比喝六味地黄丸管用。”
    “结婚证还在，我依然还是你媳妇，而且这个夜里，我来陪你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次日夜里九点，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顺便提醒你，如果你真想喝药，可以找佟氏杏林堂。
    佟振华手里就有这种秘方，能让100岁的老人就像个40岁的光棍似的。”
    听到了佟振华的名字，我一阵烦躁。
    克制住了极为复杂的怒火，没有去抨击佟振华。
    我笑着说：“多谢菲姐送我的24小时婚姻生活。”
    我伸开了胳膊。
    乔雪菲扑到了我的怀里，亲了我的脸，然后嘴巴凑到我耳边，像是在说悄悄话：“海潮，我最在乎的就是你。”
    我什么都不想说。
    只想狂野的施展。
    不管乔雪菲多么高贵，我都能够让她告饶。
    一个多小时后。
    卧室。
    乔雪菲依偎在我怀里，轻声道：“你家里真不隔音，小区外面街上的音乐都能听到，一首老歌，把我的记忆拉到了九十年代初。十年前，我那么年轻，那么单纯，无忧无虑……”
    我点燃一支烟，悠然笑着说：“我也想到了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没有成年……”
    不管怎么去说。
    我的经历，都要比豪门乔雪菲更青涩，更简单。
    “现实中，简单二字最复杂。就刚才，给咱们带来记忆的歌声，就是一辆脚蹬三轮发出来的，复读机接了音箱，放在脚蹬三轮的斗子里。”
    “是吗？”乔雪菲不敢相信。
    “这还能有假？根本不是多么高级的功放和音响，只不过是步步高复读机，音质还不错。也只不过是收废品的老李，想自己的媳妇孩子了。”我说着。
    “那个老李，他的媳妇孩子去了哪里？”
    “十年前，老李离婚了，他媳妇带着孩子去了南方，然后杳无音讯，也许是嫁人了，也许是死了。”
    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疲惫。
    可是。
    乔雪菲忽而来了精神，坐起身说道：“老李放的歌，有回忆，也有负罪感。他的媳妇和孩子肯定不是去了南方，而是死在了他手里。
    十年前，几乎看不到监控，警方刑侦手段也很落后，杀了人之后，如果没有目击者，不太容易找到证据。
    我打算报警，你有意见吗？”
    本来。
    我在疲惫的同时，也很放松。
    打算什么都不去想，一觉睡到天亮。
    可是听到了乔雪菲的判断，我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我也坐了起来，诧异看着她：“你确定？”
    “我的阅历摆在那里，我的判断不会错。”乔雪菲很自信。
    “那就报警，一个人弄死了自己的媳妇孩子，过于残忍。老李看起来人畜无害，可他曾经做过的事，不足以让他继续活着。”
    我比较支持。
    乔雪菲亲自拨了报警电话。
    不出半个小时，老李就被抓走了。
    午夜时分，乔雪菲接到了警方的电话。
    说收废品的李大壮撂了，交代了十年前，在离婚之后，用斧子锤杀妻子和孩子，埋尸远郊荒地的事实。
    结束了通话之后。
    乔雪菲用脚丫子踩住了我的脸，得意问道：“服不服？”
    “服了。”
    我不想多说，只想行动。
    凌晨一点多。
    乔雪菲开始妙语连珠赞美我。
    说我给她带来的快乐，超越了所有的荣华富贵。
    还说，人的心灵可以无限高贵，但是人的身体永远臭不要脸。
    我又点燃了一支烟，苦笑道：“如果老李知道，用复读机和小音箱放歌，会让十年前杀妻灭子的罪行穿帮，那么在路上骑着脚蹬三轮，他一定会静悄悄的。”
    乔雪菲反问：“也许老李早就不想活了呢？”
    我说：“他比谁都想活着，所以他没自首，收废品赚了钱，喜欢吃喝嫖赌。
    原来我以为，他有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豁达，没想到，他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
    乔雪菲痴迷的看着我：“你就是帅，你就是猛，你就是嫩。”
    我和乔雪菲睡着的时候，可能都凌晨四点多了。
    等我睁开双眼，已是早晨九点多。
    怀里的乔雪菲，依然在酣睡。
    如果喊她吃早饭，会影响了她的睡眠。
    干脆就等中午在起床。
    下午一点多，乔雪菲才睁开了惺忪的顺眼，大长腿撒娇似的踢了我几脚。
    “好饿啊，也不说给弄点吃的。”
    “起床，直接去外面饭馆吃饭。”
    等我和乔雪菲坐在饭馆里，已是下午两点多。
    大厅里不少人，都在议论收废品的老李被抓走的事。
    没有谁敢去相信，生活随意，从不与人发生口角的老李，十年前灭了自己的媳妇孩子。
    有人说，人心难测。
    有人说，这老实人可真狠。
    但是坐在这里的人，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老李被抓，是谁报的警。
    从饭馆走出来，乔雪菲问：“你怎么看？”
    我说着：“老李不惹事那是真的，但他可不是老实人。”
    乔雪菲又问：“那么，你见过狠辣的老实人吗？”
    我答：“身边没有这种人，但是听说过好几个。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提醒乔雪菲，去菜市场买菜。
    两口子包顿饺子，弄几个菜，喝点交心的酒。
    乔雪菲却是心不在焉。
    “不喜欢买菜，不喜欢包饺子，但我还是从了你吧，谁让你这么俗呢？”
    “多么幸福的事啊，你居然说俗气？”
    “所以啊，巨浪，咱俩必须得离婚，如果你一直被结婚证拴在我身上，一辈子都过不上你想要的生活。”
    听了乔雪菲这番话，我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伤感。
    正在拥有她，却犹如已经失去了她。
    我带着乔雪菲去了菜市场。
    我和她的感觉，不像是夫妻，更像是朋友。
    我问价，买菜。
    乔雪菲一直就跟在我身边，不说自己想吃什么，更不关心价格。
    回到家里。
    我笑问：“你会包饺子吗？”
    “你见过，还这么问？”
    “差点忘了，我看到过你的厨艺，我怀疑，你故意不想跟我好好过日子。”
    我必须用力拧她。
    乔雪菲疼得蹦跳了起来，嘻哈道：“坏东西，小心我用擀面杖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