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我又对师娘刮目相看了。
师娘那么风韵,那么高贵,而且关键时刻,总是会表现出超凡的睿智和勇气。
佟芳华给蓝海鲲的母亲米子琼拨了电话。
对方接了起来,很烦躁的喊道:“谁啊?”
“你肯定能猜到来电是哪方面的人,因为平日里一般人给你打电话,你也不会接听。
米子琼,你的眼皮是出了名的高,你的交际圈子非富即贵,一看谁要失势,谁要倒霉,你就会匆忙远离,生怕被连累了。”
听过了佟芳华的数落。
电话那头的米子琼很没脾气,叹息道:“我还当是谁,这个时候来了电话,让我心烦。原来是你,佟氏杏林堂的芳华。
你的一番话也不算诋毁了我,我承认,自己道德情操有限,就是你说的这种人。可我问你,世上的人有几个不是势利眼,有几个不想找靠山?”
佟芳华愠声道:“开门见山给你说,这两年蓝家的运气真不怎么样,一直想发财,可是财富却一直在缩水,也不知道是自身能力不行,还是遇见了吸血鬼。
说起靠山来,那可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蓝家的后盾倒是够强硬的,可接下来也就只有一个结局,靠山山倒!
真武拳馆,把你家儿子给扣住了,你现在就赶过来,速度可不能慢了,小心你家儿子嘎巴咽气。
记住了,路上不要接听任何人的电话,更不能给任何人打电话。”
米子琼吓哭了,呼喊道:“你们不能伤害我的儿子!海鲲人呢,我要跟他通话!”
“暂时不能让蓝海鲲跟你通话,如果你能在两个小时内赶过来,他应该还活着。”佟芳华冷声道。
“我马上出发,你们千万不要伤害海鲲,就算他做出了对不住你们的事,那也是万不得已,事出有因。”
米子琼答应过来。
马永真问道:“芳华,你觉得米子琼都会带谁过来?”
“有可能带着蓝敬才的妹妹蓝敬芸,也有可能带着老图。”
佟芳华提到的老图,我也听乔雪菲提起过。
蓝家的狗头军师,据说很有脑子。
我点燃了一支烟,阴冷说道:“如果老图来了,给他一锤子,打坏了他的脑袋。”
马永真拍了拍我的肩,无奈说着:“你打掉了蓝海鲲三颗门牙,还觉得不过瘾?
如果老图来了,可以不给他好脸色,但是不能打坏了他的脑袋,今后,还指望老图配合咱们。”
半个小时后。
佟芳华的电话又响了,来电是米子琼。
“佟芳华,你言而无信!佟芳华,你也变成了卑鄙小人!你让我赶去真武拳馆,我已经在路上了!
可是,迪麦酒店和比目鱼夜总会,正在被你们疯狂打砸,铲车和挖掘机都开过去了,这是要拆房啊!”
米子琼痛哭呼喊着。
佟芳华却是泰然自若。
“打砸蓝家的场子,跟你来真武拳馆并不冲突。当然,如果在你心里,比目鱼夜总会比蓝海鲲的小命更重要,你可以调转方向。”
“算你们狠,等我!”
米子琼的态度,愈发的冰冷。
言语之间,充斥着狠辣。
我说:“米子琼来了,会不会撒泼,甚至玩命?”
马永真摇了摇头,说道:“到来之后,米子琼的态度不会很激烈,这女人,还是有点水平的。
之前有那么两次,蓝海鲲杠了大祸,如果不是米子琼全方面发力,恐怕蓝海鲲活不到20岁就让人弄死了。”
我并没有追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说道:“蓝家背后有蔡绅,蔡绅背后是夔氏家族。这么强横的关系网,都罩不住蓝海鲲?”
马永真沉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年,蓝家还没有跟远航集团蔡家搅和到一起。”
米子琼人还没来,电话就又来了。
这次直接打给了马永真。
“马爷,快让你的手下停手,迪麦酒店和比目鱼夜总会,都要保不住了!”
“打死打伤了你家多少人啊?”
马永真云淡风轻笑着。
展现的气场,像是无边无际的海洋。
澎湃,深邃,摧毁一切。
“没有打死了谁,也没打伤几个,可是,家当都给砸完了,比目鱼夜总会的楼房,都要倒塌了,呜呜……”
“这就对了,路上慢点儿!”
马永真挂断了电话。
“从今以后,享誉京城的比目鱼夜总会,将会变成凄美的传说。”
“不是悲催吗?”
“其实是凄美,毕竟,那个风花雪月烟花地,给很多人带来过美妙。”马永真说着。
一辆宾利轿车,停在了真武拳馆楼外。
车里走下来三个人。
米子琼来了。
身边跟着蓝敬才的妹妹蓝敬芸,蓝家的师爷老图。
米子琼五十多岁,风韵犹存,不算惊艳,但是很高贵。
蓝敬芸脸盘有点小,齐耳短发。
个头应该达到了一米七三,窈窕而骨感。
这种身材,似乎穿什么款式的衣服,都显肥。
在外面没聊什么,只是对视的时候,火药味很浓。
尤其是蓝敬芸,她的愤怒都刻在了小脸盘上。
快步走进了楼房大门,上楼梯时,蓝敬芸愤然吼道:“你就是唐海潮?”
“我是。”
我阴冷看着她,“蓝敬芸,你够美的,也够紧的。”
“什么意思?”
“赞美你。”
我加快了脚步,马九妹紧跟我的节奏。
我们两个最先走到了三楼,马九妹轻声道:“你和蓝敬芸应该是第一次见面?”
“对。”
“可你刚才那么说,就好像你跟她交情匪浅。”
“我说的是,她的脸盘和身材给我的感觉。就蓝敬芸这样的女人,如果在舞池里舞起来,挺有感觉的。”
蓝敬芸走了过来。
我说了什么,她又听到了。
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想把我给叼起来,嚼碎了。
某房间。
看到蓝海鲲狼狈如狗的样子。
米子琼扑过去,惨烈的哭了起来。
“海鲲……”
“你儿子又没死,你哭起来也要注意音调,注意节奏。”我冷声说着。
蓝敬芸推了我一把,阴冷看着我:“唐海潮,你来说,一个人被打成了这个样子,他的母亲应该用什么样的节奏去哭?”
我不说什么。
只是轻舔着自己的嘴唇,微眯眼睛盯着蓝敬芸。
这娘们四十多岁,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
就不相信,她对我没感觉。
蓝敬芸也在盯着我,她的脸色愈发冷酷,可我似乎感觉到,她的那颗心,渐渐火热了起来。
第一次见面,此情此景之下,蓝敬芸对我有了一种欲望。
然后。
米子琼、蓝敬芸、老图,都看到了刘驼子和阮秀丽的尸体。
马永真阴冷道:“血债血偿,一命抵一命。”
米子琼声音渐渐沙哑,哽咽道:“马爷,领教了!”
马永真怒视着她:“不要怪我,冤有头债有主,蓝家的厄运是蔡家带来的。”
佟芳华进一步解释:“你们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找错了靠山。”
米子琼欲哭无泪。
身体一个摇晃就要昏倒。
“嫂子。”
蓝敬芸急声喊着,快速出手扶住了她。
马永真看着约莫六十岁,圆脸,城府深刻的老图,问他:“你有什么感想?”
老图不紧不慢说:“马永真,这次你过火了。”
马永真轻叹道:“我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早点亮明自己的态度,指不定今后还会发生什么。
蔡绅指到哪里,蓝家就打到哪里。不出三个月,整个蓝家就打光了。”
听到打光的字眼,老图眼里也飞过了一抹恐惧。
佟芳华问:“蓝敬才什么情况?”
老图看了一眼米子琼和蓝敬芸,发现她们没有回答的意思,于是说道:“老蓝脑出血超过了130毫升,凶多吉少,最好的结果,植物人。”
老图看着马永真,“马爷,您是老江湖了,京城和华北,江湖上没有谁惹得起你。你来说,接下来蓝家该何去何从,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