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掘国京城北门外往东走二百里,有一处抵御外敌的一处废旧长城。这段长城中段有个城楼,整体看起来已成残垣断壁,但是城门那面墙还是完好的,此时本是死寂沉沉的颓废景象,却因为几个吊挂在城墙上的落魄贵人们,而显得多了几分生机。
贵人们被绑着双手吊着,头上蒙着黑布,嘴里塞着臭抹布。大概是吊的时间有点长了,一个个扭着身子乱动,怎么动怎么无法缓解痛苦。
站在城墙下看着的关永欢,吩咐手下人将最右边的一人给放下来,双脚落在地上,让这人缓解片刻,但双手还是被吊着的。
手下人将那人口里的抹布给抠出来。
关永欢笑着对那人道:“沈二老爷!被吊着的滋味不好受吧?”
沈二老爷在家时的高傲模样,如今已经全无影子,他狼狈的开口,声音带着沙哑道:“关大爷将来自己体验过了,就知道好不好受了。”
关永欢道:“这事谁又能知道呢,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关永欢道:“我这人惩罚奸臣邪佞也是有原则的,一般不怎么罪恶深重的,吊他个七八天也就放了。不过,沈二老爷你不行,我们庄主着了你们的道,可是幕后之人真正是谁,还不清楚,你说好不好笑?”
沈二老爷抬起头看着关永欢道:“你什么意思?”
关永欢道:“买凶杀人啊!金刀门的霍辉收定金接活,这人是谁如今因为他的死,倒是不好查了,不如沈二老爷跟我说实话如何?”
沈二老爷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不是我雇他杀人的。”
关永欢道:“不太可能,大房那个沈茂风既然求了几个舅哥出头杀人,自然不会多此一举的再雇霍辉杀人。至于三房,无论是老的还是小的都不太可能,因为他们败家,手里一时半会儿的拿不出那么多佣金。也就只有二老爷你啊,手里有钱还不败家,又喜欢暗地里跟江湖中人搞事情,这种暗杀的事,你做的也不少呢。”
沈二老爷依旧是摇头道:“不是我,我没有。我自己养了一批死士,沈温那样软弱的普通人,还配不上我为他花重金去杀他。”
关永欢讽刺一笑道:“这话倒不像是说谎,,不过你的话恰恰说明了,你心里那个瞧不起的小人物沈温,是随时随刻没由来的想除之而后快。沈温遇刺的前一天晚上,你曾经调用了钱庄的一批钱财给江湖杀手的。不好意思,我们三间宅对这事是知道的。”
沈二老爷眼里的瞳孔一缩,他依旧镇定的道:“我雇佣那些江湖杀手是有别的事,并不是要杀沈温。”
关永欢点头道:“这点我信,可是谁又能知道,你有没有跟那些江湖杀手顺便提一句,要抽空杀了沈温呢?”
沈二老爷真的跟这人讲不清楚。
关永欢道:“你不说实话也没关系,我关大爷这次不要你性命。听说你有两个好儿子,长子不仅孝顺而且事业有成,次子忠厚,要比你这老滑头像个人。”
沈二老爷看着关永欢的眼神,变得恼怒且隐忍。
关永欢道:“不过,这两个人虽然个性不同,但有一点都挺像,就是十分孝顺你这个爹。”
沈二老爷脑门上都见了冷汗。
关永欢慢慢的抬起头朝着城楼上面看。
沈二老爷也跟着他的视线,看向城楼上被吊着的几个人。
关永欢道:“既然你两个儿子这么孝顺,那我叫人放了你?有你两个孝顺儿子给你顶着,你走好了。”
沈二老爷咬牙,眼眶都隐忍到泛红,他怒道:“本大人可是堂堂朝廷二品大员,你一个江湖草莽,不过投靠了一个野心勃勃的江湖帮派,竟将朝廷命官不放在眼里。”
关永欢微微一笑道:“我哪是不放在眼里?你配谁放在眼里?我家里偷吃的老鼠,都不稀罕拿眼睛瞅你。”
关永欢叫人将沈二老爷给放了,手下人催促他走,他哪里舍得?城楼上吊着的可是他的亲儿子,他走了谁来救他们,若是真的打算放他走,他们就不怕他回去般了朝廷的大军来,既然想到这一点,那就是放他走是假,要杀他儿子是真。
手下人一再叫他离开他还不肯走,于是就把他给打跑了。
关永欢看着沈二老爷消失的背影,不屑的呸了一口道:“无胆无谋,低劣平庸。”
关永欢回头道:“不管他!咱们继续……把沈三老爷……那个儿子放下来。”
于是手下们便将城楼上吊着的另外一人放下来了。
那人已经承受到极限了,被双脚放到地上,整个人已经虚脱,立刻欲倒,但是双臂扯痛,立刻痛上加痛。就像置身在热锅中的蚂蚁,活着就是难受。
关永欢叫人拿掉他口里的抹布,那五公子沈业风立刻求饶道:“几位大侠放过我吧,我是好人,你们抓错人了。”
关永欢鄙夷道:“你是好人?这世上要按你这种好人的标准来衡量,那地狱也就空无一人了。”
关永欢说到这里,眼神突然凶戾,盯着沈业风的关键地方道:“把他给我阉了。”
沈业风被吓的一激灵,一张白胖宣软的大脸,裂成了包子,涕泪横流的哭求道:“好汉饶命,饶命啊……”
关永欢喝道:“闭嘴!哪个说要你的命了?大爷是为你好,帮你拿掉惹事的玩意儿,将来能免掉多少个少女的悲惨命运?你也标榜你是个好人,关大爷这是在帮你呢。”
沈业风抖成了筛糠,眼泪鼻涕哈喇子,滴滴答答的顺着脸颊下巴,流到胸前。嘴里改口道:“我不是好人,我不是好人……我要我的命根子,你干脆杀了我吧。”
关永欢道:“呦!就算是去死,也不想被割了是吧?那就成全你,你们按照沈五公子的意思来,给他来个痛快,把他杀了!然后……再割掉他的那玩意儿。”
沈业风一听哭更凄惨了,一直求饶。
关永欢道:“知道爷爷为什么抓你吗?”
沈业风摇头,但犹豫道:“你是十七弟的朋友……我没欺负过十七弟。”
关永欢从身边手下人手里拿过一把短刀,悠然的将刀帝在了沈业风的关键部位道:“你又没有说实话。”
沈业风吓得双腿发抖,连忙回答道:“是是……我撒谎,是我撒谎……关大爷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关永欢心里的杀意已经掩饰不住了,他看都懒得看一眼这个将死之人。关永欢仰头望天,眼睛微眯之下,偶然生出一个念头。
关永欢低头看向沈业风道:“既然你这么识时务,那关大爷可就提条件了。”
沈业风一听,言下之意就是他的小命,可以在满足这关大爷的条件之下不用死了。沈业风大喜啊。沈业风连忙道:“关大爷尽管提,小的一定答应。”
关永欢道:“你也知道我们的人马众多,常年养着这些人,是需要银两的。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位好弟弟沈茂风,可是有着一座金矿的。”
沈业风一听是银两的事,而且人家还不是坑他的家底,只不过是沈茂风的钱,就忙不迭的道:“我知道……知道。”
关永欢喜出望外道:“哦?你知道?沈茂风告诉你的?他都肯将这事告诉你?”
沈业风道:“不是……并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我听到的,我在他和保城县主偷情幽会的马车上听到的。”
关永欢仿佛吃到一个大瓜,他道:“那你还听到什么?他们那金矿一个月能出多少钱?”
沈业风后来将这秘密带回家了,他那个亲爹三老爷,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大房父子和二房父子,两家凑在一起偷偷的谈论过此事。三房父子自然是跟沈茂风要好处。如今听到关永欢问那矿,一个月能出多少钱,沈茂风别提有多懊悔了,他那个时候怎么就不提前打听清楚,到底一个月出多少金子。
沈业风惭愧道:“我……我不知道。”
关永欢摆手道:“这不打紧,沈五公子!要不这样,你帮关大爷把那座金矿拿到手如何?或者,你想办法把沈茂风,从保城县主床榻上踹下去,换做你……这么一来,你得到的就是我得到的,或者我们三家同时拥有那座金矿,也未尝不可啊。”
沈业风差点被自己的唾沫给噎死,他狠命的咳嗽了两口。
沈业风无比艰难道:“这……不太可能啊。”
关永欢立刻立着眉毛盯着他那个地方道:“做不到?这都做不到,那留着它做什么?还是阉了吧!”
“不不……”
沈业风被吓的惊声道。
沈业风硬着头皮道:“我做!不就是个爱找男人的有夫之妇吗?我这个本事可比沈茂风强多了。”
关永欢本来要搭在他肩膀处表扬他一番的举动,戛然而止。
关永欢都忍不住吐出来了。
关永欢将手背到身后道:“这不就得了!不过……沈五公子你可不能糊弄我。我看这样吧……”
关永欢给身边的手下使眼色,他道:“我给沈五公子你两个选择。”
说着,那城楼上吊着的一个,又被放到地上。
手下们把那人塞嘴的抹布拿出来,给沈业风看那人。
不是他亲爹沈三老爷又是谁。
关永欢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留下你爹当人质换金矿,二是拿不到金矿就阎了你。”
沈业风立刻道:“不要……不要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