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正棂回过神来,余光已是见段辽远长刀劈来,当下回身去挡已是不及,索性紧握剑柄,使得剑身横立于身后。
……
只听“铛”的一声!
段辽远的长刀,重重砸在了剑身之上,而剑身则瞬间贴到了廖正棂的后背之处,撞击战甲,发出一阵沉响。
不过,段辽远力战许久,腹部带伤,流血不止,刚刚左臂又受到重创,此刻仅是单手挥刀,力道早已没了初始时的刚猛。
使得这剑身虽是重重砸在廖正棂后背,却因为有战甲,卸去了大部分力道,廖正棂并未受到重创,只是被砸的有些,背痛气闷罢了。
……
不过也正是这一刀,两人的马儿,再次相互错开而行了几步,拉开了些许距离。
直到两人再次调转马头,廖正棂已是一拳砸在自己胸口,将浊气吐出,状态恢复了些许。
反观段辽远的情况,比之刚才糟了太多。
方才他的确避开了一剑,但由于回弹的速度,使得那本是洞穿臂膀的一剑,直接挑开了他手臂上的皮肉,此刻鲜血如注,血口之处,已是见到了那森森白骨。
……
见此情形,廖正棂眉眼微皱已是心头大喜。
他非常清楚受到如此重创,段辽远的左手,暂时已是再派不上用场。
方才段辽远双手持刀,也才将将能与自己战得难解难分,如今仅剩一臂,段辽远势必实力大减。
若要再交手,斩他易如反掌!
……
于是乎,廖正棂强拉马绳,马儿抬踢嘶鸣一声,便朝段辽远杀去。
廖正棂根本不打算给段辽远任何缓合的机会。
而段辽远,此刻左臂已是疼得没了知觉,便是想抬起都做不到,只得垂在身侧。
所以他又怎看不出廖正棂这趁你病,要你命的急切心情。
……
当下,段辽远也是双腿猛夹马腹,持刀之手轻拽马绳,冲杀而去。
只不过段辽远冲杀的方向,并非向着廖正棂。
……
这不是段辽远因受伤,生了怯战之意,只是他非常清楚,只要他一倒下,本以陷入苦战的一众弟兄,将彻底失去精神支柱,最后的气势都将随着自己的死亡,而宣告消散。
到那是,所有的弟兄都会在顷刻间,遭到屠杀。
所以只要他在,辽远营便还能再撑一会。
……
毕竟,段辽远更加清楚,他来这马尾坡的目的是什么!
是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拖住廖正棂,哪怕全军覆没。
当然,他也答应过萧鸿,务必等到萧鸿的援军赶到,只不过,这份承诺,段辽远早就已经认为,再无希望了。
……
所以此刻,这不惜一切代价,指的不止是生命,还有他的尊严。
他远离了气势正盛的廖正棂,已是将自己作为一个军人,一个将军,一个男人的尊严抛下。
为了让萧鸿拿下新安城,多争取一点时间,他不得不忍辱负重,转而杀向与自己辽远营交战的一众新安骑兵们。
这些人虽说人数众多,但有辽远营弟兄的干扰,就算段辽远只有一只手,也绝对可以与他们周旋许久。
不至于像与廖正棂这样的高手交手,稍有不慎,便会殒命当场。
……
“姓段的,你这懦夫,哪里跑!”
而廖正棂也不曾想到,刚刚还一副虽死不悔模样的萧家军将军,此刻竟是夹着尾巴逃了!
无耐之下,也只得大声叫骂,追杀段辽远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