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好了,敌军的船只撞断桥梁了!”
冉闵在迷糊之中,听见好像有人在喊他。
冉闵猛然惊醒,连忙起身,看向这名将士,问道:“怎么了?”
这名将士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陛下,慕容鲜卑的三艘大船撞断我们的木桥了!”
冉闵听后大惊,左手抓起马槊,连忙向外跑去。
来到院内,冉闵只听得鼓声大作,彻天动地。
“唉,我这是怎么呢?这么响的鼓声竟然没听到?”
冉闵一阵自责,又看向那名将士,问道:“我的战马呢?”
那名将士一时愣神,“您的战马,我怎么知道?”
不过,这名将士也是反应倒是机灵,连忙说道:“陛下,我的战马就在院外!”
冉闵听后,不再多问,大步向外跑去。
“陛下,您的头盔!”
冉闵朝头上一摸,发现自己情急之下,一时慌张,竟然没有带上头盔。
冉闵也不回头,也不管什么头盔,此时桥梁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桥梁断裂,那么皮氏县城的守军和桥头堡的守军将断为两截,相互不能支援,到时就会面临被分割包围的危险。
冉闵跑出院外,见门口有一匹战马,于是二话不说,翻身骑上战马,便向桥头堡跑去。
此时,大街之上,还有不少的将士,众将士们一个个衣甲不整,脸色惊讶,一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跑出房门察看。
因为城中的百姓提前离去,县城之中没有百姓居住,所以将士们将城中的兵营作为了马厩,专门停放多余的战马。
而众将士则住进了百姓家中,居住也较为分散。
“按照预定方案,快快各就各位!”
冉闵一边骑着战马飞奔,一边大声地喊道。
众将士们见冉闵衣甲不整,向桥头堡飞奔而去,个个大惊,于是迅速返回,穿衣戴甲,执矛披锐,骑上战马,向预定的地点跑去。
冉闵一路飞奔,很快就来到了南城门,跑出南城门,只见许多将士乱作一团。
“陛下,桥梁被撞断了!”
此时,一名校尉上前,赶忙向冉闵报告。
冉闵点了点头,继续骑马前行,来到河中央,只见桥梁断裂,中间露出一段长达40丈左右的缺口。
“桥头堡上还有刘崇和儿子刘泰二人带领的700名将士和100名伤残将士。
此时,桥梁断裂,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冉闵思考之时,只见汾河对面亮起无数的火把来,将整个天空都照得一片明亮。
“他们快要攻城了!”
冉闵心中着急,转过身来,大声问道:“谁会划船?”
此时,有十几名将士站出,一个个地大声答道:“我会!”
冉闵指着最前方的一名将士道:
“你划船到对岸,告诉刘崇将军,让他放弃抵抗,脱掉衣甲,扔掉兵器,找来木头,全部跳入河中,划过岸来!”
那名将士听后,大声答道:“是,陛下!”
然后那名将士迅速翻身下马,向汾河跑去,来到小船处,划动船只,向前驶去。
冉闵回头,再次看向那名校尉,问道:“你的300兵马可在?”
当初,冉闵命令刘宁驻扎皮氏县城,刘崇带兵防守桥头堡后,特意留下300名骑兵作为机动部队,随时负责支援双方。
那名校尉答道:“回禀陛下,如今还剩280余人。刚刚我们发现有大船袭击桥梁时,我派出了100名将士前去阻击。
没想到大船撞断桥梁,有20余名将士跌落水中。”
冉闵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桥头堡已经没救了,你现在带领300将士,分作三路,分别支援县城的北、东、西三侧城墙。”
“是,陛下!”
那名校尉答道,而后转身,立即分配任务。
280余名骑兵分作三路,分别向县城的北、东、西三个方向急驶而去。
冉闵眼望前方,只见有无数的火箭腾空而起,射向桥头堡。不多时,桥头堡内烈焰熊熊,火光一片。
冉闵内心苦闷,他是万万没有想到慕容评会率先袭击木桥,因为在他的侦察信息之中,汾河上游并没有多余的船只。
他更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个月来,慕容评一直围而不攻,原来是在加紧时间造船。
“唉!”
冉闵长叹一声,“对面刘崇和儿子刘泰二人带领700将士驻守桥头堡,若是一旦失守,刘崇和儿子刘泰二人同时战死,他可怎么向刘礼和刘宁二人交待呢?”
刘礼已经战死,被邓羌所杀,这令他遗憾万分。
如今若是刘崇和儿子刘泰二人再次战死,他以后都再无颜再见刘俊和刘宁兄弟二人了。
“刘崇脑瓜子较为灵活,希望他知难而退,能够逃得一命!”
此时,冉闵竟然希望起刘崇和刘泰父子二人能做个逃兵,放弃800名将士和桥头堡的逃兵。
虽然这样很可耻,但至少他的内心不会太难受。
正在冉闵失神之时,只听得身后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陛下,不好了——敌军攻城了——”
一名斥候快马而来,一边奔跑,一边大喊。
也是,黑暗之中,哪有时间去仔细寻找冉闵的身影,所以这名斥候也只能一边骑马奔跑,一边大声喊叫,以此引起冉闵的注意。
冉闵听后,心中一惊,看着汾河对岸冲天的火光,一声长叹,勒转马头,向城内驶去。
县城之内,已经乱作了一团,大街小巷之上,尽是身骑战马的将士。
众将士们骑上战马,迅速向各个预定的点位跑去。
另外,还有600名伤残将士,有的缺少一只胳膊,长袖空荡荡的甩来甩去。
有的断了一条腿,拄着拐杖,向前一瘸一拐地紧急跑去。由于天黑看不清路面,一时不慎,摔落于地。
冉闵紧急勒马,战马一跃而起,直接从摔倒将士的身体之上飞过,再向前跑去。
很快,冉闵便来了东城墙上。
无数的将士或是举着月牙铲,将长梯掀翻;或是高高地举起石头,向下砸去。
城墙之上,尽是燃烧的木制箭矢,将城墙上照得一片明亮。
城墙之上,不时的有中箭倒地的将士,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整个城墙之上一片狼藉。
这时,突然有一名慕容鲜卑将士跳上城墙,挥动手中的长刀,向一名守军砍来。
那名守军慌张后退,从地面之上捡起一把长矛,准备向前迎上。
可是,那慕容鲜卑将士已经高高跃起,手中的战刀砍下,距离那俯身捡矛的将士仅有半尺之距。
那俯身捡矛的将士心中大惊,一时慌乱之下,竟然抬起左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这是人和动物的本能自我保护反应。
就在这时,一杆长槊横空出现,挡在了战刀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