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支弩箭射出,落在了河流的中央,距离晋军的挡箭车仅有五丈之远。
太子苻苌看罢,心中大喜,于是命令所有的床弩集体向前推进20步。
可是,秦国的单弓床弩刚刚停下,晋军的蔡顿也是大喝一声:
“放箭!”
一名赤裸上身的将士挥动手中的重锤,砸在了“悬刀”之上。
“嗖——”“嗖——”“嗖——”
十箭齐发,十支箭矢落在了秦军床弩前方的20步之地。
蔡顿见罢,有所失望。
而秦国太子姚苌见后,却是心中大喜,己方的单箭床弩最远射程是170大步,由此可以判定晋军的多箭床弩最远射程仅有150大步。
己方的单箭床弩比对方的多箭床弩远了整整20步。
如今双方有浐河相隔,20步便是制胜的20步,对方永不可及的20步。
“放箭——”
太子姚苌大喝一声,18架单箭床弩集体发射。
“嗖——”“嗖——”“嗖——”
18支箭矢同时向晋军的挡箭车射去。
“喀!”“喀!”“喀!”
18支箭矢同时插在了挡箭车的防护木板之上,却是没有射穿。
虽然秦国的单箭床弩最远射程可以达到170大步,但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还不足以射穿挡箭车的防护木板。
桓温见罢,心中波澜不惊,抬头看向已经西斜的日头,于是说道:
“命令桓冲将军即刻出发!”
如今秦国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自己吸引,桓冲大军出动,就没有人注意了。
这也是桓冲大军出击的最佳时机。
而后至天黑时分,桓冲大军就可以到达浐河的上游,然后借着月光强行渡过浐河。
这就是桓温的打算,精确计算时间,也是每一位将领必须掌握的方法。
“是,大将军!”
传令兵得令,骑马向后方跑去。
一轮发射完毕,秦国的将士们迅速绞动绞盘,拉开弓弦,而后挂于“牙”上,再重新装填长矛般粗细的弩箭。
“放箭——”
又是18支弩箭齐发,再次准确地“钉”在了挡箭车的防护木板之上。
“放箭——”
第三轮齐射。
“放箭——”
第四轮齐射。
……
“放箭——”
第八轮齐射,18支弩箭再次齐发,准确地射在了挡箭车的防护木板之上。
此时,挡箭车的防护木板之上早已插满了弩箭,千疮百孔,到处裂纹。
“喀——”“喀——”“喀——”的木板碎裂之声不断响起,一支支的弩箭射穿防护木板,继而刺穿木板后方的百姓。
众百姓见后,心中害怕至极,纷纷向后跑去。
“放箭——”
第九轮齐射,18支弩箭再次齐发,射在了挡箭车的防护木板之上。
“喀喇——”“喀喇——”的木板破裂之声不断传来,挡箭车的防护木板终于承受不住弩箭的撞击之力,裂为数块。
“快撤——”
“快撤——”
蔡顿装作大惊地样子,大声地喊道。
众将士和众百姓听后,一个个地掉头向后跑去。
浐河对面,骑在战马之上的太子姚苌见后,心中大喜。
今日桓温的两波进攻已被自己打败,如果自己再能多坚持两天,给叔父苻雄争取更多的时间,相信叔父苻雄必定能够打败晋朝梁州刺史司马勋的进攻,重新返回二线。
如此,便有了更多的时间争取战斗的最后胜利,或是与晋军进行最终的决战。
双方都在算计时间,都在争取时间,都在故意拖延时间。
桓温再次抬头,看向夕阳,此时身后的传令兵已经返回,报告道:
“大将军,镇蛮护军(桓冲)已经和天王(冉闵)出发了!”
桓温点头,于是又装作大怒的样子,大声地喝道:
“多箭床弩,给我进发——”
桓温后方的高台之上,一名旗手连续摇晃手中的旗帜。
前沿的蔡顿看罢,心道:“这都快天黑了,大将军还要继续演戏吗?”
蔡顿虽然这样想着,但却不得不听从旗帜的指挥,于是再次大声地喊道:
“床弩向前推进——”
蔡顿的声音很大,生怕对面的秦军将士听不见。
挡箭车退去,近千名将士们推着20架诸葛连弩开始向浐河边进发。
对面的秦军将士见后,顿时出现了一阵骚动,将士们纷纷向后撤退。
太子姚苌看罢,连忙大喊道:“不用怕,给我稳住!”
将士们听到太子的声音,不敢再退,于是又向前回到了原先的阵地之上。
“床弩准备,将晋军的多箭床弩给我全部摧毁!”
众将士听罢,连忙再次绞动绞盘,向后拉开弓弦,而后挂在“牙”上,再将长矛般的弩箭安装在弩槽之中。
“放箭——”蔡顿大喝一声。
“放箭——”苻苌大喝一声。
双方几乎同时放箭,“嗖——”“嗖——”“嗖——”的弩箭破空之声响起,同时向对方射去。
可惜的是,晋军的多箭弩车还没有射击到秦军的床弩跟前,便已经落在了地上。
而秦军的18支弩箭有2支弩箭命中晋军的多箭床弩,一块块的木片飞起,2架多箭床弩顿时断裂。
而另外的16支弩箭则刺穿晋军将士的身体,一阵阵“啊”“啊”“啊”的惨叫之声接连响起。
桓温看罢,面不改色,并没有因为损失了2架多箭床弩和16名将士的性命而感到沮丧。
“快撤——”
蔡顿大喝一声,急忙命令将士们推着多箭弩车向后撤退。
浐河对面的太子苻苌见后大喜,晋军的多箭弩车终于撤退了。
桓温看向已经渐黑的天空,微微一笑,轻声地说道:
“命令大军后撤!”
“当”“当”“当”的金锣之声接连响起,3万晋军将士按照作战队形,有序地开始后撤。
太子苻苌和众秦军将士见晋军一日两番进攻无果,终于退去,一个个开心地将手中的长矛高高举起,“嗷”“嗷”“嗷”的大叫起来。
只有“独眼龙”苻生骑在战马之上,在战场上不断地来回走动,观察晋军的队形,寻找冉闵的身影。
“他到底去了哪儿?难道他已返回了野王?”
寻找多时,也没有见到冉闵的身影,一时之间,苻生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失望。
“哎——或许他已经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