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乌那听罢,顿时心惊,他可不想亲眼见到那“十八白面恶灵”,更不想以后发癫而亡。
“快撤!快撤!”
支乌那毫无恋战之心,勒转马头,迅速向东跑去。
对,是向东方的怀县跑去,而不是向南方的兴隆堡跑去。
支乌那已经做好了放弃兴隆堡的准备,他可不想被冉闵大军困在兴隆堡中,无处可逃。
支乌那刚刚跑出百十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
“鲜于和鸣?”
鲜于和鸣不仅乃是龙山老祖的弟子,更是扬威将军鲜于亮的儿子。
如今沁河一战,皇甫显宗失踪,生死不知,自己已经罪责不轻。若是再丢失鲜于和鸣,只怕自己将来就算是活着返回燕国,自己也会被处于斩刑,成为慕容评的替死鬼。
所以说,此时赶紧阻止鲜于和鸣带领大军抵抗冉闵,才是上上之策。
主意已定,支乌那连忙调转马头,对身边的众亲兵说道:
“你们快快四处散开,寻找鲜于和鸣,就说我在兴隆堡的堡口等他,叫他万万不可上前抵抗冉闵大军。”
“是,将军!”
众亲兵得令,于是四处散开,开始寻找起鲜于和鸣来。
且说张蚝带领邓襄、王远和野王十八骑等人犹如21支利箭,一路冲杀,势如破竹,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无一人可以阻挡。
尤其是野王十八骑,个个脸戴面具,白面红唇,众慕容鲜卑将士见后,如同见到了恶鬼一般,一个个吓得心惊胆颤,两腿发酸,转身便跑。
“快跑啊,恶鬼来了!”
张蚝、邓襄、王远和野王十八骑一路追杀,所向无敌,根本不费半点力气,只管挥矛挥刀砍杀便是。
身后的冉闵带领1170名将士借着张蚝等人的气势,一字排开,手持长矛,不断地刺穿正在逃跑的慕容鲜卑将士的后背。
众慕容鲜卑将士大乱,黑夜之中,只见对方铺天盖地而来,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有多少人马。
众将士勒转马头,只管向前狂奔,毫无半点反抗之力。
反观冉闵大军,气势如潮,一个个激情斗志如火,长矛不断地挥出,将一名名的慕容鲜卑将士刺于马下。
快要到达兴隆堡时,只见无数的慕容鲜卑步兵四处逃散,有的向堡内跑去,有的向东方的田野之中跑去。
兴隆堡较小,里面仅能容纳不到千名将士。
所以,支乌那将骑兵布于两侧,而将众步兵布于丹河之旁,阻击冉闵大军渡过河来。
因而,当冉闵大军冲散慕容鲜卑骑兵的队形之后,快要到达兴隆堡时,便已来到了慕容鲜卑步兵的驻扎地。
骑兵溃败,众慕容鲜卑步兵更是毫无斗志,一个个地向四处跑去,混乱如麻,混乱如蚁。
对,用混乱如蚁来形容最为恰当不过。
众慕容鲜卑步兵就如同一只只热锅上的蚂蚁,毫无组织,毫无斗志,早已乱成一团,四处奔跑。
支乌那骑马返回,来到兴隆堡堡口,见冉闵大军尚未到来,这才安下心来。
“鲜于和鸣将军何在?”
支乌那大声地问道。
过不多时,只见鲜于和鸣带领数百将士骑马而来,见到支乌那,心生惊讶地问道:
“支乌那将军,你找我何事?”
支乌那见鲜于和鸣安全无事,衣甲整齐,并无半点伤势,于是高兴地说道:
“快!快!快!随我一起出发!”
鲜于和鸣听罢,心中纳闷,问道:“向何处而去?”
支乌那回头一看,手指东方,说道:“向怀县进发!”
鲜于和鸣惊讶,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一时不知这是何意。
“将军,弃战而逃,这可是死罪啊!”
鲜于和鸣说道。
支乌那听罢,顿时来气,心道:“真是一个不开窍的东西!”
支乌那道:“冉闵带领大军杀来,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鲜于和鸣心中不解,眼神疑惑地望向支乌那,半天说不出话来。
支乌那心中生气,耐心地说道:“冉闵和那面具之人杀来,你可挡得住他们二人?”
鲜于和鸣听罢,顿时心中一愣,不知怎么回答。
“唉——”
支乌那长叹一声,继而说道:
“沁河一战,皇甫显宗失踪,我怀疑已经被冉闵所杀。难道你认为你一人可以战胜冉闵和那面具之人?”
鲜于和鸣听罢,再次一愣。
支乌那语重心长地说道:“如今冉闵带兵杀来,我们根本无法抵抗。
你要知道,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还在,以后就有消灭冉闵的机会。
此时你若不撤退,被冉闵所杀, 又有何意义?”
鲜于和鸣低下头去,思来思去,却是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只听得北方混乱声起,只见张蚝带领着邓襄、王远和野王十八骑已经杀来,距离兴隆堡堡口不足百步的距离。
“快跑啊,恶鬼来了!”
此时,天已发亮,众慕容鲜卑将士乱作一团,东奔西跑,溃不成军。
支乌那见罢,心中生气,大喝道:
“如果你自认为比皇甫显宗更强一筹,那就去赴皇甫显宗的后尘吧!”
说罢,支乌那调转马头,迅速向东方跑去。
敌人已经杀到眼前,此时不跑,何时再跑?
鲜于和鸣转头看去,只见那面具之人手持长矛,左挥右击,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无一人可挡。
鲜于和鸣见到张蚝,双眼冒火,心中不服,顿时一股战斗的欲望从心底如火山般喷出。
“面具贼,看我如何杀了你!”
鲜于和鸣大吼一声,催马持戟,正欲向前杀去。
可是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惊呼之声再次响起:
“快跑啊——魔王来了!”
鲜于和鸣抬首一看,只见冉闵身骑战马,手挥重槊,身材高大魁梧,犹如一头混世魔王一般。
重槊所过,人马飞扬,惨叫声起。
“冉闵来了,公子,快走吧!”
鲜于和鸣身后的一名亲兵说道。
鲜于和鸣咬了咬牙,心中很是不服,却是没有办法。
若是只有那面具之人一人,鲜于和鸣犹能一战。
可是,如今冉闵也已杀来,自己一人对战冉闵和那面具之人两人,自己还没有那个必胜的信心。
“一槊击伤慕容尚德,一招削去慕舆长卿的鼻子,冉闵之勇,世间无双,根本不是自己可以阻挡的。”
“撤!”
鲜于和鸣心中一狠,带领数百名骑兵向东撤去。
兴隆堡周边,众慕容鲜卑将士溃不成军,冉闵带领众将士横冲直撞,长矛短刀,肆意杀戮。
众慕容鲜卑将士四处奔跑,大部分向东而来。
支乌那一路向东,待到离得兴隆堡远些时候,回头再望,只见冉闵没有追来,这才放下心来。
支乌那停下战马,收集残兵败将,而后继续向东出发。
前行十里地,前方出现一处农村,支乌那正要准备进得村庄之中休息。
可是就在这时,只听得一阵金锣之声响起,无数的将士从村庄之中窜出。
支乌那顿时大惊,失声道:
“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