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觅公主没有和亲庆梁,确实在冯潇的意料之外。
本以为公主嫁到庆梁之后,与冯苏木就再也不会有什么瓜葛了,不料婚事搅黄了,搅黄公主婚事的还是他的孙媳妇。
而这位公主,却是个敢爱敢恨的主:“想不到叶哥哥竟然是小榆木的哥哥,这下好了。”她来到冯潇面前:“爷爷,请您成全我和苏木。”
冯苏木被她吓出一身冷汗:“公主你怎能出尔反尔。”
襄觅笑道:“我不召你做驸马,我嫁到你家来可好?”
冯家几人顿时呆若木鸡。
就连夏塬、陈遇他们这群旁观者都惊得目瞪口呆,她可是公主,不带这样玩儿的。
“襄觅,不得胡闹。”叶屠苏打破僵局。
襄觅委屈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我当你的弟妹不好吗?”
“你是公主。”
“公主又怎样?我不当还不行吗?”
“不行。”叶屠苏语气冰冷:“你若真喜欢苏木,真心为他好,便不该这般任性。你要明白你的身份,你是当朝公主,是蓉太后的女儿,你的婚姻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你若一意孤行,只会害了苏木,你知道吗?”
襄觅求救地看向林牵洛:“姐姐,哦,不,嫂子,两国和亲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帮我摆平,也一定能想到帮我和小榆木的法子,对吗?”
“婚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林牵洛怎敢轻易许诺,爷爷也是千万个不愿意让自己的孙子和公主有什么纠葛,把襄觅拉到身边,好一番劝导。
襄觅也并非拎不清轻重,想要嫁给冯苏木,只有冯有的认可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关键还在自己的母后:“叶哥哥,嫂子,你们一定要帮我。”
林牵洛只好先安抚襄觅,却不敢把话说满。但这位小公主的脾气,林牵洛多少还是了解,看起来她对冯苏木是不会轻易死心的。
回到客栈,林牵洛只觉被襄觅搅得有些心力交瘁,帮她嫁给冯苏木,这是个比搅黄和亲还要难上数倍的差事,林牵洛怎么可能轻易答应。
林牵洛无精打采地倒在床上,叶屠苏却精神十足,没有困意,到夏塬房间喝酒去了。
喝酒只是借口,夏塬一杯酒下肚,说道:“叶大人是否有事要说?”
“还记得封亦平说过,朝中有个隐藏的高手,当年能轻易刺杀我义父,可见其武功不在我义父之下,甚至高出不止一阶半阶。”
夏塬道:“我对前厂公不了解,但能担当东厂厂公者,应当并非泛泛之辈,否则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暗影司首领又怎会甘心为其卖命。”
“义父当年武功在八品七阶左右,要想让他毫无还手之力的刺杀,恐怕凶手应是九品高手。”
“所以你怀疑谁?朝中隐藏着这样的高手?”夏塬多少有些不信:“父亲在朝为官几十年,若朝中真有这样的高手,他不至于没有察觉。”
“我也只是猜测。”叶屠苏喝了一口酒,又道:“其中疑点太多。”
“你怀疑,周大人?”夏塬目光紧盯叶屠苏:“在庆梁,只有周大人独自一人离开过。”
叶屠苏点点头:“只是他和那人的武功路数又完全不一样。”
“那日那灵溪城门外,我虽未与圣火教少主正面动手,但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却是和周大人完全不一样的。叶夫人说那个少主就是当年屠杀荆杨两家的凶手,我信,但若说把他和周大人联系在一起,这似乎太过牵强。”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
叶屠苏说了自己的疑惑,又说了龙吟之心被人下了剧毒“香风”之事。
“我认为这毒是蓝熏太后的手笔。”夏塬肯定地说:“她是算准了你会第一时间抢夺龙吟之心,还是想连同夺得彩头的人一起毒杀。”
叶屠苏摇头道:“蓝熏太后是北煊人,据调查,圣火教也是起源于北煊皇室后裔。那少主自称宇文先生,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北煊皇室复姓宇文,如此说来,夺得头筹的宇文先生和蓝熏太后本就是一家,她不可能毒杀他。”夏塬若有所思,说道:“看来龙吟之心做彩头,本就是一个局,要引你入瓮。”
“没错,蓝熏太后下毒想取我性命,但圣火教此举又是为何?”叶屠苏淡然一笑:“莫非把龙吟之心给我,是想布更大的一盘棋。”
叶屠苏心中冷笑,他开启龙吟匣并非为了匣子里面的东西,而是为了对先皇的承诺,为了得到先皇的遗诏。
这个秘密,除了他和蓉太后外,没有人知晓。什么龙吟匣里的宝物,什么得龙吟匣者得天下,在叶屠苏心里,什么都不是。更何况当年得到龙吟匣的北煊缘何灭国,可见这得天下之说均是妄言。
听说陈遇兄弟要在洛城发展,梁瑞雪就帮忙张罗了一番,恰巧隔壁的粮店经营不善要转让,便把粮店盘了过来。
陈遇兄弟背后有叶屠苏的支持,资金自然不在话下。
叶屠苏自然不会自主出面,却交代了千总金唤蔺,在洛城的地界上,冯家和陈家就是东厂要暗中保护的对象。
……
林牵洛、叶屠苏、夏塬、陈遇四人再次来到荆府。
陈遇感触颇深,想着当年那场血腥的屠戮,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若不能亲眼看到凶手伏法,彦瑜此生死不瞑目。”
林牵洛眸光也暗淡下来,她又何尝不是一样。
夏塬同样紧紧握着陌天刀:“圣火教不除,这大仇便算不得报。”
叶屠苏握住她的手:“一定会的,这一天不会太迟,你们放心。东厂的下一计划,就是铲除圣火教。”
林牵洛点点头,擦去眼角泪花,来到两大神木面前。她来这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复活夜珀蛊藤。
研究作物需要时间,叶屠苏他们三人自然是觉得枯燥无味的,林牵洛就让叶屠苏他们先出去。
陈遇在府中走了一圈,走过每一寸地方,想着儿时种种,久久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