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觅无奈地叹了口气:“若不曾认识小榆木,牵洛姐姐的兄长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现在,我的心里只有小榆木,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尽管小榆木不是最优秀的,但他已经占据了我的心。”
芯蕊心里虽然还有些困惑,但公主既然心意已决,也只得作罢。她低声问道:“公主,真要把那封信寄给赓王妃吗?”
襄觅拿起手中扇子,轻轻在芯蕊头上敲了一下:“就你话多,照我说的去做。牵洛姐姐既然在洛城,那一定住在小榆木家的医馆里,你尽快把信送出去。”
芯蕊忍不住追问:“可那封信,王妃能看懂吗?”
“她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说着,襄觅眼睛一眯,神色变得严肃凝重:“一切按计划进行。”
秦于站在东厂门口,目送公主远去的马车,然后看向金唤蔺。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这小公主,就这么走了?
金唤蔺被秦于看得后背一阵发凉。
洛城陈记商行经过短短几个月的经营,已经初具规模。
在东厂的暗中协助下,以及各种新颖独特的肥皂、香皂的上市,硬是把洛城的气氛从战争的阴霾中拉回往日的繁华景象。
林牵洛站在山峰之巅,远眺北方。
她擦了擦下颌的汗,轻声说道:“也不知道虎门镖局的案子进展得如何了。”
她像是在对谁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冯蝉衣上前一步,宽慰道:“嫂子,你就别担心了,当年伤害荆家的恶人,必定难逃正义的制裁。”
林牵洛回过头来,看了看身边的冯苏木、冯蝉衣兄妹,以及药神谷的李洵,笑道:“今天的药采得差不多了吧”。
众人各自背着一只背篓,里面装满了草药,林牵洛也不例外。
冯苏木道:“是的,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几人开始顺着崎岖的山路往下走,远处林中闪过几道黑影,悄悄地跟在众人身后。
林牵洛知道,那是东厂暗卫。
林牵洛心中不由自主惦念起叶屠苏,也不清楚他当前在南部的战场上、在云麾将军军营中,过得可还好。
一行人走走停停,直至天幕擦黑之时,才返回医馆。
刚一踏入屋内,林牵洛就看见梁瑞雪迎上前来,手中握着一封信递给她:“牵洛,京城来了一封信。”
林牵洛心中略感困惑,按理说她在京城认识的人不多,究竟是谁会给她写信呢?
林牵洛接过信笺,瞥了一眼信封上的字迹,却发现并不认识。
信封上写着“林牵洛亲启”五个字。
林牵洛疑惑的掏出一张信纸,一眼便能认出那纸质乃是上好的宣纸,也是贡纸。
“宫里来的信?”林牵洛心里这般想着,也不避讳身边众人,便将信纸打开来看。
意外的是信纸质上没有文字,仅有一幅画。
那画工嘛,就连林牵洛这个字写得丑,也不大会绘画的人来说,都觉得这信上的画有些……
有些……一言难尽!
那宣纸上画的是几个形象粗糙的线条小人,一个小人躺在床上,嘴里滴着血;一个小人跪在一旁,似乎正在熬药;另一个小人提着个药箱正迈步进来。
除此之外,没有一个字。
看到这幅画,林牵洛的眼睛微微一眯,凝重的抬头看了众人一眼,对梁瑞雪道:“母亲,这信是谁送来的?”
梁瑞雪是叶屠苏养母,林牵洛早已把称呼从原来的梁姑姑,改为母亲。
梁瑞雪摇头回答:“是街头专门给人写信送信的邱先生。”见林牵洛脸色凝重,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这信,怎么了?”
林牵洛没说话,只把信递给梁瑞雪道:“大家看看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担心且好奇的聚集到梁瑞雪身边,朝那信纸看去。
冯苏木奇道:“画?”
冯蝉衣道:“几个小人是什么意思?”
李洵则凑近冯蝉衣阴恻恻地说道:“不会是恐吓信吧?”
冯蝉衣抬脚便狠狠踩在李洵脚背之上,嗔道:“李洵,你这家伙整天胡说八道。”
“我哪里胡说八道,你看这信正常吗?”李洵反驳。
“哪里不正常?”
李洵呵呵一笑,说道:“首先,这封信上片字未留,亦无团名,寻常人岂会如此写信?再者,你瞧这画的是何意?这明明描绘的是有人受伤,服药无效,唯有另请高明。”
李洵收敛起笑容,神情严肃:“至于这‘另请高明’所指,正是那幕后黑手。意图已经很明朗,这整封信,表达的便是……要想活命,就必须听我的。”
冯蝉衣听罢李洵的解释,凝神于那画作,郑重地点头:“李洵,你说的颇有道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最后冯蝉衣抬头看向林牵洛,疑惑问:“究竟是何人,竟敢胁迫恐吓嫂子?他就不怕东厂报复吗?”
林牵洛无奈的笑了笑,接过信件,说道:“你们分析完了吗?”
李洵和冯蝉衣齐齐点头。
“当然不是。”林牵洛丢下这句话,未作任何解释,手持信件,大步往内堂走去。
此言一出,李洵与冯蝉衣的好奇心被瞬间点燃,二人急忙追向林牵洛。
冯苏木面露诧异,他自然不认为李洵的推测有道理,但此信究竟出自何人之手,又意欲何为——难道?
冯苏木心里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觅儿出事了?
冯苏木此时能想到的,只有十一公主襄觅。
继而他又摇了摇头,若是觅儿病了,宫里那么多太医,应当能治愈。更何况若是觅儿病了,她为何不直接说明情况,而是千里迢迢寄这么一封没有文字,奇奇怪怪的信来?
“那公主怎么样,与我何干?”冯苏木摇摇头,嘴里呢喃自语,旋即也跟着进了内堂。
走进内堂,林牵洛将背后的背篓轻轻放下,然后坐在石桌边,不慌不忙地倒了杯水喝下。
李洵、冯蝉衣已经迫不及待地丢下背篓围了过来。
冯蝉衣一边倒水一边问道:“嫂子,你有什么不同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