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牵洛站起身,目光扫过暗影司的首领们,沉声吩咐:“束大人,孟大人,烦请你们陪同明哲,护送屠苏回紫辰宫。”
束骧与孟怀咫随即迈步向前,恭敬地抱拳接令。
接着,林牵洛转向秦于,语气中带着信任:“秦大人,您将返回京城主持大局,东厂的事务就拜托您多费心了。”
秦于上前应“是”。
林牵洛的目光再次转向其他四位暗影司的首领,下达命令:“白大人、津大人、云大人、常大人,你们继续追剿圣火教的残余势力。”
白夜、津浪、云石、常风四人齐齐上前,齐声领命。
“哈哈,那我们这些闲人,就留下保护王妃吧。”哑大叔封亦平道。
林牵洛对封亦平报以微笑,点头致谢:“有劳各位前辈了。”
实际上,赤狐父子已死,天下大势已定,理应不会再有人对王妃构成威胁。然而,让这些前暗影司的首领们留下,免去他们奔波之苦,也是林牵洛心中所愿。
很快,每个人都明确了各自的职责,各司其职。
明哲、束骧、孟怀咫三人驾驭着马车,急速前往紫辰宫,秦于回京,白夜、津浪、云石、常风各自率领部下,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军,旨在彻底清除大赓国内圣火教的残余势力。
洛城郊外,林牵洛手持火把,凝视着躺在木架上的赤狐和周承谨那冰冷僵硬的遗体,发出一声叹息。他走上前去,点燃了尸体,火油的作用使得火焰迅速蔓延。
两个火团分别吞噬了赤狐和周承谨,周围弥漫着黑烟,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林牵洛退回到人群之中,紧紧握住了闻如絮那冰冷的手。
面对她泪流满面的情景,林牵洛感到无言以对,不知如何安慰。
“牵洛小姐,我想将他们的骨灰带回宣州。”闻如絮擦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
“我也有同样的想法,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北煊毕竟是他们的家。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我会和你一起,护送他们回宣州。”林牵洛回应道。
闻如絮却摇了摇头,“不,我想阿渊并不希望你送他回去。”
林牵洛一愣,但很快便释然了。她和宇文渊父子,本就站在不同国家、不同立场,更有家族血仇。如果宇文渊泉下有知,定然是恨死自己吧。
无论是赤狐还是周承谨,他们都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坚持,或许,对于周承谨来说,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与自己相识吧。
“好……”林牵洛轻轻点头,“我派人护送您。”
“不必了。”闻如絮转眼看着林牵洛,哀伤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温柔:
“牵洛,你记住,我复姓宇文,单名一个絮字,我是前北煊国的长公主。
当年国亡城破,我带着年龄尚幼的太子渊逃出皇宫,逃出北煊,后来在大赓国境内失散。一晃眼几十年过去了,没想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不希望阿渊背负仇恨而活,更不希望他为了复国身死,但这一切似乎早已注定。
那天,阿渊和谨儿死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当年我没有带阿渊逃出宫来,就那样死在北煊的皇宫里,是不是会更好一些,起码,没有这几十年的执着和痛苦。”
“嬷嬷……”
闻如絮长叹一声:“罢了,如今我只想带他们回去,和先辈们团聚。此一去,或许你我之间,就不会再见面了。你也不用记挂嬷嬷,你要相信,不论嬷嬷怎么选择,对于嬷嬷来说,都是最好的。”
闻如絮轻声安慰着,温柔地擦拭掉林牵洛眼角滑落的泪水:“一切都结束了,牵洛小姐。今后,没有嬷嬷在旁,没有琴儿在旁,你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好好照顾自己。”
林牵洛泪流不止,扑进闻如絮的怀抱,失声痛哭。
三天后,闻如絮携带着宇文渊和宇文承谨的骨灰离开了洛城。
在林牵洛的坚持下,闻如絮最终接受了东厂提供的马车护送。
目送闻如絮离开洛城后,林牵洛的心思迅速转向了夜珀蛊藤。
夜珀蛊藤已经结出了果实,但距离完全成熟尚需时日,林牵洛也不清楚它究竟还需多久才能完全成熟,发挥出最佳的药效。
林牵洛眉头轻蹙着,骑马回到医馆,刚进医馆,就见冯蝉衣笑盈盈地迎过来:“嫂子,你快来看,夜珀蛊藤的果实好像又长大了一些,里边的果核好像在动。”
林牵洛心中一喜,赶紧跟着冯蝉衣进入到栽种神木的暗室。
李洵也在暗室之中,见林牵洛进来,便笑着站起身,指着夜珀蛊藤道:“你看,这果实确实又长大了几分,颜色也更加透明了。”
林牵洛走近细看,只见那夜珀蛊藤的果实如同悬挂于枝头的红色宝石,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其表面似乎流动着细腻的纹理,宛如蕴含着天地间的奥秘。
微弱的光线中,真的能看到果实较之前更加透明了,依稀能看到其内果核,果核真的在慢慢跳动。
她伸手轻轻触碰,感受到一股温润而强大的力量自果实中透出,直抵心田。
“确实如此,看来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林牵洛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按照这样的速度,或许用不了多久,这夜珀蛊藤便能达到我们需要的成熟度。”
冯蝉衣闻言,也是一脸兴奋:“那哥哥的病是不是就能痊愈了?真是太好了!”
李洵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夜珀蛊藤的药效非凡,一旦成熟,王爷定能药到病除。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还需时刻关注其生长情况,确保一切顺利。”
林牵洛也有些欣喜,但这欣喜只是瞬间便消失了。
距叶屠苏晕倒已经过去四天了,这个时间别说是医治,就算是日夜兼程赶路,也未必能赶到紫辰宫。
就算赶到紫辰宫,明翼宫主能不能稳住叶屠苏体内的紫辰珠还不好说。
如果明翼有制衡紫辰珠的手段,不会拖到现在还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