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上,沈欣如和王宝林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王家,以后王家再也跟他们没关系了。
沈欣如激动地握着张翠花的手:“大嫂,谢谢你们。”
若不是在牛车上,宝林和萍儿估计又要跪下磕头了。
“以后带着孩子们好好过日子,对了,你们怎么想的,要去哪里过日子?”
张翠花并不想盲目地就带他们回大柳树村,万一母子三人有其他想法呢。
沈欣如想了想,还是看向了自己儿子。
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她现在自然是听儿子的,儿子要去哪儿,她和萍儿就跟着去哪里。
张翠花也知道这个道理,同样看向了王宝林。
宝林已经有了主意,看向了自己的娘。
“娘,我有两个想法,听说煤矿还在招工,我想和爹一样,去做工养活你们,要不,我就跟大舅他们回大柳树村,我们有二十两银子,可以先去把户籍落在大柳树村,然后买一些荒地,我有的是力气,咱们也种红薯玉米,总也能活下去。”
苏晚晚听了王宝林的话,还是很看好这小伙子的。
这小伙子不是那种愣头青,一听这打算,就是个有成算的,性子也算沉稳。
“咱们不去煤矿,宝林,你爹已经走了,我和你妹妹,我们不能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一听他还想着去煤矿做工,沈欣如立马摇头。
下矿挖煤真是太危险了,也太辛苦,有了自己丈夫的例子在先,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再去。
“对啊,宝林,咱不去挖矿了,你们来大柳树村吧,落户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咱们村要培育菜种,对了,我们还开了水磨,你娘和萍儿也可以去磨坊帮我们,活计多着呢。”
张翠花也是觉得不妥,这一家子落户到外村去,也没个亲人照应,是不行。
“你大舅娘说的是,宝林,你们可以到大柳树村来,我和你三表哥的作坊缺少人手,而且我们还有三个坡地,这秋收后就要开荒种其他作物,实在忙不过来。”
“姑姑你们都可以来做工,我们可能还要招很多其他村的人,那么多人我们也不能完全信任,你们来帮忙看着,我们也才放心。”
苏晚晚抛出橄榄枝。
这母子三人的品性她也算考察过了,大伯一家有水磨,还有其他卤肉生意,肯定出不了几个人来帮忙。
若是姑姑他们来,也算是信任可靠的。
王宝林意动,若是能去帮表哥的忙,再好不过。
不说别的,就说这次他来解救他们,这恩情,他也还不完,若是能去他的作坊做工,他一定会好好干。
“谢谢三表哥三表嫂,谢谢舅舅舅娘,你们放心,到了大柳树村,我一定不会丢你们的脸。”
王宝林松了口,众人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接下来就是萍儿的事情了,现在已经是下午时间,一行人去吃了个饭,先到客栈休息。
刚到客栈,苏晚晚就听到门外一个动静,沈渊开了门,是个陌生的男人。
沈渊拿了一个木牌亮了亮,那人递过来一封信就告辞离开。
这一幕就发生在苏晚晚眼皮子底下,那木牌也被沈渊挂在了腰间。
想来是他那个势力的凭证,苏晚晚对沈渊那个势力并不好奇。
她已经知道那是个类似于情报之类的机构,沈渊当初不仅驻边打仗,还打过不少山头的土匪,缴获不少财物。
明面上的财物都充了公,但是暗地里也敛财不少,这些财物都被他送到了这个机构。
这些都发生在他还是霍将军的时候。
诈死之后,他成了沈渊,带着孩子回了村,就切断了和这个机构的联系,直到叶靖雪的出现,才再次联系。
沈渊这边已经看完了信,苏晚晚见他眉头微锁,不禁问道:
“怎么了?那李彪还很棘手吗?”
沈渊也没瞒着她,直接把那信纸拿给苏晚晚看。
李彪在成王府的后台是成王府的管家这没什么奇怪,他们早就猜测李彪的背后不是成王,而是成王府的一个很有说话权的人。
让人诧异的是,李彪这个人,竟然出身山匪。
新皇登基后这两年灾难频繁,国库空虚,为了充盈国库,派了不少人马在各地剿匪,收获了不少钱财。
他们北昌府当初也剿了两座最大的山匪寨,其中一个黑风寨,位于通许县、新平县和丰安县,三个区域的交界处。
当年这黑风寨也被剿了,只不过黑风寨的几个头头跑的快,留下了一个空壳子,没想到等剿匪风过去,黑风寨的人又卷土重来,如今已经成为北昌府的头等难题。
这两年,北昌府也不是没有派人去攻打过黑风寨,但是这两年不是水灾就是旱灾的,民不聊生,越来越多的人落草为寇,黑风寨的势力壮大,几个县的兵力太弱了。
更何况,黑风寨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北昌府失败一次,向朝廷也求助过,不过朝廷这两年也无力再派兵,久而久之,黑风寨愈发猖狂。
“沈渊,如今大柳树村名头在外,都知道种了红薯,你说黑风寨会不会趁着秋收去打劫大柳树村?”
苏晚晚了解了黑风寨的事情,忽然也是一惊。
这黑风寨说出来离他们村也不算很远啊,这两年到处都缺粮食,黑风寨那么多人,会不会打他们粮食的主意?
树大招风啊。
沈渊担心的也是这个。
他并不担心那李彪和黑风寨有关联,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处理掉李彪的同时,也要解决掉黑风寨这个隐患。
“现在离秋收还有几天,我们先解决这个隐患。”
黑风寨的事情他是一直都知道的,不知道的是李彪竟然是黑风寨的三当家,正好,他也打算在秋收前解决掉黑风寨这个祸患。
但是他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和实力,只能从长计议,李彪正好也是个突破口。
此时,新平县县城赌坊,一身黑衣的李彪听到下人的回报,也是一惊,直接站起了身。
“何人这么大胆,竟然坏我彪三爷的好事!王富强那个蠢货!”
来汇报的人并不是王富强,他此时还躺在床上嗷嗷直叫呢,是村里的一个目击者,为了讨好彪三爷,悄悄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