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
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难穷难终,因形者其巧显,其功浅,故随起随灭。
知幻化之不异生死也,始可与学幻矣。
幻术,古时方士用来玄惑人的法术。多以沉香、朱砂、檀香、曼陀罗花粉调配而成引燃,对人产生其妙幻觉。
娲皇宫前百丈方圆独立一人,徐子麟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红衣女呆立在场,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之色,呆滞的望着前方,仿佛面前有位她难以匹敌的对手。
“纳命来。”
红衣女驱动炁劲逼出火气,引燃整条白骨鞭,对着虚空奋力抽击,直到精疲力竭香汗淋漓也不知停手,施展浑身解数务必击杀来敌,只可惜她的对面除了虚无再无其他。
突然,天上落下一人,欺身冒进抢入火圈之中,真是艺高人胆大连连躲过密集鞭影,红衣女恍若疯魔,已分不清来人是谁,只知杀之而后快。
岂料,来人实力强劲非常人可比,展开双掌一牵一引雄浑炁劲荡然无存,红衣女身子乏力束手就擒。
“你是谁,是谁啊!”
高手过招,一招便知斤两,红衣女杀不得子麟便知对方乃是绝顶高手,如此高手又深知自家身世,她感觉自个好比一颗剥了壳的花生,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对方的面前,内心感到无比的绝望。
绝望好似无尽的黑暗,生生将她吞噬。
“傻丫头,睡吧!睡上一会就好。”
“你!”
虚幻中徐子麟手起掌落,仿佛一位不世出的高手击中昏睡穴,红衣女香酥的身子瘫软了下来,无力的倒入怀中沉沉入睡。
幻术消失,红衣女身中迷香而不自知,正是害人不成反害己。
“呵呵……世事难料,此子竟成长到如此地步,想必日后也不会太寂寞,有趣,有趣,啊哈哈哈……”
惊天狂笑,三头鬼面下隐藏着一对杏黄双睛,阴沉的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娲皇宫,怀里抱着的正是昏迷了的红衣女。
东皇太一谜一样的男子,他的来历无从查起,就算无事不通无事不晓天矶阁,也收罗不到他的资料抓不住根脚,仿佛此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来历神秘。
东皇太一武功出神入化,计智更是歹毒非常,名满天下的青邱大兄便是死於他手,论本身实力不输於名门教派掌教,论财力更是富甲一方,有心网络天下方士组建阴阳宗,短短数年间已成天下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其心叵测,必有惊天阴谋。
“徐赣尔在,今日天师一脉必绝于此。”
东皇太一声震九天,其中掺杂着化解不开的宿怨与憎恨,怨念。恨意化作摧枯拉朽的掌力,击中庄严肃穆的娲皇庙变得面目全非。
残檐断壁,废墟一片,废墟中升起一人,徐子麟左手抱着徐老爷子,右手护着阿离救出二人,怒视着东皇太一。
“天师一脉於尔等有何仇怨?”徐子麟大声喝道。
“哈哈哈……仇深似海!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便是快意恩仇之日。”
东皇太一仰天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怨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唯有仇人的血方能化解暗藏心中数十年的恨。
“太一,当年之事始终耿耿于怀不成?”徐赣有气无力的喝道。
“耿耿于怀?哈哈哈……当年汝是名满天下的天师,而吾只区区一介学徒,只因汝的一句批言,害得吾被逐出门墙从此沦为弃徒,所有的痛都深记在此,今日便是汝偿还之日。”
“咳!天命不可抗,子麟啊带着阿离走,看来也该是了断了。”
徐赣知今日之事避无可避,不想连累他人,只望能保住子麟天师一脉的唯一传人,只可惜东皇太一不会放过徐子麟,徐子麟也不会弃之不顾。
“爷爷,我不走,不会走。”
“走,不走爷爷再也不认你这孙儿。”
“不,爷爷我不走,要死一起死。”
徐赣明知孙儿不会舍他而去,若是平日或有一拼之力,而今修为尽失连拼命的机会都失去了,加之强敌环伺在前也顾不得许多,唯有狠下心肠一了百了。
“走不走,不走爷爷便死在你面前。”
“爷爷。”
徐子麟惊骇莫名,震惊化作滔天的怒火,热血上涌,不顾一切的扑向强敌。而此时的徐赣不要说是拦下鲁莽的孙儿,就算是想要自绝也是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子麟冲上去。
徐子麟似乎是忘了自己什么都不会,只会拼命。
子麟不顾一切的冲向东皇太一,速度惊人快如骏马,东皇太一信手一掌,来得有多猛去的就有多快,根本不是敌手。
“再来”徐子麟只痛不伤,翻身爬起再次冲上去,迎接他的只有连番痛击。
一轮掌击,拳拳到肉,打得徐子麟浑身是伤,倔强的徐子麟又一次站立,茫无目的的击上一拳空门大露,东皇太一老实不客气一掌将其击飞。
“孙儿,别打了,别打了”徐老天师看的心都碎了,无力的哭喊。
“爷爷,不碍事,他打的不疼。”
徐子麟再次立起身子抹去嘴角污血,像个街头打架的无赖汉不服输的向前冲,一道靓影挡了去路。
“傻子,你打不过他,站到我身后来。”
徐子麟这一次并没有听话,听话的站在阿离身后,轻轻推开阿离,道:“我总不能一直站在你身后。”
奇迹并没有发生,徐子麟成了不会还手的沙袋,一轮攻击过后又被击飞。
“还好吗?”阿离关心的叫道。
徐子麟满脸的淤青,身上的伤不知多了几何,估计最少也有三处肋骨骨折,再加上东皇太一绝不会手下留情,伤得早已不成人形。
“无,无事,打得不疼……”
说是不疼其实疼痛难忍,龇牙咧嘴的表情完全出卖了他,阿离看不下去了决定出手,勾股双剑在手替代徐子麟冲了上去。
几个回合,短短三个回合阿离被无情击飞,东皇太一实力强悍,更加奇怪的是他并不急于报仇,反像是猫戏老鼠一般,非把这一只只‘老鼠’戏弄个够再吃。
“阿离。”
“不,不要紧,我能行。”
“不,还是让我来吧!”
“不,我来。”
徐子麟和阿离像一对亡命的鸳鸯,飞蛾扑火般的前赴后继,只可惜实力悬殊太大,毫无任何胜算。
即便如此,二人争着抢着上前送死。
东皇太一,鬼面下一对杏黄色的双眼,闪烁着残忍的寒光,也不知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