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噩梦,对吗?神啊,求求您救救我吧……
力量,从来都是必需品,远超金钱权势。
它能让强者无视灾祸,远道而来打架,仅为宣泄内心的不满;
也能让未拥有它的人生,一夜间分崩离析。
普通人的生活,并没有那么热血。
作为平凡梦华本地人,宁子小姐心惊胆战躲过“无规则区”初立的暴动,苦心经营,把自己的每天安排得满满当当。
后与另一位普通人结婚,变成夫妇。
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千辛万苦,终在前年拿下【浮生若梦】大厦旁的小铺面,于【浮世】的庇护下获得一份安心。
梦华可是“南方第一繁城”,市中心的铺子不缺客人。
日子越来越好,逐渐的,从穷苦变成小康。
女儿小学一年级,老师经常夸赞她乖巧,期末考试满分。
丈夫答应要奖励孩子,所以一家三口趁着下班后,相约去逛商场。
平凡人的幸福,不过如此吧…
这本该是平平淡淡又充满温馨的一天,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看着面前的墙,宁子夫人的目光被绝望填满。
她仍无法从这场惊变中回神。
光着脚,底部已被凹凸水泥磨出鲜血,一阵一阵的火辣感从由下而上。
鞋呢?早不知在何时遗失,她宛若童话中的灰姑娘。
狼狈不堪地逃跑。
现实是最为残酷的童话,它没有造物主进行美化修饰。
她的王子,那认识十年,相爱八年的王子,伴随了她半生的王子……刚在保护“小公主”时不幸牺牲。
“你们快逃!照顾好小葵!”
此为他留存世间的最后一句话,后来……
球棒,东极最火的运动之一,棒球的必备器材。
它本应象征着运动,象征着健康,象征着生命的活力。
当它被当做武器,狠狠击打向生命的脆弱之处,头颅,血色之花刹那间绽放……
她亲眼目睹,爱人的死去,鲜血飞溅,散在她才在商场换上的新裙边,把纯白布料与她染红。
美梦碎了……
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的裂痕,瞬间爬满她的人生。
她愣住了,不知所措,这是她从未见过的黑暗。
“爸爸!”
刚要软下去的腿,突被一声哭泣打断,她猛地看向女儿。
女儿在哭泣,连同她的泪水一起,她还不能哭。
爱人的遗言在宁子耳边回荡。
“你们快逃!照顾好小葵!”
紧抱起女儿,头也不回,她立刻窜入离自己最近的小巷。
大街在燃烧,日常里她绝对不会走的,看似就十分危险的阴暗小巷,现反而可能成为她的生命之路。
但是……
她,又怎可能比得上日常居住于此,就跟回了家一样的小混混呢?
“别跑了小猫咪~你逃不掉的~乖乖出来如何?”
“我们兄弟有7个人,难道不比你老公“强壮”吗?”
“对了,你还抱着个女孩~她是你女儿?”
“这样,你乖乖出来,我们放她离开?”
“毕竟还是个孩子,受到《儿童法》保护,我们可不敢动……哈哈哈哈!”
“……”
污言秽语,通过狭窄的通道回荡,他们比恶鬼更恐怖。
还故意用钢铁球棒敲击周围问题,发出声音,彰显他们的“盛大到来”。
宫宁子当然不会听信他们,什么狗屁法,在这座罪恶都市均不管用。
可如今穷途末路,无计可施,她又该怎么做呢?
后方的声音越来越响,他们仍在靠近……
“小葵,看到前面的墙没有。”
宁子蹲下,艰难露出一个微笑,抹了抹女儿眼角的眼泪。
“嗯。”
宫之葵乖巧点点头。
她很乖很乖,虽不知道发了什么,但老师教过。
若被坏人追击,躲藏时绝对不能发出声音,这或是无规则区独有的教学。
一路上,她忍不住哭泣,但都没有发出声音。
苦难会让孩子成长,即是她根本不愿。
宫宁子温柔抱了抱她。
“待会啊,你踩到妈妈背上,试着往墙上面爬。”
这座墙不知为何而立,仅起分隔小巷的作用,不算太高。
2.7米的墙,或许年轻小伙随便一翻就能过去,仅比一米七的宫宁子高出1米。
可惜,宁子忙于工作,平时并不注重运动。
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妈妈,抱着女儿跑了一路,腿疼得发抖,又怎可能如跑酷高手那样飞檐走壁呢?
这2米5的墙,或就是她一生的终点吧。
宁子温柔看着女儿,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转眼都这么高了。
平日工作忙,除了日常接送孩子上下学,她甚至都来不及多看女儿两眼。
1.2,还是1.3?我女儿真棒,好像比同龄孩子高一些,可惜她现在才发现。
两个人的身高,除去头颅,上伸手臂,绝对能触碰到墙头。
这就够了。
她的女儿还有希望。
这就够了……
宁子拍了拍女儿的脑袋。
她自己走不掉的。
像电视剧里,上面的人拉下面的人,需要非常专业。
女儿有那个力气吗?
即是有,宁子也不愿意赌,她怕女儿被她的体重拉下。
放在平日里,这都是件很危险的事。
“那妈妈呢?”
宫之葵问,宁子不回答,站起身。
已经休息了半分钟,她恢复了点力气,应勉强能支撑起小葵。
神明啊,您总不能连这点施舍都不愿意给我吧?
她的腿在发麻,那是普通人突然剧烈运动后的表现。
面对着墙,她弯下腰。
“小葵,快上来。”
“嗯。”
小葵应答到。
一股厚重感沉在肩膀,差点让蹲着的宁子直接瘫倒,近60斤的体重对非健身者真的很艰难。
可能是意志在发力,如举重运动员那般,她缓缓起身,麻木的双腿剧烈颤抖。
站直,大概十五秒后,忽感觉肩膀一轻。
“妈妈,我上来了。”
好,上去了啊。
宁子释然一笑,身体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抬头,她看着跨坐在墙上的女儿,略感轻松地询问。
“那边有路吗?”
“嗯,有路!”
“那有人吗?”
“没……好像有,它走过来了。”
谁!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从心而生,宁子脑子一片空白。
好人,坏人?
别傻了!
这种时候,在这种阴暗小巷里,最大的可能就是坏蛋。
还有一种可能,它或许与自己一样,是在此躲藏的幸存者。
前者不必多说,后者呢?有没有可能?
可以拜托它带着女儿逃离,凭7岁孩子,根本不可能独自一人到达安全之地。
只是刚刚的她不愿细想。
拐角处,更深厚的阴影浮现,后面的追兵露出他那灿烂的笑容。
“找到你了,小猫咪,准备好度过狂欢之夜了吗?”
她被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