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芙一边回答哥哥们的问题,一边心里盘算着。她深知,祭祀府舒服安逸的生活过的太久啦,大家已经忘记了“居安思危”,全府也就她和老太爷勉强在“思危”!
黛芙害怕老太爷出尔反尔,也害怕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们不信她的话。她感觉自己活了两世,脑子走没有今天转的多,心思都没有今天活络。
等该问的都问过了,大哥顼杉一向随性洒脱,直接表态:“既如此,就等祖父晚膳时宣布吧,我们按照祖父和父亲的安排就是。”
其他三个兄弟都沉默啦!黛芙说的事太突然也太大了,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和思考空间。
黛芙能理解,但是,时间不等人,当前不把事情说明白,让他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恐怕后患无穷。
这是黛芙两世以来,第一次这么有主意,也这么坚持。她要尽快给自己找到同盟才行,要不然自己孤立无援。
黛芙抬头看着郑氏:“大嫂,咱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就是集思广益,共渡难关。大嫂见识不凡,博览群书,我想听听大嫂的想法。”
郑氏没想到黛芙第一个询问她,有些意外,面上不显,毕竟她确实有见识。郑氏平和的回答:“小姑客气啦,母亲和夫君在这儿,轮不到我说,还是听听母亲的想法吧!”
郑氏吃不准婆母的想法,不想贸然说话,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其实,她最明白,也心中有了主意,黛芙对她的认知是正确的。
不等南荣莺说话,黛芙先出声:“大嫂不必谨慎,母亲和大哥的性子我们都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希望大嫂能够就事论事,直抒心意,坦诚相待!母亲和我大哥不会再这个时候还在乎那些虚理儿。
大嫂,今个儿我一个未及笄的女子,挑头来说这件事,我都不怕,大嫂作为祭祀府的当家主母,有何可避讳的?生死存亡之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老大媳妇,芙儿说的对,你不必多想!”南荣莺鼓励儿媳。
大哥顼杉也附和:“夫人,母亲和芙儿既想听你说,你说便是,不必多想,我也想听听。”
其他人也附和:“就是”。
郑氏看自己再不说有些说不过去,此事确实干系重大,她平静的看着黛芙:“小姑,既然祖父和父亲都卜了卦,那定是确定无疑。祭祀府的文王卦以今为止,没有不准。我只有一个疑问,若是晚膳后,族人反对分家,祖父和父亲不想分家啦,我们待如何?”
黛芙听着大嫂的话,轻笑,她就没看错人。郑氏果然看事情通透,一个问题,问到点子上。
黛芙看着郑氏:“大嫂,这个问题问的好,问到点子上,我们当前聚在一起也有意义啦!不如我们就问问大家的意思吧!先从母亲来回答,然后是大哥,依次来。母亲,您先说说说看。”
南荣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慢的放下,拿起帕子轻轻的擦嘴角,慢悠悠的开口:“我听你们父亲的,不分家就不分呗!”
黛芙看着郑氏无奈的轻轻摇头,黛芙叹息,笑着看着郑氏,与她对视,也轻轻的摇头,继续:“大哥,到你啦!”
顼杉文人脾气:“我无所谓,跟母亲想的一样!”
黛芙和郑氏再次对视,彼此心照不宣,轻轻摇头。黛芙继续:“二哥、二嫂,你们怎么说?”
顼柏平时帮着打理家里的生意,多少知道些朝中形势和处事方式,他眉头紧锁,心中满是担忧:“不管分不分家,我们都没有实力自保,祭祀府的人安逸太久啦,已经没有居安思危的意识,就算现在真杀到院子里,除了求饶就是等死。这话我个当晚辈的说出来有点大不敬,确实实话。祭祀府内部已经慢慢的在发霉!”
韩氏补充:“我听夫君的。”
黛芙听着二哥的话,与郑氏不约而同的点头:“二哥,你说的没错,祭祀府安逸太久啦!但你还是没回答大嫂的问题?”
顼柏叹气:“如果真不行,想办法保全孩子们吧,算是给祭祀府留下血脉。我身为祭祀府男儿,有责任保护老幼。祭祀府给了我们荣耀,我们身上也有责任和担当。”
顼松听了二哥的话,也开始担忧:“二哥,真的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顼楠也问:“是呀,二哥,你是不是太悲观啦?我觉得祖父和父亲会有办法的!我们照做就是。”
“是呀,二哥,若真像你说的,二哥,我陪你!祭祀府不光养了你一个人,也养了我们大家。”顼松拍着胸脯说。
顼柏依然皱着眉头,看了大家一眼,最后定格在黛芙身上,他起身走到黛芙身边,伸手轻抚她额头上的淤青,轻声对她说:“芙儿,还疼吗?对不起,是哥哥们不好,让你一个女儿家挑头来说这等着事。你的心里一定很害怕吧?
不管是祖父、父亲、母亲还是我们这些哥哥,都不相信你说的,你不知道还要如何说?我们这些人才能清醒?
芙儿,别怕,二哥相信你!有二哥在,你不是一个人,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二哥知道你是真心为祭祀府着想,为父母和哥哥们着想。”
听见顼柏这样说,黛芙这半天所有的委屈都出来了,她低声哭着伸手抱向顼柏:“二哥,我好怕,好急啊!父亲说我是无稽之谈,我跪地叩首,父亲才勉强答应我卜卦验证。祖父也怀疑我,认为我受人唆使。只有二哥相信芙儿。
若是事关祭祀府存亡,我不会豁出去,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我,因为我最初也是很恍惚。二哥,在梦里,我亲眼看着你倒在我面前。若不是亲历那血淋淋的一幕,我也以为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二哥,谢谢你,愿意相信芙儿!”
顼柏搂着黛芙,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芙儿,别哭啦!二哥知道,都是二哥的错,平时对你照顾不多,让你有事宁愿自己出头,也不不愿意找哥哥们商量。你是家里唯一的妹妹,本该哥哥们保护你,让你无忧无虑的生活。”
众人听着兄妹的对话,都没说话,还是南荣莺先出声:“好了,芙儿,大家都在,你也不要着急,不要害怕,事出突然,大家心里都没有准备,这不是正商量呢吧,大家没有不信你。”
“是呀,芙儿,二哥说的对,以后我们多照顾你,省的你有事自己出头,我们这么多哥哥你找谁不行?谁又能拒绝你?”顼松说。
顼柏轻轻的拍拍黛芙的后背,黛芙会意,慢慢的放开二哥,哭出来,紧张和委屈也没啦!用手帕轻轻擦拭眼泪,破涕为笑:“三哥,这可是你说的,以后芙儿找你办事,你可别不见人影儿?”
顼柏慢步回到座位上坐下,韩氏端起茶杯递给过来,顼柏看着韩氏的眼光温柔,接过茶杯,浅酌,放下。
“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芙儿,你放心好了!”顼松回答。
黛芙跟三哥说了轻松的话语,人也轻松不少,她调整情绪:“刚才,芙儿失态,让哥哥、嫂嫂见笑啦!大嫂,大家都说了,我想也没有你满意的答案,我想大嫂定是胸有乾坤。”
郑氏有些为难:“确实如小姑所言,目前看,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保全我们,只是此法我不敢说,有些大不敬,夫君可能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