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也不急于一时,还是等过了端午节消停几日再说。至于悦儿,端看大嫂的意思,在家请个老夫子教书,请绣娘教授女红或是去书院读书,都可以,不拘着哪种形式,只要能学会真东西就好。”黛芙笑着与柳氏说自己的想法,又转头看着悦儿微笑。
“我没甚想法,父亲与敏慧看着办就好,总归是为悦儿好。”柳氏笑着应声,并没有表达太多想法。
“一个姑娘家,不在家里学习女红,读那么多书也有何用?我过两日请兰侧妃过来,让她把皇宫里的女官请到家里教悦儿规矩,说出去,也有面子,谁不得高看咱们悦儿一眼?”安氏自得其乐,认为自己的安排很对。
柳氏皱着眉头,轻轻摇头,黛芙也是无语,本不想拂了婆母,奈何有些事,必须要跟她掰扯明白:“母亲,您的想法是好的,大嫂和悦儿也都知道。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您与兰侧妃胜似母女的情谊我们都晓得,只是,您是忠勇伯爵府的伯爵夫人,您不止是代表您个人,也代表这整个晏家。
陛下龙体康健,不着急立储君,但各位皇子各有千秋,祸事占着长,或是占着嫡,或是占着家世背景雄厚,我们晏家必须保持中立,不揣测圣意,避免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您与兰侧妃关系甚笃,就算时常见面也没什么,但不能涉及两府人员杂事,吃吃点心,看看风景,叙叙旧就好。
再说,咱们府里上有陛下亲赐的吉祥和如意,再去舍近求远不说,传到陛下耳边,我们晏家就有些不识抬举,言官大可弹劾我们忠勇伯爵府对陛下大不敬之罪,轻则削爵,重则砍头甚至株连九族。”
安氏被黛芙说的毛骨悚然,一肚子气:“老二媳妇,你莫要吓唬我,我做了这么久的伯夫人,什么事没见过,你莫不是对兰儿有意见?她与老二都是你们成婚的事,你有何介意的?要说介意也是我才对?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是好的,兰儿现在贵为皇妃,多尊贵啊?可惜我家老二没有那个福份。
兰儿虽说做了皇妃,确对我这个姨母依然如旧,没有一点架子,反倒是你,作为我的儿媳妇,成天不着家,圣女又如何?你先是我晏家的媳妇,一点妇道都不守,这王都城里哪家的儿媳妇如你这般享福,反倒是我这个婆婆,都成摆设了,你对我可有半点孝心?
七出之条,你早就犯了。我就是要与兰儿来往,怎么啦?我有个做皇妃的外甥女,对我又孝顺,对我所说之事,十件得有九件应承。你这儿媳妇为我这个婆婆做过何事?”
“母亲,敏慧有皇命和职责在身,今日所说,并无恶意,您莫要生气。”晏基尴尬的看着母亲和妻子。黛芙面容平和,并没有因为安氏的话而不快。
“母亲,我说句实话,您别不爱听。兰侧妃只是侧妃,就是大户人家的良妾、贵妾。她一个皇妃,无有实权,再尊贵能最贵过陛下吗?陛下龙体正健,未有立储君之意,也在观察各位皇子。您与兰侧妃的关系亲密,本就是姻亲,倒也无妨,但要过多涉及晏家私事,那性质就变了。
在外人眼里,很可能被与三皇子一党,难不成,您要替陛下选择不成?再说回敏慧刚才说的事,吉祥与如意乃是陛下赐予二叔的房内人,我们何苦来舍近求远得罪陛下,还欠了兰侧妃人情?
两件事加在一起,那可真是可大可小啊?您不信任敏慧,那是她过门时候短,您对她的品性还不了解,可儿媳与您朝夕相处十多年,您总该相信了吧!我柳氏一族也不是白身,儿媳在闺中,家中也是请了夫子的,对我朝律法典仪也是读过的。敏慧并未夸大其词,确实如此。”柳氏态度温和的与安氏陈述。
安氏委屈的看着晏坤:“老爷,真是如此吗?怎么我与外甥女见个面,办个事就成了祸事?”
晏坤本想呲哒安氏两句,蠢妇!只是想到今日是端午节,儿孙尽在,便不想破坏这阖家团圆的气氛。也没给安氏一个眼神,继续耍弄怀中的孙女:“两个儿媳妇都是出身世家大族,哪个不是在闺阁中就学习我朝律例典章?也只有你们家不让女儿学习,一味的只学习女红。
都是当祖母的人了,家里四个孩子,还不见你忙,还有心思找别人闲聊,你确实太过悠闲了,莫不然以后就把一家人的吃食管起来吧,说多了,你也听不明白。一家人不需要个个精明,只要各司其职,按能力分配也是一样的。
夫人,你我未有女儿,两个儿媳就是咱们的女儿,她们每日要照看儿子,打理庶务,照顾夫君,还要迎来送往,事情多的很,我们做父母的该想着在身体健朗的时候为她们多分担一些。
兰侧妃别说是你的外甥女,就是你的女儿,如今是皇妃,我们也不能自己想当然,要懂得避嫌,懂得为一家人打算。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不该你操心,你该把心思放在照看四个孙子孙女身上,这才是我们晏家的根本。
好了,今日端午节合家团圆,咱们好好吃饭吧!”
柳氏笑着附和:“是呀,咱们继续吃饭吧!听说二叔今个儿去厨房包了粽子,我可得尝尝。”
“大嫂说的是,惹母亲不高兴,是儿媳的不是,我自罚一杯,若是母亲不解气,打我两下也行。”黛芙笑着举起酒杯干了。
安氏看一家子没有向着自己说话的,也觉得没趣儿,不乐意也没办法,看黛芙给她台阶下,也就就着台阶下了:“都是一家人,我还能真打了你不成,吃饭吧,说过了就过去了。”
“谢母亲!我看父亲的提议不错,以后我们的吃食就劳烦母亲辛苦照应了,听说母亲在吃食上颇有心得,看来我们有口福了,还是父亲知道母亲的好。”黛芙笑着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