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掌柜,我们已经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人纵火的痕迹,也没有发现引火之物。有人放火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我们倒是在最先起火的位置发现了几只被烧死的耗子,可能是那耗子从哪儿带来了火星引燃了店。”
“就没有其余可能了,还麻烦温捕头细细勘察。”
“郝掌柜,这次的事董大人可是特意嘱咐过的,我和兄弟们已经细致查看过了,确实没有人为纵火的痕迹。”
“唉,那就有劳温捕头与各位了,天还没亮就来过来。”
对方都这么说了,郝掌柜也不好再逼迫追问,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给了温捕头,“这是一点小意思,就当请温捕头与各位喝茶了,还请笑纳。”
“行,那我就替兄弟们谢过郝掌柜了。”温捕头收了下郝掌柜的银子,也不是什么影响办案的大事。
“几位差大哥稍等。”红红突然出声叫住了温捕头。
“两位有什么事吗?”
温捕头走近云远红红两人问道,云远红红去拜访董进的时候,只有少数人见过两人,所以温捕头及在场的其余官差并不认识两人。
云远也不知道红红想干嘛,刚才发生的事云远有些猜测,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
“是这样的,几位差大哥,我们是‘石源斋’的人。”红红指了指身后的店,“昨天我们也有家其余地方的店走了水,今儿也想麻烦下几位也去看一看,是否是有人故意纵火。”
说着红红学着郝掌柜的样子,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金子继续说,“这是一点小意思,就当请温捕头与各位喝茶了,还请笑纳。”
说完红红还特意看了一眼郝掌柜,这是赤裸裸地打脸呀,相比之下,郝掌柜那锭银子真就是小钱了。
温捕头没敢接,这有点太多了,担心红红提出什么要求,要是意外失火真要找一个什么纵火之人一类的要求,温捕头总体来说还是一个正直的捕头,不愿意做胡乱冤枉人的事。
看出了温捕头心中的犹豫,云远帮衬了句,“温捕头,我们呢估计也是意外走了水,只是你们更加有经验一些,想让你们帮忙看下,万一是我们看错了呢,如果是有人纵火的话岂不是让坏人逍遥法外了,后面要是再继续行纵火之事,不是影响城内安定吗。”
意思就是对温捕头说,就算是他们最终认为是意外起火,他们也没意见。
“就是,就是。温捕头也不愿意看到有坏人胡作非为吧。万一真是有人纵火,搞不好郝掌柜的柜也是他做的呢。就当是帮郝掌柜继续追查吧。”
“呵呵,两位说得有道理,温某我嫉恶如仇,确实看不得有坏人在外行凶作恶。那温某就不客气了,还不知两位的尊姓大名。”
温捕头放心地接过了红红递过来的金子。
“温捕头叫我阿一就是了,他是阿二。”云远介绍了下自己与红红,“我一看温捕头就是为民作主的好捕头。我们呢也才到清涧城里做些小生意,以后还得劳烦温捕头多多照看下我们。”
“没问题,保护城内商户本就是我们份内之事,你们的店每天我都会差兄弟们过去看一两趟的,保证出不了事。”
“哈哈,那就谢谢温捕头了。”云远转头对自家的店里喊道,“石掌柜,快派个人出来,带温捕头去吴掌柜的店里看看。”
“好嘞,阿一公子。”
温捕头向云远红红抱了一拳就走了。
云远他们不止要抢郝掌柜的客人,还要抢其余对胡家有利的所有人。
待温捕头一行人走远后,红红慢慢走向郝掌柜,吓得郝掌柜后退了几步,担心红红出手,“你,你要干什么。温捕头可还没走远。”
“放心,郝掌柜,我不会对你动手的。”红红笑着说,“我记得我们才来的时候可是对你说过的,要是你们敢对我们的人出手,那么我们就弄死你。这次话呢念着你们是初犯,也没有伤着我们的人,所以就放你一马,要是下次再这样的话,起火的可能就是你家了。”
“你...你...你,是你做的?”
郝掌柜气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他知道胡家之主对生意上的事有多上心,他不缺钱,就是对生意上的事很看重。这店一烧,他在家主心目中的地位可是会大大跌落的。
“唉,郝掌柜可别乱说哟,药不可以乱吃,话的话更不能乱说,我只是提醒下郝掌柜而已。刚才官府里的人都说了没有人为纵火的痕迹,怎么,郝掌柜你是在置疑温捕头吗?要不要我替你给温捕头说下。”
“哼,你不要得意得太早!我家主人不会放过你们的。”郝掌柜还是要叫嚣一下,不能当面弱了威风,否则以后就不好过了。
“尽管来,有什么后招小爷我接着!”红红自然也不会怕郝掌柜的威胁。
云远担心对方继续对手下无辜之人出手,顺着红红的话警告道,“放不放过我们不知道,想对我们出手我们不怕,但还是那句话,要是我们手下的人出事了,我是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郝掌柜大袖一挥,气呼呼地走了,看样子应该是去向胡昊禀报去了。
云远将红红拉进了自家店里,找了一间前一日收拾后稍微干净一点的房间,以画地为牢之术将两人圈在了里面。
“红红,这事是你干的?”云远问了问。
“对呀。昨天晚上你不是没什么头绪吗,我就帮你一把呗。”
“红红,你怎么能这样,要是伤了人怎么办?要是被人发现怎么样?”
“放心,我提前确认了没人才点的火。也不用担心有人发现,我以术法改变了身形才去的。况且我手指一点就起了火,再怎么调查也发现不了什么痕迹的。”
“可这样做的话不太好吧。”
“小远你别管这样做好不好,直接说,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的情形有没有变得更差?”
云远分析了下,红红这把火一点,好像还真破了局,化被动为主动,现在难题到了对方手上,他们现在是继续对自己出手还是找自己坐下来好好谈呢。
继续出手的话,昨晚的事向对方传达的意思就是,你烧了我一个小店,我直接烧你最大的店,你以后要是再想做什么,就得仔细考虑我会怎么加倍地还给你。
不出手坐下来好好谈的话,不就是服了软吗?这样的话他们的局面更加被动。
“唉。虽说从现在的情形来说,确实变得对我们有利了,但你直接烧了别人家的店,始终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是他们先出手的!”
“你说,昨天那马车、那从天而降的石头、那飞来的铁球,还有我们那被烧了一半的店,真是意外?不就是他们胡家出的手嘛。”
“只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而已。现在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知道是我们做的,可不知道我们怎么做的。我们做的与他们一样嘛。对付这种小人,才不要和他们讲什么道义。”
“书上不是都说了嘛,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难得地红红也能引经据典,说得云远不好反驳。
红红一把搂住云远肩膀说道,“小远,你就是把整日把自己活在规矩里了,不累得慌吗?”
听红红这样一说,云远心中一震。
是呀,自己与红红最大的区别其实就是他整日里生活在规矩里,无数多的规矩束缚着自己。而红红行事作风则没有那么多束缚,没那么多规矩,或者说,红红的规矩比自己的规矩大一些,大得似乎可以随心所欲。
云远想要反思下自己,可当前与胡家的事还没了结,反思规矩的事又不是一时半会能完的,还是将精力放在眼前与胡家对局之上。
“行吧,红红,这次的事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可说的。但以后你要想做些什么,一定提前给我说下,我也不是说一定会阻止你,至少让我心里有个准备。就像这次一样,我还以为你压制不住脾气故意找他们麻烦呢。”
“好的,以后一定提前给你说下。但现在这至少对我们是好事,怎么?要不要我今晚再放把火,把胡家的宅子给点了?放心,绝对不会伤了人。”
“打住,打住!我们先等等,隔壁郝掌柜应该是去给胡昊告状去了,先看他们有什么打算再说。”
“嗯。”
郝掌柜那一边,直接就去了胡府,前一天晚上本就要求他今日里要给个答复。
见到有胡昊,郝掌柜立即向他禀报,“家主大人,官府里已经连夜堪察了,没有发现人为纵火的痕迹,最终认定为意外起的火。”
“那就是你平日里没做好了?”胡昊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白了一眼郝掌柜。
“不,不,家主大人。平日里我都把店当我家一样,随时注意着,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差错。”
郝掌柜连连解释,要是真让胡昊认为自己没做好,那这个掌柜的位置他也不用坐了。然后郝掌柜继续说,“家主大人,今天早上我在等官府勘察结果的时候,那两个少年也来了。”
“看我们笑话?”
“不止是看笑话的。这把火就是他们放的!”郝掌柜恨恨地说。
“官府不是都没发现有人纵火的痕迹吗,你怎么认定是他们放的?”
“是他们自己说的!官府的人走了后,那个叫阿二的少年对我说,他们以前警告过我们的,要是我们敢对他们的人出手,那么他们就弄死我。这次话呢念着我们是初犯,也没有伤着人,就放我一马,要是下次再这样的话,可能就会放火烧了我的家。”
说完郝掌柜突然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家主大人,您可要为我作主呀,这次是烧您的店,下次还要杀您的手下,他们也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其实他就是担心下次出事的就是他自己了。
“怎么?他家出了什么事?”
“家主大人不知道?”郝掌柜擦了擦眼泪,“昨天,他家的一个店铺也失了火,被烧了一半。”说完,郝掌柜又补充道,“如果家主不知道,那他们可能以为那是我们做的,所以才将气撒在我们头上。”
“你也认为是我出的手?”
“不敢!”
郝掌柜立即弯下了腰,不敢与胡昊的眼睛对视。
说实话,口上说着不敢,但郝掌柜自己都不信那事与自家无关,以前多少人与自家家主作对遭了秧,不都是因为自家家主是天佑之人,其余人受了天谴吗。这次那几人如此明目张胆地与自家家主作对,怎么可能没事。
“放心。你出不了事的。”
胡昊也是听明白了郝掌柜向自己哭诉的意思。
“谢家主大人。”
“行了,你起来吧,先回去尽快将店铺归整好,重新开门就是。”
“是。”
郝掌柜起身后退着出了门。
家主让自己放心,看来家主大人后面不会再继续出手了。
或者,下次出手就会直接了结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