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歌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瞬间发生了变化，整个人都变得如同一柄剑一般，看着她的样子，眼睛都有一丝针扎的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我也见识过其余御空境交手的，这还是第一次目视他人居然有针扎的痛感。”
    对于云远的疑问，旁边的辛路遥帮着解答了。
    “她修的应该是一种极为凌厉的功法，没猜错的话是以身修剑、以身化剑，最后求得人剑合一，破天成就天上人。”
    “人剑合一？那不是一种修为境界吗？怎么是一门功法了？”
    “你说的人剑合一，和我们练枪的人枪合一样，是种境界。但她的人剑合一，是真的合为一体。”
    居然还有这种功法！
    人为父母生养的血肉之躯，剑是千锤百炼的精金异石，两者怎么可能合为一体？
    不过辛路遥没有骗云远和红红的必要，两人也只能先听她的了。
    这样也能解释为何直视陈歌会有目痛之感了，无形的剑芒也是能伤人的。
    身处场外的云远与红红都能感受到陈歌的变化，场上的东方更是如此。
    只见陈歌直立于原地，右手执剑竖于身前三寸，与身同高。左手剑指抚于剑身，人如剑，剑如人！
    杀！
    一声杀意十足的暴喝响起。很难想象这是一位女子所发出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陈歌的身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模糊的剑影，看不真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一柄剑。只感觉那柄剑似有开天之力。
    那道剑影如同流光一样朝着东方射去，须臾间就到了东方身前。东方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形，只能施展开自己的领域之法，想要化解掉一切近身法则。
    这已经是东方的底牌了。
    想当初在西沙城外，与余墨燚打了那么久东方才使出领域之法，现在陈歌刚刚动手就逼得东方使出了领域。
    那道流光剑刺入了东方刚刚施展开的领域之中，完全不见踪影，再次出现的时候，是从东方背后穿身而出。
    不，准确地说，是从东方背后的领域边界穿出。
    不过刚刚穿出的剑影一下就消散了，陈歌的身形再次出现。
    “东方没事吧？刚才好像被对方穿身而过了。”红红有些担心。
    “应该没事。我没感觉到他的气息有什么衰减。”辛路遥同为御空境，对于场上两人身上的气息变化还是能感应到的。
    台上不止他们几人在讨论，陈家那四位老人与那位主持的中年人相互看了看，也暗自点头。
    他们赞赏的是东方，年纪轻轻居然就领悟了领域之道，就算是他们陈家，也没几人会领域之法。
    此时，有一人匆匆上台，送了一页书纸给陈家那中年人，然后就又离开了。
    场上一击之后陈歌没有继续出手，而是问道，“你刚才施展的是领域之法？”
    陈歌是没能领悟领域之法的，但听说过。
    “机缘之下悟得。”东方转身面对面地答道。
    东方表面平静，心中实则有些翻涌！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的领域之法没能完全破了对方的法则。东方能肯定，刚才一击，一定是利用天地法则而施展出的。
    而陈歌心中同样惊讶。上场之前她知道东方修为境界应该是比自己高的，单论功力，自己一定比不上东方。
    但面对东方，她并不担心。原因就在于她修的这门功法，整个陈家目前就只有她能修炼这门功法，这门功法对于修炼之人的天赋、体质要求极高，两者缺一不可修炼。
    要求高，威力自然也非同小可。这是陈家唯一一门修炼到极致就一定能破天的功法，也就意味着只要练成了，就一定能成为天上人！
    这样厉害的一门功法，修炼难度也自然是极高的。陈歌从小就修炼，到现在为止，也不过初步修炼到化形为虚，离以身破天还不知道有多远呢。
    “你很厉害，是第一个能破了我这招剑法的外人。”
    言外之意，陈家内有人能破得了她这招。
    是谁呢？东方不得而知。
    刚才陈歌人剑合一攻向东方的时候，近身东方瞬间，她只感觉原本将自己与手中长剑合二为一的天地法则居然消失了。好在这种情况影响的时间并不长，让她坚持到了穿过东方的身体。
    否则的话，提前显形而出，不得结结实实地撞在东方身上，那可就精彩了！
    说是修的剑，其实从始至终，陈歌修的都是天地法则，这门天地法则就是能让自己与手中长剑融合的天地法则。
    “言重了，算不上破吧。”
    东方并没有说假话，面对陈歌这一招，东方是真的没有想到破解之法，只是感觉能依靠自己领悟的特殊领域应付。
    陈歌的这一招确实是依靠天地法则施展而成，东方的领域没能完全消解这种法则，她只觉得有什么无形之力穿身而过。
    好在东方的领域也是极大地削减了其中的法则之力，也就极大地减小了这招的威力，对东方的影响不算太大。
    要是不会这领域之法，这一剑穿身，搞不好会如同无形剑气穿身一样，重创东方吧。
    陈歌这招很厉害！厉害到这天下同境之人应该没多少能防得住。
    东方也很厉害！厉害到是这天下少数可以应对陈歌这一招的人。
    两人都是世间少有的天才。
    想来，陈家也算是为东方准备了奇招。
    “那我们继续。”东方准备好好体会下陈歌的手段。
    “不打了。”
    出乎意料，陈歌收剑入鞘，十分干脆地罢战了。
    “这...”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东方摸不着头脑，怎么过了一招就不打了？
    “我的功法特殊，会的都与刚才那一招有类似，说好听点叫万变不离其宗，说难听点就是我只会那一招。”
    “你接下了我那一招，继续打下去意义也就不大了。”
    这样的情况倒是东方没想到的。
    不过想来也是，一招鲜吃遍天。
    陈歌这一招的威力极大，直接动用天地法则，与其余御空境所使的天地之力有极大的不同，很难应付，一般的御空境接不下来。
    只要对方接不下来，会一招还是会十招就没区别了。
    就算能接下一招，如若接下后功力受损，多来几次就够了。
    陈歌的这门功法还真是简单，但也着实无聊了些。
    其实东方想得也是有些简单了。陈歌怎么可能只修这一门功法，其余的强体之技、纳息之术、修炼之法也是会的，不过与其余人不同的是，其余人修炼这些是为了修炼更多的功法，而陈歌修炼这些只是为了更好地修炼人剑合一。
    这让东方有些失望，并非陈歌的实力不济，而是感觉这次上门并没有达到磨砺自己的效果。
    陈歌的实力很强，拿到外面的话，谁对上应该都会头痛。但这更类似奇术，奇兵出其不意往往能得到意料之外的结果，但与之对战对于大多数人，并没有太多借鉴的意义。
    这是否为陈家不愿意东方以他家子弟为磨刀石而想出的办法呢？
    不是。
    反而，陈家十分重视此次东方的挑战，否则的话，也不会让族中四位族老前去迎接了。所以就算是没有尹冲引荐，东方直接上门，陈家也会接下的。
    陈家也有自己为难的地方。对于尹冲亲自上门推荐的人，陈家肯定是十分重视的，对于当世的天骄人物，他们也是紧密关注着的。
    大夏书院出了东方这么一个天才，还极有可能是下下任院主，这样的人物，陈家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对于东方，他们也只止于知道外面的各种传言，真实的实力如何并不清楚。为了应对东方的挑战，陈家也是将族中在天都城附近的俊才都召回了府中，好根据东方的情况派出不同的人应对。
    经过四位族老的暗中观察与测试，判断出东方在御空境已经算是顶尖之人了，这样的话，族内能与之交手的人就不多了。
    但尴尬的是，这次召回的族中子弟，并没有能稳稳与东方交手的人。
    思来想去，就只有派出陈歌了，陈歌的实力在一行人中不是最强的，却是最有可能击败东方的人，只要一招接不下来，胜局即定。
    “抱歉没能让你尽兴。”
    这句话在东方听来怎么就这样别扭呢，于是连忙说道，“言重了，能有机会来陈家切磋已经很满足了，也十分感谢姑娘你的赐教，让我长了不少眼界。”
    见场上的两人久久没有继续动手，观战台上有人问道，“怎么就不动手了？难道已经分出胜负了？”
    “应该不是，可能是刚才的交手让他们有新的感悟，暂时停手交流一二吧。”
    而云远与红红刚想的更多，其余人不知道，但他俩是知道东方会领域之法，还知道东方领域的具体作用。
    刚才陈歌只一招就逼得东方施展出了领域之法，可想而知陈歌那一招威力有多大。
    “东方不会输了吧？”红红有些担心。
    “不会的，对方不可能强到一招就打败东方的。”
    “那为什么他俩不动手了呢？”
    “也许，也许已经打完了。”云远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的这种说法。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瞪大了眼睛。
    只见陈歌收剑入鞘，双手抱拳冲着东方施礼。而东方也握着枪抱拳还了陈歌一礼。
    “我输了！”
    “姑娘谦虚了，没到最后难分胜负。”
    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但见两人的架势，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打完了。
    “这就完了？”
    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原本一场让人无比期待的精彩大战，就如此草草结束，也太虎头蛇尾了吧。
    与其余人不同的是红红，对着云远竖起了大拇指，“厉害！这都能让你猜中。”
    这让云远有些汗颜，随口一说还真就说中了。
    “场上二人胜负如何，有人看明白了吗？”
    “没看明白。两人的气息都没什么变化，看不出来。”
    留下东方一人在场上，陈歌回到观战台，对着族中四位族老及中年人禀报道，“我输了。”
    只此一句，也没多做解释如何输了。
    陈家的几位也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胜负常有，没什么的，你先回去吧。”
    “是。”
    陈歌领命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现在就剩东方孤零零地站在场上，等着下一个对手。
    “东方公子，你也请上台来吧。”
    东方以为陈家有什么话要对他说，直接就上了观战台。
    “前辈，不知招我过来有何事？”
    “你胜了陈歌，那么其余人也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赢了，先那边就座吧。”
    陈家干脆地认输了，还明说今天来的其余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让东方一愣。
    真就这样结束了？那这趟来陈家磨砺自己的事，就算是黄了。
    但对此东方也不能责怪陈家，只是抱拳施礼后坐到了云远与红红那边。
    “东方，怎么一招就分胜负了呀？”
    “回去再说，看这儿还有什么事。”
    既然已经没人与自己交手了，东方没明白为何还要让自己留在里，难不成还有其余什么事？
    “各位抱歉，原本是想着有一场精彩的御空对决，所以请各位前来观战。”陈家中年人转过身来对着观战台上所有人致歉。
    “只是没想到东方公子实力惊人，只一招就败了我陈家子弟，其余在场的年轻一代也应该没人是东方公子的对手。总不能由我们这些老一辈出手与东方公子切磋吧。”中年人接着笑着打了个哈哈。
    “所以今日东方公子的挑战也就结束了，没能让东方公子还有大家尽兴，实在抱歉。”
    就在大家以为陈家就要送客，准备客套两句就离去的时候，陈家那中年人继续发话了。
    “但是，今日还有两位客人在此，也非凡人，经过考验，他们也有能挑战我陈家少年。”
    听到这儿，云远与红红心中顿感不妙。
    “也幸得他们在此，相信接下来他们的表现不会让大家失望。”
    听到此处，所有人都看向了云远与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