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房内。
顾瑶一个人坐在桌前拿着纸笔算了小半个时辰,但依然没有算出一个合理的价格。
田亩新政一旦推行,朝廷就得准备银子去征收大户们的田地,就像现代社会出现的拆迁房屋征收款一样。若征收田地的定价太高,则朝廷根本支出不了这么多银子,若价太低,那大户们就不会卖出田地,哪怕自己提高税收也没有用。
若朝廷收不回土地,那最终新政就一定会失败。
想到此,顾瑶便头疼。
“王德全!”
顾瑶朝外头喊了一声。
听到皇上喊自己的名字,王公公赶紧走了进去。
“皇上,奴才在!”
“去旁边偏殿,叫司马煊过来。”
顾瑶想起了这位今年的新科状元,对方算术不差,或许可以让他算一下试试。
“奴才马上去!”
偏殿旁边一间屋子里,几位翰林院的官员正在写诏书,司马煊也是其中一个,得到旨意,他赶紧出来,去了南书房。
“臣司马煊拜见皇上!”
“过来坐吧,朕让你算个数。”顾瑶看着这位自己钦点的状元,想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司马煊将椅子搬了过来,坐在了皇上的对面。
他看着皇上在纸上写的问题,然后看完之后他却没有下笔算,而是摇了摇头,道:“皇上,其实可以不算这个价格。”
“哦……”听对方这般回答,顾瑶有些惊讶。
“为什么?”她问道。
司马煊想了一下,回道:“皇上,其实想让大户们将手里的田产卖出去最好的办法,是让粮价大跌,现在的大米卖到十文钱一斤,这些有田产的大户就是靠着家里的田地收割当地的百姓,可若米价降到三文钱,四文钱一斤,那他们持有这些田产就赚不到钱了,若新政再加一条:凡家中田产超过百亩者,田亩税一律缴纳税银,不收粮食,那他们每年一亩地交个一两百文钱税,他们必然不愿意再置办田产,甚至会将手里的田产都卖出去换成银子或者屋舍、店铺这些东西。”
顾瑶顿住,脑子里快速思考对方说出来的建议。
她自然也知道让田产贬值是个好方法,就像现代让房价大跌,然后每年还要缴纳一大笔房产税,那些喜欢炒房的自然不炒了,房子多的就会将房子卖出去。
西方很多国家就是因为房产税高,所以没人炒房,因为持有房产成本高。
可问题是,田亩新政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粮价下跌,若粮价这么好控制,那问题可就好解决了。
“司马煊,说说……你有什么办法让粮价下跌?”顾瑶再又问道。
司马煊这时压低了声音,回道:“皇上,粮价过高本就是官绅大户们操控的结果。粮价本不应该这么高。我大越至少有有六亿五千亩地,每亩地平均下来最少也能产二百斤粮食,一个成年男子一年最多也就吃两百多斤粮食,何况老弱妇孺吃得要更少一些。所以我们的粮食养活一亿五千万人是足够的,甚至是远远超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