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年世兰用过晚膳后,王爷来了费云烟这里。
“王爷,请喝茶。”费云烟端着茶水奉上,里面放了不少助眠的,她连安神香都早早的点上了。
放下茶盏,胤禛闭着眼睛许久,叹了口气说道:“熄灯吧。”
这几日他烦心年世兰有孕的事情,他和年世兰大婚后不久,年羹尧就敢大着胆子喊他妹夫,若是年世兰生下小阿哥,将来他雍亲王府世子的身份怕是就这样定下了。
更何况,他和年羹尧之间更有心照不宣的夺嫡谋划。
他心绪烦躁,有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只有在云烟这里,他才能忘记那些烦心事,早早的入睡。
***
王爷烦心四个月后,府医去了前院。
“年福晋腹中怀的是个小阿哥。”
府医的话让王爷的脸越发的严肃了,永和宫也传来了德妃召见的消息。
永和宫
“老四,年世兰腹中的孩子留不得。谁都可以,年世兰不能有生育,不管是阿哥还是格格,必须早日下手了。”
德妃眼中闪过杀意,年羹尧那样狂傲的性子,加上他的才华能力,一旦皇家有了年氏血脉的孩子,前朝后宫都会迎来巨大的变动。
比起德妃,雍亲王更加了解年羹尧的性子,如今年羹尧就已经这般放肆没有规矩,更何况将来。
德妃见胤禛没有反对,她继续说道:“本宫听说月宾和她的关系很好。月宾从小养在本宫膝下,她是个聪明的。”
齐月宾自从入了雍亲王府就再也没有见过德妃了,没想到今儿德妃竟然召见了她。
只是看着孙姑姑送来的药,齐月宾的脸色都白了。
“月宾,本宫一直都清楚你对老四的感情。你也不会愿意看到他将来处处受制。”德妃说道。
齐月宾拿着药回了王爷,她和年世兰交好,但是这样的感情怎么也比不上她对王爷的感情。
只要能帮到王爷,她背叛自己的姐妹也无妨。
而且德妃娘娘说了,只是流产,并不会伤了身子的。
***
屋里,费云烟、冯若昭给年世兰和她的孩子抄写经书。
冯若昭手抖了一下,软榻上女子立刻投来了不满的眼神,“冯格格,这样的经书如何能供到佛前为我腹中阿哥祈福,重新抄。”
冯若昭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她现在太累了,手已经开始不自主的颤抖了。
“费格格,你看着冯格格做甚,你也想重抄了?”年世兰不客气的说道。
她有孕后脾性越发的大了,一点小事就容易发火,而住在她院中的两个格格就成了受难人。
费云烟身体健康,常用仙露沐浴,即便不眠不休的熬夜抄写经书也不会多疲惫。但是冯若昭不同了, 她身体不好,只能苦苦忍受,夜夜用热水敷手腕。
发泄了怒气后,年世兰闭上了眼睛休息。
门口,齐月宾拿着安胎药走了进来。
【小爱,药性放大的药。】
【水汽,带着丹融入药中吧。】
见是齐月宾前来,年世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没有怀疑的接过齐月宾的安胎药。
费云烟放下了手里的笔,拉着冯若昭退到了墙角。
屋里,年世兰下体开始不停的流血,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年世兰习武,尤其是善摔辫,手上力气极大,她忍着剧烈的疼痛,用力的给了齐月宾一个巴掌。
屋里所有人慌乱的不行,几个侍女把年世兰抬进了里屋。
“冯格格,我们走吧,别在这里给年福晋添乱了。”费云烟说着出了门。
【水汽,带着寒冷缠着她吧。】
年世兰的身体本就不好,手脚冰凉,天气冷了或者下雨起风,她的骨头都会阵阵刺痛。
如今,寒气再次入体,不知道她的太医能不能给她足够多的止痛药。
年福晋流产了,还是个成型的小阿哥。
这几日王府里没有了一丝的欢笑声。
齐格格因为给年福晋下药被王爷关在了她的院子中。
一月后,年世兰的身体终于修养的好些了,她带着一众的奴仆冲进了齐月宾的屋子里。
“我把你当姐妹,你却这样害我。”年世兰冲着齐月宾喊着,她也没有给齐月宾解释的时间,大声的说道:“把药给她灌下去。”
一大碗的红花药被灌进了齐月宾的嘴里,她甚至来不及咽,不少都倒在了身体上,但是年世兰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她,喝不完一碗就再灌一碗。
直到齐月宾痛苦的匍伏在地上,年世兰满是恶意的说道:“我不会让你这样轻松的死掉,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这辈子都别想有一天舒服的。”
齐月宾院子中发生的事情王爷和福晋都没有管,所有人都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对于齐月宾没有再来请安也没有任何的疑问。
王爷为了安抚年世兰,给年世兰送了宫里秘制的香。
欢宜香。
不同于年世兰屋子香味的浓郁,费云烟这里只有淡淡的香气,很是好闻。
***
胤禛走进屋里闻着这股气味的时候脸色一变,他看着费云烟说道:“年福晋东西多,你们这里住三人有些拥挤了,改日爷让福晋给你重新安排个地方。”
费云烟并没有推拒,她平静的说道:“是,让爷费心了。”
深夜,胤禛还想着给费云烟安排到哪里好,许久后,他还是没有忍住将人安排在了距离前院最近的小院中。
第二日,请安的时候,福晋就说了给费云烟换个地方的事情。
“王爷体谅年侧福晋,费格格,你也早日收拾好东西,尽快搬好吧。”福晋温和的说道。
年世兰一脸的得意,她也发现了自己几个屋子放的有些拥挤,没想到王爷这样细心。
费云烟则是听话的回了自己屋子后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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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扶着费云烟走进了新屋中,雅致古典的风格,窗台上还放了不少茉莉花,阵阵清香飘到了屋里。
费云烟看着梳妆台上多出的不少物件,白芷一脸欣喜的说道:“肯定是王爷让人送来的,和之前王爷送的玉镯都是相同的款式。这次多了耳坠,簪子,玉钗,还有玉佩。格格,这里还放了两个香囊,上面绣的还是鸳鸯。”
费云烟则是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木梳,王爷连木梳都给她换了一个。
夜里,胤禛来了费云烟的屋子里。
看着费云烟安静坐在他精心布置的屋中,胤禛不由的问道:“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妾身很喜欢,让王爷操心了。”
胤禛看着那张平静的脸有些失望的抿了抿嘴,他观察了费云烟那么久了,还是不知道云烟真正喜欢什么。
她总是这样的规矩,这样的疏离。
胤禛牵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又没有忍住的摸了两下。看着对方空荡荡的手腕,他还是有些委屈,皱眉问道:“爷送你的玉镯不喜欢吗?”
费云烟收回自己的手,握着自己的手腕,“妾身不爱这些,戴着总是不习惯。”
“不喜欢就不戴了。”胤禛平静的说道。
她又不喜欢。
屋里陷入了安静,站在一旁的苏培盛着急的看了眼费格格。
费格格每次都先说喜欢,结果王爷再问的时候,费格格总是不喜欢了。
玉镯不喜欢,那么王爷这次送的耳坠,簪子这些怕是也都不喜欢了。那都是王爷精心挑选,甚至是亲自设计的。
怎么能一样都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