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体利益最大化的选择，是所有人都不买阵营卡。
但因为集体中的个人，无法建立百分之百的信任关系。
即便约好了，所有人都不买阵营卡。
那么，就真的所有人都不买吗？
不，你会想——
其他人都不买，就自己一个人买。
这样，通过“其他人遵守契约而自己违约”，来达到个人利益最大化。
困境中的囚徒，也是这样想的。
可结果是，每一个囚徒，都是这样想的。
结果就是，所有人都做出个人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换算到这个特殊秘境的情况，就是人手一张阵营卡。
可换来的效果，却是和所有人不用阵营卡的效果一样……
林川接过那张《24小时谋杀》的秘境入场券，却并没有购买阵营卡。
他今生是第一次来本源位面，身上自然不可能有秘境塔积分。
没有秘境塔积分，自然买不起阵营卡。
而这么一张秘境入场券，则花费了他足足5枚60级晶核！
50级以上的晶核，对应的就是三转玩家，三转次元怪了。
所以市场上，50级以上晶核，其实是具备相当强的购买力的。
更别说，更为珍贵的60级晶核！
而这么一张秘境入场券，售价高达5枚60级晶核！
这几乎可以算是秘境塔内秘境中，最贵的那一列了！
不过，林川也没心疼。
他捏着这张秘境入场券，便在秘境塔休息区等了一会儿。
待时间来到下午两点半时，他脑海便响起了系统提示声——
【叮！《24小时谋杀》秘境正在开启中，请有意参与秘境的玩家做好准备！】
【是否进入秘境预备空间？是\/否？】
这个秘境真正开启的时间，其实是下午三点。
现在才两点半，提示声就已经响起。
自然不是秘境塔出错。
而是秘境塔秘境的一项特殊设定——
所有通过秘境塔参与秘境的玩家，可以提前半个小时的时间，进入一个“预备空间”。
当然，是否选择进入预备空间，由玩家自己决定。
比如现在的林川，就可以选择进入预备空间，也可以选择不进入。
甚至可以在这半个小时的任意时间，选择进入或离开。
总之就是不强制，全凭玩家自己决定。
而这种秘境的预备空间，在秘境玩家这儿也还挺受欢迎的。
因为进入预备空间的，都是同一批次参加同一个秘境的玩家。
他们可以互相交易秘境攻略，甚至可以提前组队。
林川没有犹豫，直接便进入了预备空间。
在他进入之前，《24小时谋杀》秘境已经累计了近两百人。
然而进入预备空间时，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不过，人数是持续性增加的。
几乎和林川同一时间进入的，就有好几十人。
大概几分钟后，整个预备空间，就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人！
这样的速度与效率，算得上是相当高的！
林川前世也闯过秘境塔秘境。
其他秘境的预备空间，能有三分之一的玩家进入，就已经算多的了！
而这个特殊的《24小时谋杀》秘境，愿意进入预备空间提前交流的玩家，占比竟高达十之八九！
只过去五分钟不到，整个预备空间，就已经相当热闹了。
不少玩家，敏锐的目光四处打量着。
同时，也会选择性的，主动找人攀谈。
林川打量其他人时，其他人也打量他。
他使用的“明永”这个身份，整个右臂只剩了半截。
在一群完好的玩家中，其实也挺显眼的。
其中就有一位身穿一身紧身衣，气质干练的女性凑过来搭讪调侃：“小哥哥这是学杨过？可你这只断了半截，学的也不像啊！”
因为本源位面医疗行业发达，顶级牧师也不是没有。
甚至本源位面拍卖过顶级疗伤圣药，也是真的出现过肉白骨的情况！
而断手断脚这种画面，在普通玩家眼里，实在算不上多严重。
所以那位女性说起来时，语气还挺轻松。
可能以为林川是故意放着断手没有治疗而已。
林川想了想，解释道：“我这手的受伤情况有点特殊，牧师的断肢重生技能，也无法恢复。”
那女子这才诧异了一会儿，突然瞪了瞪眼：“这么说，你是成周城的人吧？听说今天成周城出现异动，那条臭章鱼直接冲城里去了！”
林川点了点头：“我的职业对右手的依赖性很强，所以才想来这秘境碰碰运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是很自信。
甚至也有点萌新的感觉在身上。
那女人上下扫他一眼，语气复杂道：“所以小哥哥你是想弄到溶血剂是吧？那你可能确实有点异想天开了……”
“《24小时谋杀》这个秘境，以前几乎一直是无人问津的状态。这几年因为溶血剂的价格炒起来了，这秘境才渐渐被人趋之若鹜。”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
“所有参加这个秘境的玩家，几乎都是冲着溶血剂去的！”
“因为其他阵营的奖励，属实是太拉胯，可能连这个入场券的票价都抵不了！”
“这么多人，都想当凶手，都想出溶血剂，你觉得你……”
那女人话还没说完。
一道比她更高昂的声音，突然在预备空间的中心区域响起：
“各位来自各大区的玩家你们好，我是职业者联盟的钟子默。”
而随着这一道声音响起，整个热闹如菜市场般的预备空间，还真就倏地一下安静了下来。
显然不是因为这道声音大。
而是那个自我介绍里透露的信息——
职业者联盟，钟子默！
所有人的目光望过去，林川也没例外。
只见那位钟子默，是一位长相俊朗皮肤白皙的小鲜肉。
看上去挺年轻，但身上却颇有气势。
可以感觉到，如此年轻的一个人，他本身等级却不低。
而职业者联盟，在整个本源位面最为繁华的中央区，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势力了。
所以这预备空间其他人，自然不会不给这人面子。
年轻的钟子默见众人注意力果然被他吸引，才又继续开口道：
“想必各位选择进入《24小时谋杀》秘境，目的都是为了溶血剂！”
“但是，玩家这么多，溶血剂却只有凶手阵营才出。”
“而凶手阵营，只有一个人，最终凶手攻略秘境的难度，也高得离谱！”
他说着这些话，其他玩家都只是安静听着，没有吭声。
钟子默铺垫得差不多了，目光扫过众人，才终于说到了重点：
“按照正常的攻略秘境模式，我们在场所有人，真正能获得溶血剂的概率，其实是非常低非常低的。”
“但想必大家也都看过类似的综艺节目——”
“节目的游戏规则，是给观众看的。”
“而节目内里，其实是可以有黑幕的。”
这话说得，其实不清不楚。
但在场的玩家，没有谁是傻子。
几乎瞬间，就理解钟子默话里“黑幕”的意思！
而就因为这“黑幕”二字，原本有些安静的预备空间，突然又响起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更是有一位长相彪悍的大老粗，直接朝着钟子默高声道：“说得那么拐弯抹角，还黑幕什么的……其实你这个意思，就是给咱们提前安排剧本是吧？”
这声带头的质疑声响起，原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又弱下去。
一道道目光重新看向那位钟子默。
钟子默出身不凡，年纪虽小，却显然是见过各种大场面的。
被如此多道目光盯住，他丝毫不慌，还不紧不慢地又细细解释道：
“各位既然关注溶血剂，想必也事先打听过。”
“整个市场上，对溶血剂有最迫切需求的，就是我们职业者联盟！”
“而我们职业者联盟的意思是——”
“在场一百多位玩家，我们职业者联盟愿意花市场价 3倍的价格，收购你们的《24小时谋杀》秘境入场券！”
“也就是说，希望你们能够自愿退出此次秘境。”
这……
《24小时谋杀》秘境的人数限制是最低12人，最高200人！
而如果将人数控制在最低标准的12人……
确实是更容易安排“黑幕”与“剧本”。
可是，这样的情况，其实有点像拆迁——
职业者联盟许下好处，那些其实本来也没多大希望的玩家拿了好处退出秘境。
皆大欢喜的双赢。
可正常的“拆迁”里，也总是会出现一些“钉子户”。
而本源位面经历过变革的社会背景下，人类玩家的道德水准普遍下降。
这种情况，出现“钉子户”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很明显的就是——
钟子默说完那番许诺好处的话之后，整个预备空间，几乎没什么人响应他。
而这样的情况，钟子默也是早有预料。
他又补充道：“所有愿意退出此次秘境的玩家，都可以得到职业者联盟的友谊。”
这话说出来，众人依旧没什么反应。
直到后面跟一句：“相应的，所有拒绝配合的玩家，会被我们职业者联盟视作仇敌。”
“各位也不必想着立刻退出预备空间，我这边用留影球留下了录像。职业者联盟想要调查玩家身份，还是相当轻松的。”
他这话说得就挺轻松。
但整个预备空间的所有玩家，心情都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