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六沉着脸思索半晌,一时拿不定主意。
正当我们打算先拐出市集,回客栈再商议时,草药阁内,老四匆匆追来。
“家主,腾伯,变童大夫回来了。”
闻言,我和奉六互相对视一眼,赶忙转身回去。
刚一进门,就见变童已经脱下了御寒的棉披,将其挂在小臂上。
那棉披大的几乎可以装下两个他,加之下摆处有明显裁剪过得痕迹,使得那披风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我飞快扫了一眼,对变童简单打了招呼。
“自飞的伤,有劳变童大夫了。”
变童闻言,侧过头打量向我。
说起来这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变童看我的眼神相当陌生,令我有些莫名心虚。
片刻,变童礼貌地朝我点了点头,顺势将手臂上挂着的棉披挂在药柜旁的墙上。
“今日这样多的人到访,可是出了什么事?”
说着,变童摆出一副事不关己地表情,缓步踱入前柜,有条不紊地从几个高置的药柜中,依次抓了几把草药。
我一时惊讶于他矮小的身形,能如此灵活的攀至高处,片刻才轻声道:“今日突然到访,一是探望自飞的伤势,二是想问问变童大夫,自飞何时能离开?若是时间很紧,可否有什么法子让他尽早离开?”
变童听罢,头也没抬地手上忙活着。
看着他将一堆又一堆或褐色或白色的枯枝状药材,麻利地分成好几份,我竟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正当我不由看得入迷,变童突然应声:“刘公子没告诉你们吗?他这副样子,在我这至少还要待半月,甚至更久。
你们若是不想让他死在路上,最好听我的。”
变童声线极冷,与他稚嫩的面孔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不过腾伯和老四像是已经习惯了,表情并未有多余地变化。
沉默片刻,我再次开口:“自飞确实同我们说过了,只是时间紧迫,我们恐是没办法久留于此,所以才欲向变童大夫您,讨个别的法子。”
待我说完,变童缓缓停下手里的动作。过了好半晌,才从容抬起眸子,用一种似将我们看穿的犀利眼神问道:
“你们和沈忘是什么关系?”
闻言,我们纷纷僵了脸色。
老四更是小心抬手,摸向了腰间的武器。
腾伯反应很快,立马接话:“变童大夫何故这样问?”
变童神色阴冷,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正当我准备再次出言圆场时,变童开口:“你们若是在帮沈忘做事,现在就可以带着刘公子离开。”
一时间,我们几人都有些发懵。
变童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明白……”
奉六疑惑喃喃。
“你们与沈忘若不是同党,为何他身边的人会费心为你们医治?”
变童斩钉截铁,好像认定了我们和沈忘是一伙的。
腾伯却在此时,暗暗勾起笑容。“变童大夫误会,我们同沈忘,甚至连敌对都不是。
沈忘是我们的仇人,誓要除之而后快的……
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