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说八九十岁。我能不能活到那么多岁数，还是两说。活那么大岁数干啥？逗人嫌。”陈宏衡慢慢的要开朗一些了，被女儿们逗的。
    “哪个嫌你了？都没有人嫌你啊。好久没看到你了，你看你都瘦成那个样子了。爸爸，你平常在家都干啥呢？你就去做了几天的活，就至于瘦成那样吗？”
    “没干啥，就是种了点菜来吃。他说我没用，不去出门挣钱。我没事，我就去开了一块荒地出来种其他的。她又说我没出息，只知道种地，不知道出去挣钱。………”
    “唉，什么人呀。在外挣钱的时候要往屋里拉。现在拉回去了，又想把你往外推。她这是啥意思啊？他以为他是谁，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把你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她有本事他安排呀，他不是说他女儿那里工资很高吗？你让他把你安排到她女儿那去挣高工资。”
    “唉，别说了，他都是吹牛逼的。前面的死男人周年的时候，她说你妹妹没送礼，他的那个女儿还不是没送礼，连电话都没有一个。还是自己的女儿可靠。我还要去靠她的女儿吗？还是别想了。只能在梦里想想。我跟他一起去过他亲家母那里。那老太婆还不是不满意她。还提醒我处处小心着她点。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都不明白她亲家母为什么要这样子来提醒我。”
    “爸爸，人家提醒你，那都是有原因的，只是没有明说罢了。你已经跟他相处那么久了。你了解了吗？”
    “我怎么不了解，我到现在这一步，我还不了解她。你以为你爸爸真的傻的很，老糊涂了。我还没到那一步呢。”
    “了解就好，了解就好，那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吗？”
    “你偏要我说的那么清楚吗？不就是仗着她比我年轻吗？她根本都没想嫁给我，只是想来弄我的钱。现在够说的明白了吧？他想办酒席，就是想送你在他包包里。然后花钱都是我们来花。他只想办酒席，又不想扯证。当我是傻瓜，我还没傻到那一步。我还没到老糊涂那一步。我到那一步，他会更看不起我。我也不指望他照顾我，指望不上。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我在照顾她。”
    “好，既然你明白就好。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可说。至于要怎么过？只有你们自己看着办了。我们之前很支持，现在我们也不支持了。反正也不替你做决定，你自己看着办。现在我们只能保持中立，毕竟日子是你在过，不是我们在过。就像你之前说我们一样，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走。”
    “是是是，我知道。”
    陈宏衡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又才想起来。
    “……我之前说的话，你们都记在心里，现在来问我了，现在该你们来说我了。我无话可说，确实是这么回事，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走。”
    “好了，爸爸也别说那些了。这些都是事实，任何人替不了任何人做决定。所以嘞，该怎么过日子，只有你自己做决定。”
    “好，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挂了吧？不，不打电话了。”
    “爸爸。我们才是一家人，有啥说啥，说说心里话。不是很正常吗？你回家去，我很多时候都在跟你联系，之前都从来没听你说起过这些事情。现在一股脑说出这么多，你觉得我是什么感受？你现在还不乐意，还不想说，不想说就不说吧。”
    陈洁早已去到厨房弄饭菜去了。
    陈茜也没有挂电话，就想多说几句。也想安慰安慰爸爸。同时也想多了解一些他的具体情况。
    “老二，你把电话挂掉，我不说了，我没话说了，你要不要说？要说你就跟你姐姐说，不说你就挂掉。我不会挂。”
    陈茜看到爸爸那个样子，一点都不想跟自己说话。她自己很心痛，也很无语。心痛，爸爸这么高傲的一个人，现在居然成这个样子。唉，人生呀，岁月呀。要怎么样过才是自己心想的呐。
    “姐，爸爸不说就算了，我也没时间说，我要弄饭了，那就挂了吧。我手是湿的，不方便挂电话。你挂吧，爸爸不想说就挂了吧？”
    陈茜没说话了，直接按掉了挂视频电话的界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难道爸爸就这个命吗？就是一个苦命的人，之前妈妈生病。那么辛苦的维持这个家，照顾这个家我。到现在老了老了，还以为找个老伴能够安度晚年。到头来是这个样子。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命运啊。又想到之前妈妈说的。“命中只有八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只有那个命。命运天注定。
    陈宏衡在二女儿那里玩了一个礼拜。觉得耍的也没意思。还是回家去吧，家里种的菜应该也可以吃了，不回去到头来被别人都弄走了。自己不是白种了吗？女儿，女婿都上班去了，他一个人也不好玩。亲家，亲家母也都在上班挣钱，自己就是一个闲人。也太无聊了。还是回到自己的家里，自己的那个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
    他跟女儿女婿说，他不在重庆玩了，还是回家去，让他们好好上班，他回去他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儿给他买好票，把他送上了车。“爸爸，我们要上班就没时间送。你回去，你自己回去慢一点，注意安全。到了给我们来个电话。”
    “好，我知道你们去忙吧，我心里有数。”
    等他回去的时候，刚到家。邱文楠又过来了。
    “老陈，你不声不响的就跑到你女儿那里去了。怎么都不带上我，玩这么几天才回来？玩够了吗？拿钱来，我去买菜。”
    “不买，地里有菜，把地里的菜弄来吃。”陈宏衡再也不想顺从她了。
    “哟，在女儿那里去耍几天，脾气都耍涨了。你拿钱出来买菜都不买了，你就那么抠门，那点钱还想扣了，带到棺材里去吗？”
    邱文兰说出这句话，他不想后果，也不知道听到别人耳朵里是什么滋味？什么感受？
    “你管老子带到哪里去，老子想带到哪里去哪里去，你管的着吗？”
    “哟，骨头硬了，脾气见长了。还在老子面前说老子了。………”邱文南正想要发脾气。
    “你们在干啥呢？怎么才回来？一会儿就吵起来了。”
    “大嫂，你看看她说的啥话？我说地里有菜，让他弄来吃。他说我不买菜，我那些钱都要抠门带到棺材里去，他这说的是人话吗？你要这样子说老子就算带到棺材里，就不给你用又咋地，你要用，有本事让你儿子给你。我是没啥钱。你不要惦记啊。”
    陈宏衡终于不想忍受了，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他都说。既然要吵，那就吵吧，女儿都说他。别人有嘴巴，自己没嘴巴嘛，现在他有嘴巴了，他就要好好的说道说道，凭什么让她牵着鼻子走？
    “好了，别吵了。想吃啥菜地里种的那么多，不去弄来吃，还要去街上买吗？真的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到街上去买了吃，地里的菜，让它烂在地里吗？辛辛苦苦种出来的，那吃了多好。街上那些大棚菜。人家还是农药催出来的，自己种的，又没有打农药，有啥不可以吃的，还不花钱。不吃，那你种来干嘛？”
    “大嫂种的那个菜只是蔬菜，没有荤菜，没有肉。…”
    “没有肉，你这几天没吃肉吗？他这几天去女儿那里了，你就没吃肉？那你咋不去买嘞？他回来你就喊他买。只有他才有钱买吗？你买不起吗？”
    伯妈说话非常不客气。既然你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为什么要跟你客气？当我们陈家的人好欺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