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爹的名字,让郑处长一阵为难。
她的岗位决定了,没资格也没权责处理这事儿。
有心大事化小,可某人那张黑脸……郑处长自问没本事安抚好。
要换个人,打电话把家长喊来。可这两位的家都不在京城,喊谁呀?
曹老还出门了,不在家。
犹豫了一阵,拿起电话拨号……
虽然是周天,但大人们从来就没有休息日一说。一三五六和几位相关分管,正搁丰泽园开小会呢。
当秘书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基本素养。
王秘书在靠墙边的椅子上,低头记录听到的内容摘要。门口有工作人员露头,他立马注意到。
看到对方打手势,起身放轻脚步悄无声息的出去。
过了几分钟回来,坐回三号身后等了一会儿。瞅准六号话音落下的空档,起身躬腰上前低声汇报。
三号的思路被打断,眉头微皱。等把事情听完,错愕了两秒,神色间透出些许无奈。
王秘书的声音虽然低,但不是咬着耳朵说的。旁边的几位都听到了,一时间有的皱眉,有的哭笑不得。
互相看了看,打手势的打手势,使眼色的使眼色,几个大秘书同时起身离开会议室。
没死没伤的,不值当几位老人放下公事亲自处理。
不过,多少都跟那俩爹有点交情或是香火。关键那位脾气贼大的宝贝疙瘩毛了,不安抚好,真是不管不顾,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从丰泽园一路赶到西北门,几位大秘书脑门顶着一层细汗进到勤务室,第一眼就看到并排蹲着的陈栋屏和胡小洋。
狠人儿被带走单独关起来了。
郑处长安排的,不然来人问话时在一旁听着,相当于变相串供。
曲卓看到王秘书,大概猜到另外几个气质做派都差不多的货是干嘛的。
起身垂下视线瞅着俩老公子,冷着脸说:“起来。”
俩货一直低着头,余光瞥见门口进来好几双脚,但不敢看都是些什么人。
听到曲卓让他们起来,犹豫了两秒,胡小洋先扶着膝盖起身,陈栋屏磨磨唧唧的也跟着站起来。
“就算你们的爹拯救过银河系,今天,在我这儿,他们的功劳用完了。”曲卓眼睛瞅着俩货,完全无视其他人:“回家告诉你们爹妈,叔伯、爷奶,所有你俩觉得可以依仗着无法无天的人。
既然法律管不了你们,再招我,就弄死你俩…听清楚没?”
“……”
胡小洋呼吸停滞,头低的更深。
陈栋屏吓得直打哆嗦。
“啪~啪~”曲卓一人赏了一巴掌,提高音量:“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胡小洋声音嘶哑的挤出一句。
“啪~”曲卓一巴掌抽陈栋屏脸上:“听清楚没有?”
“听…听听…听……”
“啪~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确定俩货清楚明白的知道了自己的警告,曲卓没搭理几个杵一旁瞅着的大秘,径直出门走了。
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是预防俩癞蛤蟆再蹦出来恶心人罢了。
做到这一步,震慑力已经足够了。
曲卓走后,勤务室内空气凝固了似的安静了几秒。
王秘书到办公桌旁,仔细看过刃槽里带着褐色斑块的三棱刺,踱步到一身臊臭气的俩货身边。
紧皱着眉头瞅了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说吧,怎么回事……”
没车送,曲卓溜达的走回家时,前院已经收拾完了。
门廊里的两滩尿迹被冲刷干净,院里也换上了新水,镜面般映着蓝天绿树一片清亮。
进正房,听到南院有动静。
从客厅角门出去,站阳光门廊往外看,几个工人散开在各处拔杂草。于大春和小丫头在假山边上,看着吕栋梁用脚丈量距离,不知道要干嘛。
站那听了一阵,在研究从隔壁院泵房把暖气回水管引过来给滤水池子加一道温,防止冬天鱼池子上冻。
懒得管,回书房静了静心,根据现有的进度,把7899项目的后续规划调整一下。
姑娘们在西单逛了一上午,中午在外面吃完饭回来时,小丫头老老实实的搁屋里写作业呢。
自认为装的很像,结果丁大神探只扫了眼写完的部分,就知道死丫头玩了一上午。
结果不用多说,挨了顿狗屁呲不算,还让她姐拍了好几巴掌……
快三点时吕红梅来了,随后加入了隔壁收拾院子的大军。
真是“大军”,张云英上午回去请了一个班的战士来帮忙。
先把杂草清理干净,又用盖房剩下的砖头,尽量把露地皮的地方都给垫上。
虽然有点影响美观,但好歹能压一压。不然多说十天,又得满眼杂草丛生。
五点来钟,曲卓开着小破车先把丁芳华送回外贸学院,又把另外仨送去北大。
想着大闺女挨了顿收拾,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兜去了同和局,贵妃鸡、葱爆海参、糟溜鱼片、鲍汁萝卜的打包了几道菜。
回到家从车库小门进院,路过东厢房门口往里一瞅……没人?
正琢磨又跑哪玩去了,就听到正房里传出梅宣宁哈哈的笑声。
把打包的菜放东厢房小厅里,拿捏出严肃脸儿进屋。
怪不得梅老二笑的那么开心,小丫头把自己捯饬成了客观意义的珠光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