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丁成就被推土机的轰鸣声和围墙倒塌的声音惊醒了。
“丁成,他们强拆了!”
哥哥来到他房间。
他连忙趴到窗口。
一台推土机正在推倒以前的红色小房子。
几个黑衣黑裤的大汉则站在理发店门口,有的守着路口,有的挥着棍棒打砸窗户,有的冲进屋里。
“太可恶了,这帮龟孙子!”
丁成冲向门口,却被哥哥一把拉住。
“小丁,宋氏集团恶名昭彰,今天他们是抱着打死打残的决心来的,你下去只会倒大霉,哥哥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不想你出事!”
“放心吧哥,这几个地痞还不是我的对手!”
他想挣脱哥哥。
“他们车上有刀,我看见了!”
哥哥死死地拽住他。
“哥,你报警吧!”
他抓住他的手,拉开,跑了出去。
就那样穿着睡衣拖鞋。
楼下。
爷爷护着奶奶躲在角落里,两个大汉举着大棒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丁成走向一个大汉。
他这副打扮,完全被人忽视。
“嘿,bro!”
到达大汉面前,他喊了一声。
话音未落,大汉手中的黑棒已经到了他手里。
他一抬脚,直接把他扫倒在地。
另一个大汉大吃一惊,举起大棒当头就挥。
他一手接住大棒,抬脚就把他踹飞了。
其他大汉见状纷纷围了过来。
丁成无所畏惧,身形灵活得宛若猿猴,在大汉之间穿梭。
惨叫声接二连三地传出。
黑衣人倒了一片。
爷爷奶奶见势,急忙跑回屋里查看东西。
“嘟嘟!”
这时,不远处的推土车发出两声。
车上的司机是陆俊伟。
他红着眼,开着推土车朝这边冲来,看样子要轧死丁成。
丁成都不屑于使用雷系异能烧它线路,而是灵活得跳开,准备找机会窜到车上打他一顿。
可是,陆俊伟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房子!
等他反应过来要毁它电路时,推土机已经接近房子。
“停车!”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往前一跃,用身体去阻挡推车。
虽然身体有所进化,可他的力量还没大到这个份上。
他被硬生生地往后推。
“丁成,危险啊!”哥哥急得大吼。
“去死吧!”
陆俊伟被刺激得更加疯狂。
后面就是墙壁,丁成已经来不及逃跑,只能勉强跳到滚轮之上。
推土机撞到了墙上,把理发店撞塌了。
砖块砸中了跌倒的丁成,也把爷爷奶奶埋在了下面。
他们并没有全身被埋没,主要是身上被砸,摔倒,被废墟掩埋了下半身。
“爷爷奶奶!”
丁成想跑去扒拉砖块,却发现一只脚已经不听使唤。
爷爷扒拉去身上的废墟,坐起来,头上手上都是血。
“老伴儿!”
他喊着扒拉旁边的废墟。
奶奶没有反应,不知是晕厥还是已经……
邻居们连忙过来帮忙。
有的在打救护电话。
丁成看了看推土车,陆俊伟早已弃车而逃。
他们三人被送进了医院。
丁成右腿轻微骨折。
爷爷只有一些皮外伤。
奶奶惊吓过渡,加上原本的心脏病,竟然一下下离开了这个世界。
丁成打了石膏,住着拐杖陪着爷爷住在出租房。
闹出了人命,倒塌的平房被封锁起来。
仅仅一天后,宋氏集团那个赖刚就拿来了十五万现金。
他带着头盔穿着厚厚的马甲,准备挨揍。
出事了,总要有人背锅。
爷爷看也不看那些钱,对他视而不见,硬是不和他说一句话。
赖刚飞快地假模假样地表达了歉意,夹着尾巴逃跑了。
奶奶的葬礼上,他那儿子才出现。
他没有一丝愧色,眼泪也是勉强挤出了几滴。
爷爷盯着入墓的骨灰盒,老泪纵横,目光呆滞。
亲友们都走了。
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更增了一丝哀愁。
爷爷朝天长叹一声。
“小丁,奶奶受病痛折磨,早点走也是好事,我也想通了。”
“可您以后一个人……”
“我将要回老家了。”
“爷爷您老家是哪里?”
“小地方,说出来你也不知道,马上就要分别了,为了留住理发店的念想,爷爷想给你最后理一次发。”
“不是爷爷,可以一起吃顿饭,这理发告别……”
“我的职业、我和她的半生还有我认识你,都和这有关系。”
“好吧爷爷。”
变为废墟的理发店前,丁成坐在椅子上,爷爷拿着剪刀,像往常一样给他理发。
“我当年可是在大的美发店当过首席的,你奶奶就是因为对我的造型特别满意所以爱上了我……”
爷爷开始唠叨。
丁成很紧张,上次就是他唠在这里时太投入给了他头顶一刀。
“哎哟!”
怕什么来什么,头顶又是一阵剧痛。
“对不起对不起!”
爷爷连忙道歉:“我有止血粉,撒点就好了。”
“爷爷,您对自己的技术还是挺有自知之明,药粉常备呀!”
“嘿嘿嘿!”
爷爷不回答,将药粉撒在了伤口上。
一阵清凉之意袭遍全身,疼痛立即消失。
“药粉倒是好药粉,我想当初您肯定是因为老是伤客被开除的……我觉得,您还不如去卖金创药呢!”
“别瞎说,我是为了有更多时间陪你奶奶!”
头发剪好了。
爷爷收拾好器具。
“好了,我们爷俩的情份到此结束了。”
“爷爷,您难道不回来了吗,留个电话或者您老家地址什么的,我有空去看您。”
“年纪大了,记不住,回头再告诉你,我先走了。”
他夹着器具,伛偻着腰,晃悠悠地走向弄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