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说李敢天天都到林教头那?去干什么打听清楚了吗?”一座大厅里鹰蝎子在问着两个属下。
“是的,最近十天左右天天上午都去,具体干什么不太清楚,应该像以前一样,喝茶、习武吧。”
“废话,那里本就是教授武艺的地方,李敢以前隔三差五才会去一次,这段时间却频繁光顾,肯定有什么原因。”鹰蝎子说道。
“那个小孩还去李敢府上吗?”旁边站着的朱贵堂问道。
“去过三四次以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了。”
“那你们知道他是从哪来的吗?”
“那孩子好像住在西市附近,每次我们跟踪他都是到了西市突然就不见了。”
“这就奇怪了!那他每次在李府呆多长时间?每次去出来时有人送吗?”
“没有,每次都是那个老张头开门,最后他自己出来的,每次大概都是半天时间。”
“这么长时间他在里面干什么?”
“这属下就不太清楚了,我们也不敢靠的太近。”
“朱长史,小的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另一个一直站在一旁不做声的属下突然嘴里冒了一句。
“噢!难道你有什么发现,说。”
“前天上午,我和胡哥盯梢李敢到了林教头府上,就一直在门口附近盯着,中午刚过,小的肚痛就找了一个地方临时解决,等我回来时胡哥已经离开,我知道他肯定去跟踪李敢了,就连忙想往李府赶去,结果刚走到拐角处,无意中发现林教头府上出来一个人,非常像那个小孩,由于离得有段距离,而且我着急赶往李府,所以...。现在仔细回想回想,那前几天一直去李府的那个孩子特别像。”
“哦!真的像那小孩吗?”朱贵堂问道。
“有点像,属下不敢确定。”
“里面肯定有问题,这样,你们加派人手,给我全天监控林教头府上,一旦那个小孩出现,立马动手将他抓回来。”
“是,属下明白。”两人退了出去。
“贵堂,这小孩...?”
“大人,属下怀疑这个小孩有问题。”
“有什么依据?”鹰蝎子问道。
“一属下调查了一下,李敢夫妇在京城除了当年从北疆带回来的秦彦外,没有任何亲戚。而据震虎堂的记录,李敢府上这些年很少有外人拜访,他也懂得避讳,从不与外界来往,这孩子接连去了三四次,每次都待上半天,虽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但肯定与李敢一家熟识。三也是最主要的一点,咱们派去李府监视的都不是庸手,我还特意交代他们查清楚那个小孩的出处,结果一连三次都跟丢了,最后一次还把三个好手都给甩了,这太奇怪了!”
“不是分析他有可能住在西市附近吗?那是闹市,人多拥挤,跟丢了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我们的任务主要是李敢,其他人都不重要。”鹰蝎子说道。
“属下知道,但属下怀疑...。”
“贵堂,你怀疑啥?放心大胆的说。”
“我怀疑咱们的暗哨早已被发现,李敢平时的表现完全是做给我们看的。”
“贵堂这样分析足见你是非常有头脑的,这事我和朱总管几年前就知道了,我们是故意为之的,目的简单明了,就是要盯死他,让他和军中的联络没有那么容易,只要等到合适的机会,咱们就...。”鹰蝎子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
“属下明白了,但属下通过这些时日的观察分析,这个李敢根本没有断了与外界的联系。”
“这怎么说?”鹰蝎子来了兴趣。
“大人,据属下分析,李敢、林教头、秦彦他们三人就形成了一条秘密常态和外界联系的渠道。李敢很有心机,八年前回京就秘密布局,他表面上不问外界任何事情,也不走访任何官员包括军中下属,反而天天到林教头那喝茶、聊天、切磋武艺,这都是借口,以林教头那天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武馆为掩盖,通过秦彦向外掌控着一切。”
“这...,你分析的很有可能,但与这孩子有关吗?”鹰蝎子想了一下说道。
“大人,我有一种预感,这孩子可能是咱们拿住李兕元把柄的契机。”
“哦!有什么根据吗?”
“属下一时还说不清楚,只要能抓到那个孩子应该就清楚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可是大功一件,你亲自去安排。”鹰蝎子说道。
“是。”
“小石子,再过三天,父皇和母后就要离京了,我在他们面前提了几次演奏的事,但父皇最近很忙,说没有时间,等北上回来再说,气死我了。”书房中长公主对着宝儿说道。
“那咱们不就能多点时间再练练,也挺好的。”
宝儿随口答道,心里却在想长公主,对不起了,我马上也要离开这里了,你对宝儿的关心照顾我只能记在心里了。
“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咱们准备的这么久了,连乐伯伯都夸咱们演奏的非常好了,不行,我一定得想办法在父皇北上之前演奏给他听,他听后肯定表扬我的。”
“文娴,皇上真的是三天后,也就是七月十六出发吗?”宝儿想再确认一下时间。
“肯定的啦,内务府和太常寺都正式定下来了,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只有这两天的机会了。”
“文娴,我也帮不上忙,想下午在出宫一次,上次老家叔叔不是受了腿伤,我这找御医要了一点上好的伤药,我想尽快给他送去。”宝儿想把这最后的情报及时送出去。
“去吧,去吧,病人要紧,尽快回来,我想到办法咱们就得立即行动。”
“是,我去去就回。”
宝儿拿了两瓶和长公主要的酒急急的就出了宫,到了张老三那,魔盗仍然不在,宝儿将情报告诉了张老三后恢复了本来面目,提着两瓶酒就往林教头那赶去。
刚进门就遇到了秦彦,两人一路往后面走去。
“宝儿,你昨天不是说这两天不来了吗?”秦彦一边走一边问道。
“彦表哥,我这临时有些事,顺道将这两瓶好酒给林爷爷送来。”
“那林教头又要高兴坏了,上次的酒可剩的不多了。”
“哟!宝儿来了,还带着酒,这...,这太好了,快来快来,没吃饭吧,正好,一块。”林教头看着走进来的两人高兴的说道。
三人就这样在厅中吃着、喝着、聊着。闲聊中林教头有意无意的传授着战场对敌的经验和技巧,宝儿没有上过战场,但秦彦可跟神枪无敌很多年了,也有着丰富的对战技巧,当然没有办法和林教头相比,但一旁经常提出关键性的问题,林教头畅快的喝着宝儿送来的美酒,对这些提问,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宝儿在一旁也非常认真的听着,用心的去感悟着。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林教头有些多了,说着说着就在桌旁睡了过去。秦彦和宝儿将现场收拾了一下,又接着聊了一会,申时过了一会,宝儿说道:“彦表哥,到小树林教我一会马战,可好?”
“走,宝儿弟弟,今天姑父不在,哥哥陪你。”
两人各自牵着马儿来到小树林的中央,真刀真枪的比划起来,一直到两人双马都大汗淋漓才各自停了手。
“宝儿弟弟,你这马上功夫真是突飞猛进,再有个两三年,表哥就不是你的对手了,你就是姑父说的天纵奇才,佩服,佩服。”
“彦表哥,哪有,哪有。”已经下马的宝儿从一旁的石桌上端来一碗茶水递了过去。
秦彦一口就将碗中水儿喝的干干净净说道:“好久没有在马上耍的这么开心了,真怀念以前在边疆的时光呀!”
“彦表哥,宝儿真想和你们去边疆看看,去看看那千里戈壁、无边草原,如果能在上面尽情飞驰那该多好呀!”
“宝儿弟弟,这不是难事,告诉你,虽然朝廷现在将姑父闲置,但边疆不稳,这几年战乱不断,要不了多久朝廷必定启用姑父,到时哥哥一定带你纵马边疆,驰骋万里。”
“那太好了,彦表哥,一言为定。”
“一言未定。”两人相互击掌后哈哈大笑。
“彦表哥,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宝儿弟弟,我送你。”
“彦表哥,不用,千万不用。”
“那你路上小心。”
“好的。”
宝儿走出门后,顺着街道往皇宫方向走去,没走多远他就感觉到不对劲,老是感觉后面有人。在李府被跟踪的经历结合魔盗交给他的经验告诉他,他被人盯上了。宝儿心中纳闷:“来林教头这儿很多次了,第一次被人跟踪,难道他们发现叔叔借这传我武功了?就是传我武功,他们也不至于跟踪我呀?不管他,先想办法甩了他们。”
宝儿准备故技重施到一处人多的地方甩了后面的尾巴,但刚拐进一个胡同里,突然前面巷口站着两个人,宝儿下意识的往后看去,后面巷口也站着两个大汉,四人都阴笑的看着他,仿佛宝儿就是他们即将到手的猎物。
望着前方慢慢靠近的两人,宝儿知道今天坏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但一旦被抓住,自己的身份就会暴露,因为自己后面背的包裹里不仅有太监的衣服,而且出宫的牌子也在,无论如何也要逃出去。想到这宝儿一边观察这四人的动静,一边往四周观察着,脑子飞快的运转,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能够逃出这个巷子,他就有成功逃脱的可能。
但他没有想到,前来抓他的人早就预料到了,特意埋伏在这个六尺小巷中,特地等他进入这个小巷中才选择动手。
“你们想干什么?”宝儿望着步步逼近的两个人说道。
“臭小子,还挺机灵,要不是朱长史严令我们一定要抓住你,可能这次又让你遛了,跟我们走一趟吧,没多大点事,就是咱们长史想叫你过去问几句话,走吧。”
“我不认识你们,什么朱长史,我更不认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要回家,你们再过来我可要喊了,这附近巡逻的官兵可不少,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宝儿大声的喊着,一方面拖延时间,一方面思索逃出去的办法。
“那你喊吧!使劲喊,要喊官兵来,他们来了有用吗?老子们就是管他们的,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
“老二,跟一个小孩废话什么,咱们赶快把他抓住,往朱长史那一交不就完事了吗,到时候咱去城北张大娘那找乐,小翠还等着我呢。”
“你迟早会死在女人肚皮上,行了,交给你了,下手轻点,长史指明要活的。”
“放心,一个小娃娃,老子还不手到擒来。”说话的个头稍矮的胖子突然一个箭步就来到了宝儿身前,伸手就向宝儿肩膀抓来,宝儿急忙闪开,一连几下矮胖子都没有抓到。
“哈哈,贺胖子,你行不行呀!这劲恐怕都使到小翠的肚皮上了吧,要不要我们帮忙呀!”后面把守巷口的两个大汉笑着说道。
“谁都不许上来,妈的!老子就不相信了,连一个半大小子也抓不住。”说完一个饿虎扑食就扑了上来,宝儿退无可退,被逼无奈只得使出罗汉拳与之周全。
“咦!小子,真的会两下,太好了,在这京城敢跟贺爷我过招的可不多,三招之内,必定将你这娃娃擒住。”
贺胖子说完,身法突变,竟然不顾宝儿即将攻到他胸前的拳头,径直往宝儿头顶抓去。
宝儿虽然支撑了几招,主要原因是他想抓活的,而且有意戏弄,也没有把宝儿这个小屁孩当回事。实际上两人武功相距较大,贺胖子一身横练功夫,尤其是手上的劲力了得。宝儿知道硬拼绝不是对手,看着对方下了重手,自己不可力敌,急忙收回拳头,一个转身就往侧后方倒去。
“嘶喇。”一声,宝儿身后的包袱被抓烂了,漏出了里面的衣服。
“小娃娃,还挺快。”贺胖子一击不中,两步上前往倒在地上的宝儿后背抓去。
“中。”一声暴喝。
场外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刚才还纵身抓向宝儿的贺胖子双手捂着脖子,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咽喉处赫然插着一把扫帚,帚把穿过脖子透出有三寸,前方那破的不能再破的帚头只剩一丝麻线和帚把相连,风儿轻轻吹来,帚头微微摆动,现场诡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