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历230年4月15日。
海若家。
阳光透过小窗洒在了白色桌布上,桌上摆放着一盆金色的向阳花还有一些涂满果酱的白面包和奶油煎饼,艾伦?海若端着咖啡坐在桌前看报纸,只见他偶尔眉头拧在一起偶尔舒展开来,时不时还摇头晃脑的哼唱着一些流行的歌曲。
叶执笔咬了一口奶油煎饼,偷偷瞄了一眼报纸,名字叫《维多利亚周报》,上面写的是一些大师音乐着作的评论和医学知识,当然也少不了维多利亚王城的逸闻趣事。
“戴安娜,今天是礼拜日吗?”
“是的,我亲爱的艾伦先生。”
“我都忘了这件事了,彼得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艾伦放下报纸,走到书房里整理着什么东西。
“您请说。”叶执笔今天也是休假日,虽然小镇执法官没有固定的假日,但是他们每个星期都会有两天轮休的时间。
“我今天还预约了客人看病,但是我忘记了今天还是给教堂孩子们上课的时间,正好你在家没什么事,今天能不能帮我去照顾一下孩子们?”
“当然可以。”
叶执笔正好打算在这几天放假找找零工,看能不能完成学徒的成就任务。
“彼得,你记得带着这些书,这是给孩子们上课的教材。”
叶执笔接过艾伦的小包,里面装着两本书,一本书是大陆编年史,另一本书是动物辨识画册,两本书上面的配图都是简笔画,看起来这是偏向于子供向的书籍。
艾伦上课的地方是太阳教堂,也有很多人将其称之为烈阳教堂,在这里会收养很多无家可归的小孩子,这些小孩子将会统一在教堂的唱诗班接受教育,成年后有些人会步入社会,有些人则会继续留在教堂做一名光荣的神职者,也就是修女或者修士。
在烈阳教堂的信徒里也有很多像艾伦这样自愿去教授孩子们知识的人,盖尔贸易镇的南城里也有一些私人教师开的学堂,但是那些学堂可不是普通人能上的起的,有些人一节课会收费几个银币甚至是几个金币,以彼得的家庭条件都不能同时供两个孩子上课,所以小镇中很多普通人家都会将孩子送到教堂免费的唱诗班里学习,有条件的家庭会自己教授孩子学问与礼仪。
毕竟这个世界正常公民每个星期、每天的工作时间都很少,每星期工作不会超过五天,每天的工作时间不会超过6个小时,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去教育孩子和休息娱乐。
吃完早饭才到八点,从家这里走到烈阳教堂的唱诗班花不了多长时间,不过孩子们下午还要上劳动课,所以自己还是得早点赶过去,叶执笔花了十几个铜板随手叫了个单人马车,路上可以坐在马车山看书。
毕竟还是需要教别人的,万一里面的知识自己都看不懂可怎么办?
随手翻了一下大陆编年史,里面简单的讲述了一些耳熟能详的大事件,还不如他在世界之书中看到的详细的。
算了,还是休息一下吧!这种东西我闭着眼睛都能背的出来。
“先生,太阳教堂到了。”马车夫拨开粗布帘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凳子放在马车台阶的位置下,叶执笔付过钱后就直奔教堂,和艾什神父讲明情况。
来到教室,孩子们都已经端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了,他们的年龄有大有小,最大的已经快成年了,最小的才七八岁的样子,有些孩子在下面窃窃私语,议论着今天怎么换了一个年轻的老师过来。
叶执笔看着唱诗班下面的孩子分为两派,中间有明确的分界线,一派可能是教堂收养的孩子们,他们穿着朴素的麻布衣和棉布包裹着麦草的外套,上面还能见到零星的几个补丁,另一派则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有些穿着漂亮的丝绸衣物,有些也是穿着亚麻布衣只不过他们的衣服很干净,至少没有看到什么补丁。
小小年纪就开始学会歧视弱势群体了?长大后还得了!
“孩子们好。”叶执笔提前了解了一番上课的流程,和前世在地球上没有多大区别。
“先生好。”
“有人能告诉我,你们之前都在课上学习了一些什么东西吗?”叶执笔问道。
“先生,之前的老师教了我们餐桌礼仪和卫生知识。”一位坐在前排的女生站起来回答,她的衣着打扮看起来不像是贫穷人家的孩子,年龄不算小应该有十四五岁的样子,说起话来底气十足,应该是这里的大姐大类型的人物。
“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安妮,先生。”
“那么安妮小姐,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同一个班级的人需要分开坐吗?”
“先生,难道你想让我们和这群孤儿坐在一起吗?他们有些人手脚不干净,会偷我们的书本和玩具,就像这个小镇一样南城和北城的人就应该分开。”安妮理直气壮的回答,显然他并不害怕面前的老师。
叶执笔扫视整个房间,当安妮说到偷东西的事情时,那群无家可归的孩子们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有些则愤懑不平,但是并没有人站出来反驳安妮说过的话。
“那安妮你有被谁偷过书本和玩具吗?”叶执笔问道。
“先生,您今天不应该是来教我们学问的吗?”安妮回答道。
“我正在教你们人生中最重要一课,安妮小姐,请回答我的问题。”
安妮支支吾吾的回答。
“没······没有,但是总是有人的东西会莫名其妙的丢掉,不是他们拿的是谁拿的。”
“安妮小姐,你的家庭在贸易镇中可能算得上是不错,但试想一下,如果你去到了圣·莫吉科的魔都或者首都维多利亚王城,在那里人看来你的身份不算什么,或许对他们来说我们都是乡巴佬,只不过是穷一点的乡巴佬和富有一点的乡巴佬罢了,虽然我知道安妮小姐是不会拿别人东西的,但他们要是丢了东西正好你在旁边,这些人会不会指认你是小偷呢?就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我错了先生,但是确实是有人丢了东西,所以我才······”
“没关系,我知道你们短时间内很难接受自己从来不愿意相信的事实,但你们要掌握明辨是非的能力,不能对别人的话听之任之。”
“先生,安妮没有说错,我丢了一本书,是在纳丁那里找到。”一位高个子男生站起来举起手里的书,接着说道:“您看这本书还被纳丁那个孤儿撕掉了几页。”
让叶执笔感到头疼的事又出现了,还以为主角的演讲至少会让这群小屁孩心服口服。
“纳丁,在这里吗?”
“先生,我在。”一位坐在最后面的男生怯懦的站了起来。
“是你拿了这位同学的书还将书撕碎的吗?”
“是······不是的先生,我确实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拿走了书,但是我只是想看几天,但是后来波尔卡看到了就要抢我手里的书,书是被他撕碎的。”
······
叶执笔最终还是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些教堂孤儿群体里面的孩子确实有几个手脚不干净,小镇居民群体里的小孩子也确实是顽皮,经常去欺负弱势群体,因此这群孩子分成两派各自为战。
既然不能一言蔽之那就只有循循善诱,慢慢的改变他们的思维方式了。
虽然叶执笔不善于处理这一类纠纷的事情,但是上课的内容还是准备的很充分,从北极冰山讲到南方的古迹,从炼金理论讲到耕种和纺织,从王朝的更替讲到民间的逸闻趣事,他丰富的‘阅历’以及涉猎甚广的知识面让孩子们听的流连忘返。
转瞬间一上午就过去了,认真听课的孩子们也都忘记了之前闹过的矛盾,追在叶执笔后面询问他一些有趣的见闻,这些见闻当然不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而是从维罗妮卡的世界之书中看到的。
“好了孩子们,上午的课都结束了,该吃午饭了。”神父艾什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他也没想到彼得这样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子怎么懂得这么多,好像他去全世界探险过一样。
“我这也算是曲线救国了,哎!”
叶执笔叹了一口气,他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现在嘴里口干舌燥的,也没想到这群孩子居然能听课听到不用休息,怎么感觉比做小镇执法官还要累,至少我在做那件事的时候可以偶尔摸鱼划水。
“彼得,看来你在失踪的这十年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啊!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小子呢!”神父手上端着一壶清水,递给刚上完课的叶执笔。
“谢谢,艾什神父,我现在快渴死了。”
“彼得,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来唱诗班做专职老师,我可以给你付工资,一个星期10个银币。”神父笑着像个慈祥的老人,他的请求让人不忍拒绝,但叶执笔可不是什么正常人。
“神父,感谢您的重视,但这项工作确实不是很适合我,我不会教小孩子。”
别开玩笑了,给这些小兔崽子教一上午课就快把自己累死了,这要是天天来这上课,还不得交代在这里了,这里的代课制度绝对有问题,怎么一上午就我一个老师?
“彼得,你可真会开玩笑,想必在整个盖尔贸易镇里面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博学的老师了,哪怕是那些一节课收费几个金币的老师也一样。”
“神父,您抬举我了,我更喜欢执法官这种轻松的工作,带小孩子真的太累了。”
“是吗?那就不强求你了。”
“神父,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下午还会有孩子们的劳动课,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继续带孩子们。”神父说道。
“还是算了。”
叶执笔现在只想赶紧去找别的兼职工作,给孩子们上课似乎并不是学徒的进化条件。
刚刚走出教堂的大门就看到一位清秀的女士走了过来,她戴着的一顶巨大的遮阳帽几乎遮住了半边脸,叶执笔刚开始还没在意认为只是一名普通的烈阳信徒,直到她跟身后的人打招呼的时候才发现这样悦耳的声音好像在哪听到过。
是那位猫头鹰法师交易集会的小姐姐!
当时里面的人不多,也只有那一位女性,所以叶执笔的印象很深刻,她的声音很好听,而且身上还携带着只有精灵族才能够接触得到的山顶香帕花,曾经叶执笔猜测她可能是一位精灵族的人,精灵族一般都会有美丽的容颜和尖耳朵的特征,而现在她的耳朵已经被那顶巨大的遮阳帽遮住了,也不好判断,她的脸旁比较圆润,是鹅蛋脸,五官十分精致,像是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也算是个标准的美人了。
“神父,我来给孩子们上课了!”那位女士走到教堂后院,放下手中的小包。
叶执笔心想,下午给孩子们上的不应该是劳动课吗?她这么纤细的身体怎么给别人上劳动课?我得继续看看。
“啊,原来是妮可女士,您今天真是美丽动人呢!”
神父抬起妮可女士的手,轻轻地吻上她白色丝质手套。
叶执笔嘴角忍不住抽搐,神父啊神父,没想到你居然也是性情中人,看不出来啊!
“诶,彼得!你怎么在这里!”神父眼睛贼鸡儿尖,一眼就瞟到了躲在花园后面的叶执笔。
被发现了的叶执笔也不好意思继续躲在那里偷看了,而是装作没事人的模样,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
“艾什神父,我放心不下,打算留在这里看看下午孩子们的劳动课。”
“那正好,这位是今天负责带劳动课的妮可女士,你们可以认识一下!我有事先走了。”
神父尴尬的笑了笑,灰溜溜地离开了。
叶执笔转身看向那位妮可女士,正打算说话却被对面的话语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是应该叫你彼得先生呢,还是应该叫你月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