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屿有些踌躇不安,心跳得飞快,抬头时满目柔情,“许粤,妈妈已经找到了,江玉瑶也受到应有惩罚,我们的误会可以解开吗?”
许粤想了想,她也不是苦大仇深的人,能让自己过去,也让别人过去。
“平心而论,你一路上帮我不少,而且我妈妈已经找到了,她还夸你是好人,好女婿。那之前的事,我们就当一笔勾销吧。”她大度说。
贺时屿笑逐颜开,上前握住她的手,“真的吗?你不生气了?”
“不生气了。”
许粤一边说,一边默默地抽开了被他握住的手。
看出来她的疏离,贺时屿患得患失了,连神情都变得小心翼翼,“那你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原谅我吗?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许粤缓缓摇头。
“不好。”
她抬头默默看向贺时屿五官轮廓分明的脸,他那还是那么英俊,沉稳内敛,有种惯居高位者独有的魄力。
以前,许粤每每这样看着他,都觉得心跳加速,可现在……她居然心如止水了。
“为什么不好?真的不可以吗?”贺时屿声音被折磨得沙哑。
他心揪起来了,她神色那么平静淡漠,疏离得令他心底深处翻出无尽的痛。
他从未像这段时间这般手足无措。
二十多年的人生中,贺时屿很少有事物是得不到了。
即使遇到困阻,如贺家陷入破产危机时,贺时屿也是一步一步从容地迈了过去。
他一向这么自信,他雄心万丈,他俯瞰一切。
可唯独许粤……
自从许粤说要离婚,贺时屿便开始一直尝到痛苦的滋味。
而自许粤亲手签下离婚书后,贺时屿更感觉到痛不欲生,日日煎熬。
因为这个时刻,让他清晰地意识到失去……
他想挽留,却词穷,他想说什么,可最终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许粤开了口,“贺时屿,你还没懂吗?我们离婚,是必然的。之前我们沟通太少,对彼此都不了解,所以才会因为江玉瑶的挑拨,产生误会,最终走到离婚这一步。我不是一个好妻子,你也不是一个好丈夫,我们相处下来,并不幸福。离婚,是我们最正确的选择。我痛过了,哭过了,大切大悟过后,我就不会再回头看。”
她眼睛那么明亮清澈,语气那么轻快,就好像在说着别人的事别人的痛。
“……”
贺时屿慢慢闭上眼睛。
这么多次的试探,他早就明白许粤的心意已决,现在再继续逼她,也是没有结果的。
他双手微抖,喉咙滚动,好久后,终于沙哑说道,“知道了。”
……
许粤走出花园,便见到叶北川正慵懒地靠在墙边,拿着手提电脑处理着公务。
其实他一直都在。
许粤打江玉瑶时,许粤跟贺时屿坦白时,叶北川都在附近,可他只默默看着,不插一句话,不作一句评价。
看见许粤正朝着自己走来,叶北川忙放下电脑,露出俊逸笑意,“事情都处理好了?”
许粤也跟着他笑了,“叶大总裁,今天的我有没有吓着你啊?我刚才打江玉瑶时,是不是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吓得你到现在还不敢说话?”
叶北川摇头,目光流露出欣赏,“不!我觉得你做得很好。不逆来顺受,敢爱敢恨,睚眦必报,挺好的!很狠,很可爱!”
许粤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样评价。
“北川,你别捧杀啊。你觉得,我做得对吗?”她问。
叶北川点头,“我认同你,许粤。你做的一切,我都会支持你。恶有恶报,应该的。还有,北城那个私人诊所里,欺骗我们的那几个医生护士,都不会有好下场。徐图在欧洲势力很大,他已经知道这次的事,很快,那个私人诊所就不会再有生存的空间。”
没想到叶北川和徐图居然这么给力,许粤咧嘴笑起来,用力拍拍叶北川肩膀,“谢谢你和徐图,你们真是好兄弟!够义气的。”
叶北川微蹙了眉,小声嘀咕,“我可不要做你的好兄弟。”
她刚刚才跟前夫处理好旧事,叶北川不会那么不识相,马上表达心意。
他岔开话题说,“伯母已经找到,坏人也处理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许粤深呼吸一口甜美的空气,“既然轻舟已过万重山,那我想再陪我妈妈一段时间,看看她状态会不会恢复,会不会回忆起我来。”
叶北川想都没想就点头,“好,公司会继续批你的假期。我也会在这里陪着你。”
许粤摇头,“你不用陪我。北川,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这几天的帮忙,你这份情谊,我都记心上了。但叶一广告还有很多,你应该很忙,现在不还拿着手提电脑忙工作吗?要不,你先回去?”
叶北川跟着摇头,“我的工作在这里处理也行,我还想在这里呆几天。”
“啊?为什么啊?”许粤奇怪问。
叶北川目光狡黠,“或者……我只是想放个假,在桦国走走,刚好有你作为借口。”
……
那日后,许粤便在雾城酒店住了下来,她每天都会去陪崔思娣,给她讲以前的事情,试图唤起母亲的记忆。
尽管崔思娣没有太大回应,但是许粤相信母亲迟早一定能感受到自己的爱。
虽然不记得许粤,可崔思娣却会记得贺时屿,每天都问贺时屿来没来。
为了让崔思娣高兴,许粤很多时候也只能带着贺时屿这个拖油瓶。
有时候,许粤和叶北川还会跟医院请假,带崔思娣去雾城着名景点游玩,贺时屿就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尴尬,许粤等人也尽量摒弃互相成见,维持表面的客气,相处还算融洽。
如是过了几天,叶北川接到自己母亲的电话。
听到了一个他非常不想听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