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十四小时随时从床上鲤鱼打挺疯狂待命有求必应
作者:云唐驰远   风起在梦华时光里最新章节     
    从男欢女爱男女情愫聊到了宇宙苍凉,这维度跟格局很是可以了,姑且还是贪享人世的片刻欢愉吧。
    话说田蕾和陈妙聊起了两人的共同话题一部热播剧。陈妙因为在大学工作的朝九晚五,诸事烦乱俗世冗杂,职场嘛,在任何国企民企都一样,有摸鱼的时候,有一本正经正襟危坐的时候,也有脏心烂肺勾心斗角的时候。
    但这些所有的职场的元素都并没有如电视剧电影般那种表现得如此极端跟突兀,它更像是一种高分子化合物甚至是聚合物,刚开始是各自独立的,并且并不活泼保持着相对的稳定,也就是俗话说的一尘不变死水微澜也没有的那种绝对的沉寂。
    可是因为职场各种五花八门的元素太多了,时间久了,再稳定的系统也会出现那种微妙的变化跟反应。就在那种细微的变化产生的瞬间,质变就开始了。
    其实就质变而言,也是渐进的,每一点细微得甚至不可察觉的变化,都是朝着质变迈进的。总而言之,陈妙在大学里待久了才发现,其实自己年少时无限向往跟留恋的所谓象牙塔,也就是一处庸常的所在。
    当然不可否认在任何地方都有璀璨的人,有真才实学遗世独立的人,这样的精英,任何大学,任何研究院,任何国企跟民企都有。只是这里说的是职场,是那种跟创造力跟天份不太沾边的实际工作日常,就陈妙而言,她挣到赖以度日维持尚且还算体面工资的方式就是这个了。
    日常的上班时间以及下班后的休闲,陈妙是没什么心情追什么剧的,因为时间有限。
    有人弱弱的问:可是不是号称朝九晚五吗,在上班族里面是妥妥的终极理想了,又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免费加班做牛马,又没有二十四小时随时从床上鲤鱼打挺疯狂待命有求必应,时间不是很充裕吗?就这还时间有限?时间都去哪儿了?去尘封往事别觅新欢去了?
    不是,陈妙所言的时间有限,对她自己而言是真的。她独身多年,那种不婚主义与宁缺毋滥的自律跟严谨深入骨髓。所以她的闲暇时间总是安排得满满当当,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去湖边跑步。
    说来这跑步的习惯还是在大学里受到池小唐潜移默化的影响。她在济南那所着名高校的翠湖边,每到黄昏降临的时候,总会看到池小唐的身影。那个时候的陈妙还是躁动不安活泼灵动的少女一枚,她只是觉得那个叫池小唐的男生有些怪异孤僻而已。
    可是时间久了,她越发觉得那样的孤寂是内心何等强大的表现。她并没有去打搅,陈妙觉得好像他一个人才是最轻松自在跟自得其乐。
    印象无比深刻的是大一那年的冬天,在十月国庆的假期期间,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而降。据说这北方省城很少有这样的历史记录,十月份就开始下大雪。很多人调侃说是不是有冤情,或是年头不好,众说纷纭。
    可是在大学里的学子们并没有这些庸人自扰,就连所谓的下大雪窦娥有冤情,都被这些家伙调侃为有奸情,其戏谑程度可见一斑。
    只是这雪景着实令人沉醉。就陈妙而言,西安固然是每年大雪必至,没有太多的新奇。可是现在不一样,置身轻松自在恬然自适的大学校园,全然没有了高中寒窗苦读的那种自虐与悲情,心情早已焕然一新。对斯美景,正值韶华,又是春心萌动的年纪,所以在漫天的飞雪之中,陈妙拿着相机自顾自的走出了宿舍。
    那天并不寒冷,甚至因为没有凛冽的风,穿一件厚一点的帽衫就可以洒脱的出门,去尽情的凭吊这旖旎的北国风光了。
    午后的校园,静寂无声。大部分的学生近处的都回家欢度国庆与家人团聚去了,家远的索性拉帮结伙的去旅游了,所以无论男女宿舍,往昔的热闹不再,有种人去楼空的寂寥。
    田蕾跟上海男朋友去海南度假了,定机票的时候还饶有兴致的问田蕾要不要一起去,陈妙一时语塞,再天真烂漫恋爱脑也不至于智商下降到这个程度吧,但是朝夕相处的同窗加闺蜜,这样腹黑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她微笑着婉言谢绝了,说自己国庆节有约会另有安排。
    话一出口,陈妙已然觉得多余,撒谎太没有必要了,尤其是知根知底的彼此。可是不知为何,那时陡然的虚荣心作祟,田蕾总是逢人便说自己上海男朋友如何如何,周围的人无不艳羡。
    其实就陈妙而言,就见了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一面,就知道田蕾这亏是吃定了。无奈恋爱的女人最是不听劝,脑子里过不了哪怕些微的理智,有的只是雌性激素作祟注定只能是空花泡影般的爱情。
    陈妙这些神奇的第一感觉,在田蕾后来的感情波折中被一一应验。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就因为她遇人不淑就抛弃她鄙夷她?陈妙还是做不出来。
    那天漫天的雪花从清晨就开始洋洋洒洒,这北方的校园很快就是一片白雪皑皑。唯有这翠湖江南风情的亭台楼阁,因为一泓碧水的存在没有彻底的被白雪覆盖,半月拱桥之下,碧水倒映着挥洒雪花的天际,有种说不出的凄婉动人。
    陈妙从南门的女生宿舍一直走到翠湖边,她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一串串脚印,雪并不深,它只是浅浅的在路上铺上了一层,踩上去并没有那种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它只是让脚印清晰的印在上面,见证这洁白的降临而已。
    路途并不算近,走到湖心亭的时候,陈妙觉得有些累了。这天地之间除了自己与偶尔空中掠过的飞鸟,静寂无声。她有些落寞的望着远山,仿佛在等待什么,又好像明知道一切都会落空似的。
    远远的有一个身影在湖边的绿道慢跑,戴着蓝色的棒球帽,穿着一件浅色的帽衫,步履悠然。陈妙低头看了看自己帽衫的颜色,竟和他出奇的一致。
    随着那个身影越跑越近,陈妙认出了是池小唐。池小唐显然还在自顾自的陶醉在音乐与运动的愉悦之中,并没有注意到湖心亭边朝自己渴慕眺望的美丽的倩影。在这样一个漫天飞雪的午后,他觉得这寂静的翠湖就仅有自己一人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