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矜白察觉到他坚决的态度,不情不愿的又穿了一件毛衣,眼神幽怨的看着陆庭深。
男人当作没看见他扫过来的小眼神,低头看着他单薄的裤子,陆庭深转身进了衣帽间。
季矜白坐在床上幽怨的扯着毛衣领口,但是再怎么不情愿,他还是没有将毛衣脱下来。
很快陆庭深就从衣帽间出来,季矜抬头看过去,在看到他手上拿着的东西的时候。
季矜白动作迅速的一把掀开被子,将自己完全裹在被子里。
陆庭深站在床边好笑的看着床上的小鼓包,只听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 我明明塞进最里面了,你怎么还能找到。”
陆庭深看了一下手里的秋裤,在看看床上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 这不是你买的吗?怎么不穿?”
床上的小鼓包动了动。
季矜白幽怨的说:“ 是我妈妈买的。”
陆庭深单膝跪在床上,伸手戳了一下被子,季矜白裹着被子往床的另一边滚了过去。
“ 那说明你妈妈很有先见之明,快出来穿上。”
季矜白在被子里大声的说:“ 不出,我不要穿!”
陆庭深叹了一口气,放下裤子。
知道季矜白说不听,他干脆利落的将他从被子里挖出来,季矜白双手双脚的扑腾着,挣扎着要从他手里逃出来。
很是抵触的说:“ 你放开我,我都说了不要穿。”
陆庭深费了一番功夫将他按住,很快就给他穿上了秋裤。
季矜白在挣扎过程中不小心踹了陆庭深两脚,男人也没当回事。
季矜白一脸怨气的扯着腿上的秋裤,低着头不说话,也不搭理陆庭深。
陆庭深知道他有小脾气了,弯下腰,抬起他的脸亲了一下,温柔的哄着。
“ 先穿一次,要是不适应下次就不穿了,好不好?”
季矜白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轻轻挥开陆庭深的手。
男人叹了一口气,给他穿上裤子和大衣。
收拾的差不多了,陆庭深一手拎着书包,一手牵着闷闷不乐的人下楼。
陆庭深从季矜白书包里把保温杯拿出来,将里面的冷水倒掉,重新装了一杯热水,将盖子盖好放进书包里。
季矜白已经穿好鞋了站在玄关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见他走过来了,打开门就要出去。
陆庭深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衣领,季矜白被迫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将书包放在架子上,陆庭深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围巾给季矜白戴上.
垂眸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戴好后,抬手整理了一下他有些凌乱的头发。
陆庭深换好鞋子后,拿起书包,牵着他出了门。
季矜白穿着秋裤走路觉得很别扭,余光看向罪魁祸首,他更生气了。
不想给他牵手,季矜白微微挣扎想把手拿出来,但被陆庭深紧紧牵住,没一会他就放弃了挣扎了。
陆庭深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小脸,轻声问。
“ 生气了?”
季矜白垂眸,没有说话。
陆庭深耐心跟他解释:“ 乖乖,穿秋裤保暖,每次从外面回来,你脚丫子都冷的跟冰似的,不穿多点怎么行。”
季矜白鼓着一张脸,还是不搭理他。
陆庭深亲自开车送季矜白去学校。
季矜白坐在副驾驶上将下巴埋进围巾里,扭过头静静看着车窗外飘落的雪。
陆庭深看着前面,右手轻轻拍了拍季矜白的大腿。
刚才他好声好气的说了那么久,这小祖宗愣是一句话没说。
陆庭深侧过头看着他的后脑勺,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他,沉声说道。
“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他说话声音有些大。
季矜白吓了一跳,本来就因为秋裤这件事不开心,现在陆庭深还来凶他。
季矜白心底的委屈一股脑涌现了出来,一下子红了眼眶,眼前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他小声的吸了吸鼻子,抬手倔强的擦掉眼泪。
让他感到难受的是陆庭深说这句话的语气,明明不久前他们不是这样的。
陆庭深说完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对,无措的对他解释。
“ 乖乖,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要凶你.......”
季矜白咬着嘴唇,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
看到车子停到了教学楼下,季矜白慌忙抬手抹抹眼睛,静静看着窗外陆陆续续来上课的学生。
背对着他,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压下哭腔,季矜白冷冷的说。
“ 陆庭深,我很不喜欢你刚才说话的语气,请注意你的态度。”
说完后,季矜白伸手拿过书包下了车,车门“砰”的一下被用力关上。
陆庭深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下了车。
他坐在座位隔着窗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转角。
陆庭深仰头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浊气。
他应该控制自己的情绪的。
明明知道季矜白最讨厌别人凶他。
陆庭深此时非常后悔,他不该也不能凶他的。
他的乖乖现在肯定很委屈。
陆庭深现在才发现刚才没注意到的细节,季矜白刚才说话时隐约带着一股哭腔。
他哭了。
现在上课陆庭深也不好去找他,打算在这里等他下课,再好好道个歉哄哄他。
正想着,突然电话响了。
陆庭深接通后将手机放在耳边,抬手捏着山根,心情烦躁的说:“ 什么事?”
对面的人说了些话,陆庭深眉头紧皱。
沉声说:“ 你先稳住,我马上回公司。”
挂掉电话,陆庭深看了一眼教学楼。
收回视线,转动方向盘,黑色汽车疾驰而去。
.......
“ 小白,你怎么了,眼睛怎么有些红?”
是哭了吗?
后半句话陆眠没敢说出来,他有些担心季矜白。
季矜白面无表情对他摇摇头,小声的说:“ 没事,风吹的。”
说话间还带着些不自然的鼻音。
陆眠心虽然大,但他现在也知道不该继续问下去。
顺着他的话,陆眠用平常的语气对他说。
“ 那喝点水吧,润润喉咙。”
陆眠拿起季矜白包里的保温杯,打开递给他。
季矜白下意识伸手接过来,杯口刚凑到嘴边,突然想到什么,他垂眸将盖子盖好,放进书包里。
手机响了一声,屏幕亮了起来。
是陆庭深发来的信息
先生:“ 我现在有紧急的事情要回公司处理,今晚我们回家谈谈。”
季矜白不想跟他谈。
看着“先生”那两个字,季矜白觉得有些刺眼,拿起手机将备注改成陆庭深。
没有回复他的信息。
一整个下午,季矜白也没有打开过保温杯。